《少年阿莫的秘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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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阿莫的秘密日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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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恋爱吧。
  狗狗的伤口已经拆线。拆线时它把兽医给咬了,但我想兽医已经习惯了。(既然是兽医,他应该知道狗就是这样的吧。)
  爸爸发现唱片机的转臂断了。我撒了个谎,告诉他,是狗狗跳上去弄断的。爸爸说,等狗狗完全康复之后再给它一顿好踢。但愿他只是开玩笑。
  放了学回到家时,我又看见卢卡斯先生在我家厨房里。妈妈的病已经好多了,真不明白他干吗还老来我家转悠。卢卡斯太太在悄悄地种树。《傲慢与偏见》我翻了几页,太老套了。我觉得简·奥斯丁应该写点时新的。
  狗狗眼睛的颜色和潘多拉的一模一样。妈妈给狗狗剪了毛之后我才注意到。不过这毛剪得可真是太难看了。卢卡斯先生和妈妈都在嘲笑狗狗这副糟糕的新造型,可狗狗就跟王室成员一样,对外界的评论不作任何回应。
  晚上准备早点上床,这样就可以想一会儿潘多拉,然后再做一会儿伸展后背的运动——已经有两个星期没长个儿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侏儒的。
  要是到了星期六那痘痘还在的话,我就要去看医生了。我实在无法忍受“众所瞩目”的感觉了。
  一月十六日  星期五
  卢卡斯先生到我家来,问妈妈需不需要他开车载她去购物。他们也载了我一程,到学校就把我放下了。下车之后,我很庆幸终于摆脱了那辆充满笑声和烟味的汽车。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们碰到了卢卡斯太太。她提着许多硕大的购物袋。妈妈向她招手,她却腾不出手来朝我们挥两下。
  今天该上地理课了,可以和潘多拉坐在一起,那可是整整一个小时啊。她一天比一天好看。我告诉她她眼睛的颜色和我家狗狗的一模一样,她问我是什么样的狗,我告诉她是只杂种狗。
  我把我的蓝色毡尖笔借给潘多拉,好让她勾勒出不列颠群岛的轮廓。
  我想她应该很感谢我这种小关照。 。 想看书来

01 Winter 冬天(5)
今天开始看《物种起源》,它可没电视连续剧那么好看。《皮肤保养》倒很不错。我翻到了有关维生素的章节,让它就那么摊开摆着。希望妈妈能够从中明白我的暗示。我特意把它放在了餐桌上、烟灰缸旁边,她不可能看不到。
  我为那颗痘痘预约了医生。它已经变紫了。
  一月十七日 星期六
  今天早上很早就被吵醒了。因为卢卡斯太太在用水泥整修她家的前台阶。她铲水泥时必须一直把水泥搅拌车开着。卢卡斯先生为她沏了一杯茶。他人真好。
  奈杰尔来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我告诉他去不了,因为我要去医生那儿看我的痘痘。他说我脸上那颗痘痘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他只是在说客气话,因为它今天变得更严重了。
  泰勒医生是那种典型的经常上报纸的工作狂。他看都没看我的痘痘,就叫我不用担心,乖乖待在家里就是了。我向他报告了我恶毒的家庭和糟糕的饮食,他却说我很健康,并让我回家多想些开心的事。我们国家的公共医疗保健制度也不过如此。
  我打算去兼一份送报纸的差事,然后去找私人医生。
  一月十八日 星期日
  主显节后的第二个星期日,牛津春季学期开始
  卢卡斯太太和妈妈吵了一架——是狗狗惹的麻烦。它不知怎么从家里跑了出去,把卢卡斯太太刚整修好的、还没有晒干变硬的水泥台阶踩得乱七八糟。爸爸要把狗狗丢掉,妈妈一下子哭了起来,爸爸只好作罢。周围的邻居都跑到街上来洗车,以便听他们吵架。我有时候真恨那条衰狗!
  今天突然想起我的新年决心来——要帮助穷人和没文化的人,于是我拿了几本旧的《比诺》①年刊去找邻街新搬来的一户穷人。我断定他们是穷人,因为我看到他们只有一台黑白电视。一个男孩开了门。我说明来意之后,他看了一眼那些年刊,说:“我已经看过了。”然后砰的一声就在我面前把门关上了。这就是帮助穷人的下场!
  一月十九日 星期一
  我参加了学校的一个社团——慈心社。我们的任务就是到校外的社区去帮忙。这样的话,星期一下午的数学课就不用上了。
  今天我们分配了一下任务。我被分到了老年组。奈杰尔被分到了幼儿组——负责照看一个游戏组里的小孩子,这无疑是份烦人的差事。他沮丧得不得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盼望着下个星期一来临。为此我要准备一盒磁带,好把那些老家伙讲的战争故事录下来。但愿我能遇上个记性好点的。
  狗狗已经从兽医那里回来了。又去见兽医,是因为它的爪子里粘了*泥。怪不得昨晚楼上吵得那么凶。今天在学校吃午餐的时候,潘多拉对我微笑了。可我当时正好被一块软骨卡住,没法对她报以一笑。唉,我这运气!
  一月二十日 星期二
  满月
  妈妈在找工作。
  这样下去估计我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少年犯,成天在街头游荡。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干点什么好呢?我可能会为了取暖,在自助洗衣店待上一整天。爸妈都上班去了,我就成了一个挂钥匙的小孩。可是谁来照顾狗狗呢?每天吃什么呢?可能只有吃薯片和糖果了。吃到最后皮肤会坏,牙齿也会掉光。妈妈真是太自私了。我敢说她什么工作都做不好。她那脑子不是很灵光,而且圣诞节的时候她还喝多了。
  我给奶奶打了电话,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她说假期的时候我可以待在她那儿,下午还可以去参加“常青社”之类的聚会。我宁愿自己没打过这个电话。慈心社的社员在今天的休息时间碰了个头,分配了一下各自要去照料的老人。一个叫做伯特·巴克斯特的老家伙被分给了我。他已经八十九岁了,所以我并不指望能够照料他很长时间。我打算明天去看看他。但愿他没养狗。我现在对狗已经厌烦了。它们动不动就去兽医那儿,还动不动就挡在电视机前。

01 Winter 冬天(6)
一月二十一日 星期三
  卢卡斯先生和他太太要离婚了!在我们这一带,他们还是第一对闹离婚的。妈妈去隔壁安慰卢卡斯先生了。他一定非常难过,因为直到爸爸下班回家,妈妈都还没回来。卢卡斯太太坐着出租车,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想她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她连电器的接线插座都带走了。可怜的卢卡斯先生,以后他只好自己动手洗衣做饭了。
  今晚是爸爸自己做的晚餐,我们吃的是加热即食的袋装咖喱饭——那是冰箱里唯一能够找到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包绿色的东西,标签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爸爸开玩笑说要把这玩意儿送到公共卫生部,让那儿的检验员化验看看。妈妈没有笑。也许她还在想那可怜巴巴的、只好自个儿待着的卢卡斯先生吧。
  晚餐之后,我去了巴克斯特老先生那儿。刚好爸爸要去打羽毛球,就让我搭了顺风车。从马路上根本望不到巴克斯特的房子,用女贞灌木做成的篱笆看起来好像从来没人修剪过,密密层层地把他的房子围绕在里面。我一敲门,里面有只狗就开始狂吠,还跳上了信箱。随后我就听到了一连串瓶瓶罐罐稀里哗啦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在那儿骂娘,吓得我转身跑掉了。但愿是我抄错了门牌号。
  回家路上,我遇到奈杰尔。他告诉我,潘多拉的爸爸是送牛奶的。我对她有点失去兴趣了。
  没人在家,只好由我来喂狗狗。喂完它,我看了看我的痘痘,然后上床睡觉。
  一月二十二日 星期四
  说潘多拉的爸爸是送牛奶的,简直就是个低级的谎话。事实上,她爸爸是乳品公司的会计师。潘多拉说,要是奈杰尔故意到处诽谤她爸爸,她会要他好看。我又恢复了对她的爱。
  奈杰尔问我去不去明晚青少年俱乐部的迪斯科舞会,举办这个舞会是为了筹集一些钱买一个新的乒乓球包。我有些犹豫。因为奈杰尔一到周末就会玩他的朋克。他妈说,如果他肯在紧身T恤里面再穿一件棉背心,就让他玩朋克。
  妈妈已经得到了一份工作的面试机会。她成天都在练习打字,结果干脆饭也不做了。要是她真的得到了这份工作,那还得了!在我们这个家庭破裂之前,我爸应该站出来,坚决反对这件事。
  一月二十三日 星期五
  我再也不去跳迪斯科舞了。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玩朋克,除了我和青少年俱乐部的会长里克·莱蒙。整个晚上奈杰尔都在那里显摆。最后,一根别针戳穿了他的耳垂,还是爸爸开车送他去的医院。奈杰尔的爸妈没有车,因为他爸的脑袋里有块铁片,而他妈的身高只有四英尺十一英寸。有这样的疯癫爸爸和侏儒妈妈,难怪奈杰尔现在会变得那么坏。
  马尔科姆·马格里奇还没给我回信。可能他现在心情不好吧。像他和我这样的知识分子通常都难有好心情。人们不理解我们,总说我们在生气,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潘多拉去医院探望了奈杰尔。他被别针上的细菌感染了,有轻微的败血症迹象。潘多拉认为奈杰尔太勇敢了,而我则认为他太白痴。
  妈妈敲打字机的声音真烦人,我的头疼了一整天,但我没有抱怨。我必须睡觉了,明天还得去伯特·巴克斯特家照料他。那个门牌号没有抄错。运气糟透了!
  一月二十四日 星期六
  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天。我妈,就凭她那种蹩脚的打字技术,居然在保险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而且她居然星期一就要开始上班了。卢卡斯先生也在那儿工作,以后她每天都可以搭他的便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01 Winter 冬天(7)
爸爸今天脾气很坏——他觉得他的大限之日就要到了。
  最糟糕的是那个老家伙伯特·巴克斯特,他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他酗酒、抽烟,还养了一条叫做“军刀”的阿尔萨斯牧羊犬。我帮老家伙修剪了他那长得密密层层、乱七八糟的灌木篱笆。那个时候,军刀被关在厨房里,一直在咆哮。
  然而,还有更惨的——潘多拉开始和奈杰尔约会了!我想我再也无法从这个打击中振作起来了。
  一月二十五日 星期日
  主显节后第三个星期日
  上午十点:所有的那么多的那么让人心烦的事情让我太累了,我太虚弱了,没法再写下什么东西了。没有人注意到,我还没有吃早餐。
  下午两点:吃了两片儿童服用的阿司匹林,感觉稍微好点了。也许,只有等到我出名了、这本日记被公开之后,人们才能理解,作为一个被埋没的、十三又四分之三岁的知识分子,我经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下午六点:潘多拉,离我而去的爱人啊,我将无法再抚摸你那一头有着蜜糖一般颜色的秀发!(虽然我的蓝色毡尖笔还在你那儿。)
  晚上八点:潘多拉!潘多拉!潘多拉!
  晚上十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午夜:吃了一个涂有蟹酱的三明治和一个无核小蜜橘(这对我的皮肤有好处)。感觉好多了。我希望奈杰尔从他的自行车上摔下来,然后被一辆卡车轧扁。我再也不跟他讲话了。他明明知道我正暗恋着潘多拉!如果我的圣诞礼物是一辆赛车而不是那个恶心的数字闹钟的话,所有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一月二十六日 星期一
  我还在生病,但还是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去学校之前我还得去看看伯特·巴克斯特。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他家门口——由于我还很虚弱,时不时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最后还是一位老婆婆帮了我。伯特·巴克斯特还在床上,还好他把钥匙扔了出来,我自己开门进去了。军刀被关在浴室里。它一直咆哮着,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在撕扯毛巾之类的东西。
  伯特·巴克斯特躺在一张又脏又乱的床上抽烟,屋子里有股可怕的臭味,据我判断,那味道就是伯特·巴克斯特的体臭。他那床单看上去染满了血污,但伯特说,那颜色是他每天晚上吃甜菜根三明治时弄上去的。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屋子(我对肮脏贫穷再也不陌生了)。伯特·巴克斯特给了我十便士,让我到报摊去给他买一份《晨星报》。平时都是军刀去帮他买报纸,但今天军刀因为咬坏了水槽而受到了惩罚。
  报摊的人托我把伯特·巴克斯特的账单转交给他(他买报欠下了三十一点九七英镑的账)。但当我把账单递给他时,伯特·巴克斯特说了句“该死的四眼饭桶”,然后大笑着把那张账单撕得稀巴烂。我上学迟到了,只好去校长秘书办公室,在迟到簿上写上我的名字。这大概就是慈心社颁给我的奖赏吧,结果今天我还是没能跷掉数学课。午餐时我看见潘多拉和奈杰尔站在一起排队,样子非常亲密。我装作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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