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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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颗子弹-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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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电很熟练地讲解着。

  吴军在一旁问董文博:“谁教的他?”

  董文博笑着说:“孙卫国。怎么样还行吧?”

  吴军说:“还像那么回事儿?他要早这样,我也许还能让他去集训。”

  董文博说:“你呀……,王电可是个好苗子呀……”

  吴军说:“好苗子?好苗子能连猪都喂死?”

  董文博说:“那不是一时疏忽吗?要怨得怨复员的王宏祥,谁让他把农药放在窗台上呢?”

  吴军舒了一口气说:“怨我行了吧?要是我当初同意他去集训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董文博呵呵笑道:“你也有承认错误的时候?”

  吴军说:“什么承认错误?我这是在说他呢?你听不出来呀?”

  董文博说:“当然能听出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能凭个人喜好来这样冷淡一个好兵。”

  吴军说:“或许是我错了。”

  这时,王电演示完毕。全场都报以热烈的鼓掌。王电向大家敬个礼。

  11

  比试完毕之后。李东刚拍着王电的肩膀说:“行呀!你自己能把教学法练得这么熟练,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在集训队可是被逼着学的。”

  陈鹏宇也说:“是呀。其实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连长死活不让你去呢?”

  王电说:“连长是看不惯我自从开枪打死韩东之后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东刚说:“可能是连长觉得你因为韩东的事状态不好;所以没让你去。其实他心里还是挺看重你的。”

  陈鹏宇说:“要不哪一天咱们仨请连长和指导员吃顿饭?”

  李东刚说:“你是找抽吧?请他们吃饭?他们能来吗?再说了连长和指导员最烦下馆子请客吃饭了。”

  陈鹏宇叹息道:“那怎么办?他们对你印象不好,直接影响到你在连里的地位呀,还有以后考学都是问题。”

  王电说:“你们都想哪儿去了;连长和指导员对我挺好的;自学教学法还是指导员给我出的主意呢?”

  陈鹏宇说:“我看,你给连长指导员买两条烟吧?这样保险。”

  李东刚说:“得了吧?陈鹏宇你怎么就想着送礼贿赂领导呀!上回你又不是没送过,他们说你什么了?还送?这样只会更加损害王电在连长指导员心目中的形象。”

  王电说:“行了。你们别帮着瞎出主意了。我踏踏实实干工作,刻苦训练,这才是改变在他们心中不好的印象最好的办法。”

  12

  杜长缨想连夜巡查各营连。他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政委也没有告诉。他只是淡淡地对司机李兵说了一句:去一营。

  李兵知道他又要去巡查。上次巡查发现三营有两个干部私自喝酒,第二天就全团通报了。李兵发动猎豹汽车,车子缓缓驶出了团大院。

  王电偷偷地跑出了宿舍。室内的值日员拦住了他。王电说我去操场训练,一会就回来。值日员平时也和王电关系不错,相信王电也不会去干什么坏事儿,就放他出去了。

  王电先在操场跑了两圈,热了热身,然后就练军体拳。军体拳他已经非常的熟了,动作打得非常完美流畅。

  “谁在那里?”有人喊。

  “是我。王电。”王电回答。

  王电以为是营里的纠察或是营部的人。

  “为什么不睡觉?”那人渐渐地走近了。

  “是团长?”王电大惊。

  “团……长?我……我睡不着,想出来练练拳。”王电解释说。

  “为什么睡不着?”杜长缨问。

  “团长,我当不了新兵班长了,我真得想当新兵班长,可是连长不让我去集训,不让我当。”

  杜长缨问:“为什么不让你当?”

  王电委屈地说:“因为我还没有从韩东的阴影里走出来。”

  杜长缨轻轻一笑说:“那你就从那件事中摆脱出来呀?忘了那件事。”

  王电说:“团长,我忘不了,韩东是我的战友,我却亲手杀死了他。他失去了活着的信心。他就是想让我杀死他。可能他觉得死在战友的枪下比被枪毙更能洗刷自己的罪恶。”

  杜长缨仰天而叹,说:“王电,你不要过分自责。你要记住你是个军人,你必须学会面对和承担一切,这当然包括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你打死,虽然残酷却是义不容辞。”

  这时,一营长和教导员照着手电跑了过来。他们向杜长缨敬了个礼。

  “团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通知一声?”一营长说。

  “通知?通知了还叫突击巡查呀?我刚才给岗哨说过了不要告诉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哦。我们去查岗,岗哨才说的。”

  杜长缨对王电:“快去睡觉吧!”

  王电向他们敬了个礼,回去了。

  “你们营的干部都在吗?”杜长缨问一营长教导员。

  “除了几名休假的和家属来队的,其余都在。”

  “可不要骗我。上次在三营,三营长也说都在,结果我查出两个干部居然在部队外面的小卖铺里喝酒。”

  “团长,我和教导员都已经查过一遍了,确实都在。”

  “好吧。”杜长缨走到车前。一营长忙打开车门。

  “要提高警惕!”

  “是!”一营长和教导员说。

  杜长缨上了车。他坐在车上若有所思的闭着眼睛。他问李兵:“小李,如果你的战友犯了罪,你不得已打死了他,你会怎么样?”

  李兵笑笑说:“团长,你怎么问这么个问题?”杜长缨说:“你别问,我只要你回答我。”李兵想想说:“应该会很难过吧?”杜长缨问:“会不会改变你对一些事物的看法,比如对军人的看法。”李兵肯定地说:“应该不会吧?”

  杜长缨不愿听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便没有心情再问他了。

  13

  第二天,一营长给吴军打电话,说无论如何也要让王电当新兵班长。吴军纳闷。他问这是谁说的。一营长说,团长。吴军嘟囔一句,这不是以权压人嘛!

  新兵来了。训练场上,王电正给他们讲战术动作。

  一个战士说:“班长,现代战争都是信息化战争了,这些战术动作早就淘汰了。”

  王电听这句话似曾相识。

  “胡说!这些战术动作是我们的先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不管到什么时候,它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个战士说:“现在战争是信息和装备的较量。”

  王电说:“你说错了,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既然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就要练就最基本的技能,没错,现代战争或许只要按一下电钮就能取得胜利,但是敌人要是砍断你的双手的呢?这些战术不但能够保存自己而且还能更好的消灭敌人,战争不是为了死亡而是为了生存。谁活下来了谁就是胜利。”

  那个战士不说话了。

  王电命令道:“卧倒——”

  吴军和董文博看到了这一幕。吴军说:“王电正在成长。”董文博说:“他接受了这种成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第八章

  1

  石头背着行李回家来了。他一脸的沧桑,俨然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成年人。他的身体看上去更加的魁梧,健壮,迈出的步伐沉着厚重,一双眼睛略显得疲惫,里面布满了血丝,眼圈发青像是好久没有睡觉似的。一股股的白气从他的嘴里呼呼地冒出来,然后融入外界的冷空气。

  石头穿着一双解放胶鞋,鞋面上沾满了泥土,当初他就是穿着这双鞋离开的,现在他穿着这双鞋再次回到村子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老了。又是一年,时间就像他一样不停地在奔走,丝毫没有停止,难道它也是为了生活?

  石头进了家门,看到母亲正在生炉子。母亲佝偻的身影在白色的烟气中时隐时现。石头不禁心里一颤。母亲回过头来看到了他,半天没有说话,眼里含着泪水,不知是被烟熏得还是喜极而泣。她缓慢地走过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石头轻声喊了一声:“娘。”母亲答应了一声,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母亲说:“天冷了把炉子点上。其实天早就冷了。”石头问:“天儿早就冷了,怎么现在才生炉子?”母亲说:“省点是点儿,现在煤可贵了。”石头心疼地说:“娘,咱不要这儿省那儿省的。”说着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沓钱,说:“娘,看,俺挣钱了,俺挣了不少钱,以后咱们能过上好日子了。”母亲看着他高兴地说:“俺儿子挣钱了,以后有好日子了。”

  石头把行李放到了屋子里,然后出来生炉子,母亲高兴地去小卖部买东西,说要庆祝一下。石头看到母亲高兴的样子,心里反倒有了一丝的酸楚。

  吃饭的时候,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石头也给母亲夹菜。母亲夹一口菜说:“吃!你都瘦了。”石头笑笑说:“没有,娘,在外面吃得好,还干活锻炼;我不是瘦了,是结实了。” 母亲笑了笑说:“结实了好,结实了好。石头呀,咱不图挣多少钱,钱挣多少也没够,咱就图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石头说:“娘,要不是后来那个老板不发工资,我挣得比这还多,到了后期那个老板携款跑了,我们后两个月的工资没发。” 母亲叹口气说:“这帮黑心的老板,现在电视上说的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儿可多了。我看过了年儿,你也别出去了,有这点钱,咱养几头猪,也够过日子的了。” 石头说:“不!娘,我临来的时候和一个工地签了合同,他们是个正规的厂子,有了合同,他就不敢拖欠咱们工资了。”母亲说:“孩子呀,我是担心你呀,我怕你和你爹一样,娘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知道你这出去一年,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累倒是不怕,可是整天的提心吊胆呀!知道村东头的卖鸡崽儿的吴大江吗?前些日子,他儿子在外面打工摔死了,尸体抬回来的时候,吴大江他媳妇死活不让把尸体抬进家门,说是不吉利。结果,就裹了一张草席给埋了。”石头一惊:“什么?吴大江他儿子死了?他才多大呀?”母亲说:“是呀,今年才二十四,去年夏天刚结婚。”石头问:“那他娘就为不吉利才不让把尸体抬进家门?”母亲说:“可不是吗?村里人都暗地里骂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你说有这样做娘的吗?”

  石头吃不下去了。他说:“娘,我这不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你别担心,我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放心地说:“这就好。”石头想起了袁小玲,就向母亲问她的情况。母亲放下筷子,叹口气说:“小玲不在王电家了?她离家出走了。”石头又是一惊,说:“什么?离家出走了?怎么回事?”母亲继续说:“袁忠德死了,后来小玲一直在王电家住着,听说是跟着王雷在镇上卖衣服,可是后来又听王电她娘说去D州了。” 石头忙放下筷子说:“娘;我去王电家看看。”就跑了出去。

  石头到王电家门口的时候,王雷正要出门。王雷看到石头,眼神刻意地回避,他抄着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石头拦住他,问:“王雷哥,小玲去哪儿了?”王雷神色慌张,他蓬乱的头发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石头纳闷: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王雷不回答他,眼睛耷拉着。

  石头又问。

  王雷半天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说完又想走。

  石头又拦住他。

  王雷猛地撞开,疯狂地往大堤上跑去。

  石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那背景起伏颠簸。

  2

  不单是王雷沉默了,就连王鹏烈和秀芝在看到石头的时候也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沉默。不过对王鹏烈和秀芝来说更多的却是沉默下的紧张。他们对石头的突然造访感到忐忑不安。

  一开始,秀芝故意转移话题,问石头这一年在外面的情况,还说王电来电话老是问石头在干什么。后来,就连她自己也明显地感觉到言不由衷。她和王鹏烈都深知石头的来意,他们也都知道袁小玲的事儿可以瞒全村儿的人,却不能瞒石头和王电。

  “叔,婶,我想知道小玲去哪里了?”石头终于开口。

  这倒令王鹏烈舒了一口气,与其拐弯抹角不如单刀直入,这样更让人痛快。

  “小玲和王雷的一个朋友去外地卖衣服去了。王雷腿不好,我没让他去。”秀芝企图隐瞒。

  “那她过年回来吗?”石头问。

  “哦,这可说不定,你在外面一年也不是不知道,年前儿是最赚钱的时候……。”秀芝说到这里的时候被王鹏烈截住了。

  “行了,别胡说八道了,对石头说实话。”王鹏烈虽然说这话时很干脆,但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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