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简单,或者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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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简单,或者华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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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机场门口等你两小时,记得,是两小时。”天,他居然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这该死的!

  有时候,人生往往在一些关键处天翻地覆,但是这样骤变是留给那些浪漫的女孩子的,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相信传奇。我相信自己和这个老男人已经是不可分离了,彼此。我不想再折磨他,更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我的心告诉我,我需要他,全心全意的需要他。

  我拦了一辆出租,“快,快送我去机场!”

  五

  等你,也请等我,为了结局。

  “你竟然想要离开我!”我狠狠地捶打萧剑的肩膀。

  “呀,你还满有力的!”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紧紧拉进他的怀里。

  “我知道我会等到你的,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上天!”他激动得语气无伦。

  他对我稳操胜券?!这句话惹了我,他居然敢!我狠狠地说,你说得真对!然后很突然地把他一推,闪身便走。

  他跟在后面,两个人都不说话。

  偷偷回看他一眼,一脸的无辜,我轻笑起来,算了,不捉弄他了。

  捉过他的手,把我的手放进去,他笑了,把我轻轻拥进怀里。

  夜色好美,好象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孔夫子和李白的那个月亮。

  “为什么你多年来被我百般折磨之后还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坚定?剑,你知道吗,我是被你的坚定你的执著融化了。”

  “你会离开我吗?我该不该相信还有爱情,这对女人来说虽然不是全部,可是这是女人全部的理想。”

  这夜我依偎在萧剑的怀里,说了成百上千句话。他听我说。我听他说。

  “小新,记得我曾经发给你的那句话吗?生活最终将简化成两个字:面对。我相信你的内心绝不似你的外表一般柔弱。现在,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再不要担心男人离开你你会无法生存。要面对,包括我们的感情。我以为你不爱我,可是我知道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一直在你的身边,可是我需要赌一赌,看看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还好,你把我留下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城市。”

  “我对你的爱一直就在,很多年前一直在,它只是你我相互浸润多年后积淀的东西借着某一因缘释放罢了,它本来就在,请你继续相信美好,为它存留一席之地吧,傻瓜,我们都需要这样,相信美好,好不好?就算你是为我,为我的幸福而幸福,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对不对?”

  我在投进他怀抱的时刻,突然又想起世间那句最伤感的情话: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我的头紧抵住他的胸,不让他看到我汹涌而至的泪。

谢小环
站在上海火车站,看着一栋更比一栋高的大厦,谢小环脑海里冒出的全是这样的场景:外滩,黄金荣,美女;夜生活;外国人,阮玲玉,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不休,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说:大上海,我来了。

  父亲早死,母亲又病死了,谢小环是投奔叔叔来的。

  好在有个本科文凭,工作还是不愁的。

  下班后的谢小环就很烦闷,百无聊耐地看着电视,没办法,没多少钱,也不好和同事去过什么夜生活,偶尔去一次,回来后就是婶婶的眼神也受不了。叔叔每晚都要喝二两白酒,不是以酒浇愁,不是借酒作乐,小弄堂里的工人哪儿有那么多穷蘑菇。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嗜好,

  叔叔的下酒菜通常是一把花生米。婶婶坐在旁边,也凑着喝一口,嚼几个花生米。又听到婶婶在唠叨了:“现在这钱不是钱,几百块钱算啥?转眼就没有了。”这话是说给谢小环听的。谢小环一个月给叔叔家三百元;在这儿睡觉,还有,吃一顿晚饭。

  婶婶是个上海土著,来了很多移民后,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上好象就高了别人一等似的,其实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儿从前是什么地方了,可是婶婶明明白白记得了这儿的历史,这是一句古话,现在再说这句话就有点赝品的感觉,好象大街上摆摊卖的古董一样。感觉自己应该是有点根基的,婶婶看小环的眼神就有了点不屑,扬州穷鬼,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混在我的眼皮底下?

  不得不承认,谢小环确实是个美女。长长的直发;一直披散到腰部;大概是怕碰到什么引起不必要的纠结;很随意地在长发中部用一个水绿色的发圈一扎;人本就很是瘦小;长发更给人一种恍在水中央的感觉。婶婶就她身边就有点萎缩的感觉。她比叔叔小十岁,两人也没个孩子,应该对小环是很宝贝的,不知道这婶婶是个什么心理,叔叔对小环倒是极其好的。

  房间里的谢小环坐立不安,以谢小环暴怒的心情。几乎要把这该死的矮房子铲掉!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几个女人应该都去泡吧了吧?谢小环不敢太放纵自己,现在,连最基本的生存环境都没有,还谈什么呢?也想去休闲,也想去交际,这样能有不少机会,可是所有骄傲在面临现实时变得苍白而憔悴。

  还好没有从扬州把那有一大堆书带过来,谢小环现在再也不读什么文学书了,什么红楼梦青楼梦,把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她读点经济学或者销售学什么的;自己也常常读得热血沸腾,要揭竿而起了。

  由于家庭的原因;谢小环原本在大学时就是出了名软硬不吃的铁石心肠。弄得大学四年还是名花无主。

  美女身边其实是不缺人的,现在公司里已经好几个小男人在追她,可是她不屑,他们也都是无根一族,想到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劳碌得如婶婶那样粗胖,身躯失去性别,指尖红肿,关节粗大,谢小环想到自己要变成这样的人,还不如去死!她不相信自己生来就是不好的命,上天让她生得这样美,没道理不慧怜她的。

  谢小环现在工资有一半都交付给给她做皮肤保养的美容院了。想到终有一天要用她最厉害的一招,不能不为将来储备着。

  公司里新来了一位主管,洁白的衣领笔挺如刀削般的生气勃勃精神焕发地从前胸后背涌现出来,有着金属的硬度和棉布的浑厚,在四周的暗色里越发的出众。在这样的西装面前,谢小环竟然莫名的有点紧张。他谈吐风趣,众望所归,知己知彼,某种场合不神侃一番就不足以平民愤。他是女孩子心中的那个人。他就是江。

  江也早就注意到谢小环了,她的眉眼特别的夺目!自然的长眉微微上扬直入发梢;眼睛大而波光冷艳甚至有点桀骜不顺的滋味;常常看得他发呆;她有时候发现了他的目光,就低头无声一笑;嘴角隐隐有讥讽的意思;继续做她的事。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个人的内心是不能让别人吃透的。

  江开始猛烈的追求小环。

  见识了世情冷暖,只要有人花了心思来讨好多少是有些感动的。更何况,他还是小环心中暗暗怀想的那个人。

  江说,小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考虑当我的女朋友?

  谢小环在江开着他那辆皇冠送她回家之后打电话给他,我的男朋友,明天你可以来接我去上班吗?

  婶婶目送着皇冠离开,然后在一边看着小环打电话;兴奋得什么是的;从前看到小环打电话简直就是烧她的人民币似的心疼;现在是恨不得她一直烧下去,不要停不要停。

  第二天江果真接小环去上班,晚上又送小环回来了;还带了不少礼物,婶婶一个劲的赞扬江,说江帅气;说江懂礼,江不做声;看着小环傻笑。金钱终归是可以买很多东西的;譬如此刻小环的虚荣心。

  婶婶一个尽的叫叔叔去买菜;江说;我带你们去一家饭店吃吧;也让老人家轻松轻松;享受享受;婶婶一听忙不叠地去换衣裳;小环在一边咬住了嘴唇。

  “点这样多的菜啊,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婶婶一个劲地说,她吃饭的时候一脸的笑意,看江的脸*义绵绵的就象看自己的一张养老保险。

  所有身边人都觉得小环完全是因为金钱的理由才和江在一起。谢小环也不介意别人的这种想法。只要他爱她;只要自己快乐;别人算什么呢。

  江很会照顾人,对小环好。小环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小环一个电话,他随时也会尽力赶来。

  小环,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江问。

  绿色,那是很生机的色彩。小环说。

  我也一样。江笑哈哈地将谢小环抱起来转了个圈。

  谢小环终于搬到了江的别墅。江把里面布置得如童话世界;绿色的主流色,甚至花园里还有秋千,让小环激动得几乎尖叫起来。

  有一次小环随便说了一句好象想吃什么;江半夜就起来到街上去买了;就这份心,谁不动容。有谁可以这么对自己呢。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在你靠着他时感觉他的全心全意,他已经是最好的了,童话世界里的王子也不过如此啊。

  于是真的就是那么死心塌地爱上了。小环也开始极温柔的对待江。她的本质里就是个女样的女子呢。

  江说,我爱你;环。

  小环说,我也爱你;江。

  江狼吞虎咽吃完午餐,小环笑着拿起餐巾帮他揩嘴角。江洗完的衣服,小环帮忙挂起晾干,折叠放入柜里。出去吃饭小环点的都是江喜欢的菜,江点的都小环偏爱的口味。一段温馨快乐的日子。

  慢慢的,谢小环发现江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踪。她忍耐着等待江的答案。

  “我带你去珍园吃饭吧,”江有一天对小环说,心神不宁的样子。

  “好,”谢小环开始换衣服,是江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那件旗袍,她喜欢,他也喜欢。

  珍园很清爽,人不是很多,来这儿消费的一般都是有钱人。

  谢小环就这样款款地和江进来了,她的手袋是极其华丽地复古,竭尽无处不飞花和好色主义之能事,以至于好几个女孩子偷偷地看她的手袋,谢小环有点得意,假装什么都没发觉。

  谢小环看上去有时候是千锤百炼的风尘,有时候是不明世事的茫然,让人忍不住要侧侧地去打探她。她看上去如同一朵羞涩的野花,身上始终蕴涵着一种沉默的力量,她的脸谈不上漂亮,眉眼很是出众,淡淡的笑容象是做错事的孩子,但是举止又不卑不亢;眼神看人的时候有点隔上隔水的,她是矛盾的,芸芸众生里的一朵浪花,天性里有点落落寡欢,孤独徘徊,她习惯了华灯下的独饮,不呐喊,不声张,但是当他混迹于茫茫人海中的时候,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都无法不被她平凡内敛的气质所触痛。男人没有理由不爱她的,江越看心越痛。

  小环。我真的爱你。江说。

  我知道。谢小环笑道。她的嘴唇在杯沿上努成花的形状,伶仃的一朵,看上去浪漫而诡异。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喜欢你的?江又说。

  谢小环的眼睛渐渐地睁大了:“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我?”

  江终于说,对不起;环;我骗了你;其实我是有妻子的;不过我不爱她;真的;我只爱你;环。我真的只爱你的。

  是阿。江的妻子有个显赫的家庭;如果失去了妻子,江的生活会从此颠覆。小环觉得自己变得地位可笑,原来;自己竟然也是那被人包养着的半死不活的金丝雀啊。她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泪。

  她一般都在香港的,江又说,不敢看谢小环的脸。

  言外之意,我有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陪你的,再言外之意,你做我的情人吧。

  谢小环站起来,背着包,轻飘飘地从江的身边走开了。

  在婶婶怪异的眼光下关上房间的门,扑倒在多日未亲近的曾经的床铺上,谢小环想到曾经和江一块读过一本巴尔扎克写的《搅水女人》,里面有个女人名字好象叫什么太太,这女人有一句名言,她要用手背打败所有的男人。江看到这里笑道:“小环;你的头发就打败我了;何况还有你的眼神。”那时候;他是多么的宠她啊。

  夜里不能入眠又翻看李碧华的《青蛇》,李说:心灵空虚的女人有这般可怕!全神贯注于一个男人身上,上穷碧落下黄泉。谢小环看到这一句时哭得一塌糊涂,仿佛自己变成了那个隐忍纯粹的白蛇。

  可是,谢小环终归是谢小环,不是白蛇。

  子惠思我,襄裳涉侑。子不我思,岂无他人?!古代的女子都知道这道理,谢小环当然更知道。

  谢小环花光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套小公寓,一个人搬了进去。

  女人对事物的厌倦程度其实比男人还要快,只不过女人的耐性要比男人强,可以什么都埋藏在心里。可是,谢小环清楚地知道江不是事物,他是她身上永不能愈合的伤。

  晚风袅袅,谢小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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