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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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索-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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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租的房子。";邵文佳打开防盗门,又推开木门,热情地招呼着两位客人,";没事的,你们进来坐坐吧。这屋子的房东在外地,一年也难得回来两趟,平时就我一个人。";她笑眯眯地看着探头探脑四下张望的俩人,他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讶表情真让她有几许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她在这里也只是个房客,可比起这俩在大热天里还在毒日头下为房子奔波的人,她便有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对她这个外乡人来说太重要了,要不是这种心理上的小小优势,她大概早就被这座日益现代化的大都市那快节奏的生活折磨垮了,或许早就灰溜溜孤零零地回家乡那座小城了。



    直到坐在闪着暗紫色幽光的红木长沙发里,陈远哲和王思仪还没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他们惊诧得连话都说不出,这么大一套房子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呀,要知道,那四百块房租说不定连水电气这些杂费也不够哩,更别说这种电梯公寓的物业管理费都快收到一平方米两三块了;要是那房东再负担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费,那邵文佳和白住在这里还有什么区别?



    事实确实是这样,对租房子这些事情根本就摸不着头绪的粟琴最初和邵文佳她们签合同时,压根就没要她们负担这些费用,而欧阳东把这房子的一应事情让秦昭来帮他打理后,口齿便给善使小意的邵文佳没废吹灰之力便把租房合同给续下来,不但一签就是好几年,还攀着老乡关系,连每月的房租也省下五十块……



    这样的好运气,不能不教陈远哲和王思仪佩服和赞叹,不过他们接着就提出一样想法,希望邵文佳能在房东面前帮他们说说好话,他们也想在这里租一个单间哩——反正这里地方宽敞,有人来给她做做伴也好呀。



    ";行,等房东来了我就给她提这事。";邵文佳很爽快地说道。她从冰箱里取出一大壶冰过的果汁饮料,给俩人各自倒了一杯,";谢什么呀,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现在有点后悔了,真不该请这两人上来坐坐的。她一个人住这么大一套房子多舒心惬意呀,要是真让他们搬进来,那才真让人硌意哩,这个说话做事慢得和个女人差不多的陈远哲她看着都难受,人还长得丑,真不知道模样身材都算不错的王思仪贪图他什么,就那么揪心扯肺地爱着他……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邵文佳便让他们自己个坐会儿,她要去洗澡换身舒服的衣服。



    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邵文佳抱着两三件换洗衣服,抱歉地对两人笑笑:";你们自己倒水喝。要看电视的话,电视的遥控柄在茶几下。思仪,待会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哩,我那篇稿子你们公司怎么还没通过呀,都改两三遍了……晚上我请你们去后面公园边吃烧烤,那里有一家新疆烧烤店,味道特别正宗……";一头说,就掩上了卫生间的门。



    ";买这样一套房子得多少钱?";王思仪艳羡地把宽敞雅致的客厅看了许多遍,叹了口气,才小声地问自己的男友。



    陈远哲啪地按下电视机开关,又坐回沙发里,";怎么说也得四五十万吧。这还没算装修费,瞧这屋子里的摆设,没个六十多万大概置办不下来……";他在茶几下掏摸着遥控柄,收住了话头。今天是周日,是甲A联赛的比赛日,从下午三点半开始,许多地方上的卫星电视台都会陆续转播足球比赛的。



    他女朋友咂咂嘴,又叹息一声。



    就在王思仪继续好奇地仔细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和摆设、陈远哲挨着频道搜索着省电视台时,屋子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斜挎着一个已经洗得有些泛白的蓝色帆布背包走进来。她显然不知道这房间里还有外人,看见坐在沙发里偏过头来看她的王思仪和陈远哲,愣了一下,这才问道:";……邵姐,她不在?";



    ";她才上街回来,在洗澡哩。";



    这大概是邵文佳的亲戚吧。瞧上去这女孩年纪并不大,顶多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和邵文佳一样,也是高高挑挑的个子,长长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圈扎束成一条蓬松的马尾,随意地甩在背后;只是眉眼间看上去远没有邵文佳那种稳重的成熟味,却又多了几分朝气和活力。



    ";你们是邵姐的朋友?";得到两人的肯定,秦昭便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自顾自地把背包胡乱地放在单人沙发里,又去橱柜里取了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果汁,顺带着也帮两人把面前的杯子倒满。



    瞧她那副随意从容的模样,陈远哲和王思仪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不错,这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是邵文佳的亲戚,她多半是在省城里什么学校念书,她的父母便把她托付给邵文佳照顾的。



    ";能调到重庆电视台么?";握着玻璃杯的秦昭在单人沙发里蜷起腿舒服地坐好,又扯过裙角掩住两条长腿,才对陈远哲说道。



    ";重庆电视台?";陈远哲奇怪望了秦昭一眼,";这个时间没什么好节目的,那边是一场足球比赛,刚才我还看见俩主持人正在说着闲话。";他可不想在这个时间调台,这边省城顺烟和上海红太阳的比赛说话就要开始了,他可是顺烟的忠实拥趸,要不是今天要陪着女友出来找房子,这会儿他多半坐在他们那间热得就和蒸笼一样的小屋里,挥着蒲扇焦急地等待着比赛哩。



    秦昭点点头。是的,她就是来看那场比赛的——



    四天前,欧阳东打电话给她母亲,祝殷老师教师节快乐,顺带着也说起他那教人担忧的脚伤,还提到这个周末他多半会上场打比赛。家里的电视好些年没换了,重庆卫视的信号时好时坏,让人根本没法看,她是特意跑到这里来看那场比赛的现场直播的。



    陈远哲犹豫了半天才把遥控柄递给秦昭,嘴里还嘟哝着:";等会……顺烟和上海红太阳的比赛,我……";在王思仪目光的逼视下,他到底也没好意思把下半截话说出来。



    秦昭熟捻地直接把频道调到重庆卫视时,比赛已经开始好几分钟了。



    她盯着屏幕,努力地在那些不停地跑来跑去的人影里辨认着欧阳东。电视台的广角镜头拉扯得太开了,她根本就没法看清楚草坪上那些人身后的号码,即便有近距离的特写镜头,也都不是欧阳东,她只能顺着电视台解说员的说辞去寻找他的模糊背影,可每每她都追逐不了几秒,还没看出来他的脚伤到底有事没事,那飞来飞去的皮球已经牵扯着电视镜头转开了……



    这都好几分钟里,她只在一个画面的一角看见他在球门前朝什么人招手,嘴里还在大声吆喝着什么,瞧他那模样,倒是和以前差不多,一张有棱有角的面庞上倒没因为几十天的住院休养而多长出一点肉来,只是脸好象没刮干净,下巴颏上还有不少胡子茬……



    ";重庆展望的比赛现在真是没什么看头,";陈远哲好没放弃自己的努力,女友不住地朝他使眼色,他也权当没看见。他边看着比赛边和秦昭搭话,";但凡那几个国脚不在,他们就和一群没头苍蝇差不多,你看看他们,这样的球也会让断下?!";展望的一次地面传球让对手轻松地拦截下来,离那个对手不远处的展望队员甚至都没再去反抢的意思……这糟糕的表现让他恨恨地长叹一口气。";你说那个二十四号是干什么吃的?!他怎么就不知道反抢哩?……你看看,你看看,这样就让别人发起一次反击。哎……";这声叹息比刚才那声还惋惜,";这比赛有什么看头呀,要不……咱们还是看顺烟吧,今天省城顺烟对上海红太阳,咱们要报上半年客场比赛的仇!";



    秦昭眼皮子都没翻一下,根本就没搭理他。



    看球心切的陈远哲只能继续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做着说服工作。



    ";……啧啧啧,这样的球都能踢疵了?这黑人外援是吃干饭的吧!这都在小禁区了呀,他也能踢飞?";他闭上俩眼痛苦无比,";这样的前锋也叫前锋?他怎么能和咱们顺烟的塞维比呀!……又是这个笨蛋二十四号,就他那水平也敢做这些花哨动作……";画面上的欧阳东连续四次踩球动作一点都不连贯利索,两个对手一个包夹,就把他给挤到一边。陈远哲看看手表,心急如焚,";要不,咱们换个台看看?顺烟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他的饶舌终于有了回应。



    秦昭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小昭,你来了,";邵文佳换了一件睡袍一般的碎花长裙,一面梳理着还在滴淌着一颗颗水珠的湿淋淋的头发,一面和秦昭打招呼,";你来了正好,我还正说要打传呼找你哩。晚上我请客,待会儿一块去吃烧烤——我那篇小说总算被录用了,这一期的杂志都刊登出来了,咱们去庆祝庆祝。";



    秦昭朝她点点头,就又扭脸去看电视。



    屏幕小方飞出的一行字让陈远哲愈加痛苦,";顺烟对上海红太阳,比分一比零,进球的是……";,他悻悻地嘟哝着,";都一比零了,都一比零了……怎么这些重庆展望的队员还把球传给这个二十四号哩,他们就不知道这家伙水平就那么一点么?!……咱们能不能换到省台去,看看进球的镜头?";他最后这句话已经带着几分哀求的成分,还用目光示意邵文佳帮他说几句好话,她这个妹子怎么就一点都不通情理哩?哪里有大姑娘家霸着电视看足球比赛的,而且还看的是十万八千里外两个不相干的球队比赛?



    邵文佳却只装作没看见,就坐在秦昭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一边剔着梳子上的碎发,一边故作关心地问道:";他上场了?谁是欧阳东呀,他哪边的,几号呀?";



    ";穿紫白色条纹衣的那边的。他是二十四号。";秦昭边说边乜了陈远哲一眼。这家伙要是再在旁边叽里呱啦地嚎,她就准备把他轰出去!



    陈远哲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瞧着他的脚伤好象没什么事了吧?这不是跑得挺欢畅的嘛。";盯着电视瞧了半天的邵文佳说道。



    秦昭摇摇头。这事她也不大清楚,大致的情况她还是听她母亲说的,似乎他的脚伤还没彻底好,就算是好了,他恢复的时间也不够,可是重庆队最近的境况很艰难,俱乐部头头脑脑们和几个要好的队友轮番劝说之下,他再也磨不开那情面……不过好在他只需要踢半场,而且,看他在场上的表现,他自己应该还是很留心的吧?



    邵文佳这才对陈远哲和王思仪说道:";这是秦昭,她是这里房东的妹妹。房东今年初去重庆上班,这房子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帮他料理着。";瞧着秦昭和两人打招呼时那副冷淡的模样,邵文佳打心眼里乐:行了,她现在不用再伤脑筋了,他俩想在租房子的事一准泡汤!";小昭,我这俩朋友也想在这里租一个单间哩,你就帮帮他们吧。";



    秦昭只是不置可否应了一声。她的心思还在电视里,都没把邵文佳说的话听清楚。



    ……欧阳东在奔跑中用脚背外侧卸下皮球,一面跑一面朝右边递了个眼神,防守他的那个对手立刻就调整了方向,向右侧压了压,可欧阳东的眼睛向右看,却用右脚内侧把球向左边磕,人也在向左移动;那个防守队员只能用恼怒的目光恨恨地盯着他如此轻易地突破自己,——娘的,这家伙没事瞧右边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跟在欧阳东背后追。他的机会来了,刚刚跑了两步的欧阳东突然一个趔趄,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就斜着身体栽倒在草坪里,捂着脚踝蜷缩成一团……



    坐在电视机前的几个人一下就都楞住了。



    秦昭的脸蓦然就变得苍白起来。她咬着牙,望着电视屏幕里那些忙碌的人默不作声,修长的脖子硬得就象一块铁。



    ";这是怎么了?";吃惊但是并不担忧的邵文佳问道。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看见那些运动场的工作人员开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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