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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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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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戈德里克山谷很远,并没有解释,在那个风雨大作的夏天里,里德尔只是说他还不想回去。
  
  烛光摇曳。
  卢修斯娴熟地挥舞着魔杖,一盏盏地熄灭多余的银制烛台,只余壁角一盏。
  “抱歉,勋爵的习惯。”他冲卡拉多克礼貌地说。
  里德尔双手交握,一直不发一语地望着黑黢黢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相似的动作,卡拉多克也在邓布利多身上看到过。
  “恶劣的天气。”半晌,里德尔才挑眉开口。
  他转过头,“按方才你的意思来看,现在似乎除了死,已经阻止不了‘他’对我精神的吞噬了?”
  “其实如果再早几年,在你没有对自己的身体轻举妄动的前提下,用药物使之沉睡一段时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卡拉多克说。
  “我绝不会走我那蠢妈妈的老路。”里德尔突然冷冷道,“就算最后最坏的结果来临,‘他’成功控制了我的身体,我也已经设好了局。邓布利多完全有能力循着这个漏洞杀死那时的‘我’!到时候三方对峙就将完全演变为魔法部和凤凰社的较量,当然……”他出乎意料地笑了笑,闭上眼,“我那好父亲怕是没这个耐心与兴趣的。他是个怯懦者,拖累了我爸爸。他一生所排斥的东西,不多。权势这玩意儿,恰巧算得上是其中一个。他知道自己掌控不了它……蠢货。同样也只是个稍微明白点事的老蠢货而已。”
  “可是医师,你还是有方法的对吧。”一直默不作声静立一旁的卢修斯突然焦躁地插嘴道,“你知道的,”他顿了顿,郑重地注视着卡拉多克,“勋爵他……不能死。绝对……”
  大海空茫芒地诞生,然后又孤零零地幻化成雨。
  卡拉多克别开头,“办法嘛,有是有,只不过药方……”他皱了皱眉,“并不是我夸张,这药方,首先我并不能保证它绝对有效。其次,即使是你们,恐怕也是花费一辈子都找不到。更何况,现如今,想在一具躯体中共存是不可能了。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将‘他’逼出体外,且不说这样做会给病者本身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毕竟是带着老萨拉查智慧和宏愿的东西,按现有资料推断看来,似乎还是有自己独立思想的‘智慧生物’——就单论盛装‘他’的载体,你们上哪找这种传说中的活死人?”
  
  墙壁清凉的阴影随着摇曳的烛火时长时短地扭曲着,卡拉多克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
  因为就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时刻,他们三人在这间古老豪奢的、有着银灰色缎面墙壁的房间内神情严肃地讨论着或许几个世纪以后都不会再遇见的,最危险、最古老的魔法所带来的难题。
  而在某个遥远的、风景如画的村镇里,或许会有那么两个尚未长成的少年,没心没肺地在雨里疯笑,琢磨着该不该混进酒吧里打滚球。
  
  卡拉多克站了起来,他想去听听窗外是否有小孩子在唱歌。尽管他小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是很不愿意听从大人的吩咐,大声歌唱的。
  比起傻乎乎地站在壁炉前给一帮肥头大耳的亲戚们唱歌,他更喜欢独自一人蹲在挡雨披檐下玩石子。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呢?”记得当时姑妈是那样大声对他素来好脾气的母亲抱怨的。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呢?这里也是你可以随便进入的吗?”记得那一年,在跟踪发现那个遮遮掩掩的斯莱特林密室后,里德尔双手插兜,脸上浮现出后来常见的冰冷的笑意。
  
  当时他绝对是打算杀了我的。
  时隔多年,卡拉多克突然明白过来。
  又起风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没完没了的雨。
  
  一阵令人备受煎熬的静默后,里德尔眯起眼,沉思着重复了一遍,“活、死、人……?”
  一字一顿。
  “药方是什么?”这时,卢修斯突然抬头问。
  “啧,不亏是马尔福阁下,眼神很棒哦~不过可惜,你找不到的。”卡拉多克耸耸肩,“这东西失踪了好几个世纪——”
  “药方是什么?”卢修斯倏地站起身,打断道。
  “……”
  一时间,卡拉多克微微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逼视着自己的这双剔透瞳仁。
  玻璃灰色。
  彷佛无边无际。
  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那么美,真失礼,可他似乎只能这么形容,美得让他彷佛看见了可以直达那个夏天阳光与海滩的时间隧道。
  他沉默了。
  “是复活石。”良久,卡拉多克才叹了口气,认输一般轻轻地说,“是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夏季总有一天将会结束。
  当时里德尔绝对是打算杀了他的。
  可毕竟,没有,不是吗?
  在那些黑色的礁岩下,在那片柔软的沙滩上……其实真正的那里冷冷清清,不同于金色的记忆,这一点,卡拉多克一直都是明白的。
  
  §4
  
  “没有火、没有煤,
  却像无人知晓的秘密的爱一样,
  燃烧得如此热烈。”
  




医师手记贰

  §5
  
  也许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事隔十多年,卡拉多克又开始喝酒了。
  潮湿的风从东边吹过来。
  他和芬里尔?格雷伯克肩挨着肩坐在台阶上,喝着狼人不知从哪个乡下小镇里拐来的冰葡萄酒。
  那酒太涩,似乎变了味儿。
  “手艺不错,小伙子!”芬里尔心情颇佳地和他碰碰酒瓶,“比贝拉那娘儿们强多了~等以后老子负伤还来找你!”
  望一眼对方毛茸茸手臂上那道刚刚凝血的狰狞伤口,卡拉多克苦笑:我可是这世上最稀有的灵魂师啊才不是什么廉价的魔法医生!
  但就着月色对比了两人再明显不过的身型差距,他乖乖把这句话咽进肚里。
  庭院里静悄悄的,偶有或长或短的虫鸣。
  卡拉多克慢慢地抿了口酒。
  身边的狼人打了个嗝儿,已微有醉意。
  “嘿,你说凤凰社里还是有点人才的是吧……”芬里尔突然喃喃自语道。
  卡拉多克不解地扬眉。
  “嘿嘿嘿,知道吗?我那里最近来了个叫莱姆斯?卢平的小朋友~~嘿,这小子~”芬里尔赞叹地感慨道,“很果决,下手够狠!除了模样儿娘了点外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顿时,卡拉多克感到自己惊出了一脑门子冷汗,雨后长廊内穿堂风一过,整个后背都湿冷湿冷的。
  卢平被邓布利多派往狼人阵营里做卧底他曾有所耳闻,大约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了,难道……?
  卡拉多克警觉地保持沉默。
  谁料芬里尔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又仰脖灌了一口酒。本来就显得冷酷精明的小眼睛此刻愈发眯起来,他晃悠着手中的细颈酒瓶,有些迷醉,又带着少许困惑,问卡拉多克,也可能是在问他自己:“你们为什么要加入凤凰社和我们作对呢?跟着那个老疯子有什么好呢?”
  为什么?
  卡拉多克顿住了。
  他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会成为食死徒呢?”
  话音未落,芬里尔便一跃而起,“为什么?!”他咆哮,巨大的身躯遮住了朦胧的月光,“小子,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从小都过得什么样的生活吗?自从被感染为狼人后,不相干的人冲我吐口水,视我为瘟疫,最后就连父母也在某天早晨不声不响地抛弃了我!没有哪家店铺肯收留我干活。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去偷食物,什么都偷!发霉的半块面包、酸掉的乳酪、丢在地上的点心,只要是吃的……被人打,活的比狗还不如,洗澡的小溪经常被血染成浅红色!人人都厌恶我,哈,要是没那个什么劳什子巫师法,估计我早被人烧死了!后来,我发现了,他们其实都怕我,怕我的血液、怕我的牙齿!”说到这里,芬里尔猛地一歪脖子,“嘶”地一声露出满口尖利、异于常人的黄牙,他耸动着肩膀,嘿嘿笑道,“老子咬死那帮小兔崽子,看不起我?我就把你们全变成嗷嗷叫的狼人!巫师没一个是好东西!哦,对了,除了勋爵大人……”
  他忽然垂目,声音柔软下来,“勋爵大人是个好人……他承诺会让所有的狼人都站在阳光下生活!其实也没必要做到那样的……”他抹了把脸,“这么些年,我们都习惯了,还不是活了过来?而大人他呢……黑巫师!你听听,那帮道貌岸然的老头们竟然这么称呼勋爵大人!我早晚——早晚要趁着月圆,挨个去他们家咬个遍,呸!一个个臭气熏天……”
  “可是你不能以偏概全,芬里尔,要知道,你们的做法有些时候确实……”卡拉多克叹了口气。
  “小子,咱不说别的,你就看看,古往今来有没有人像勋爵大人一样做出过那样的承诺?!”
  
  月光是那样的白,少年衣衫的白。
  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草叶间虫鸣窸窣,任谁也无法相信,就在不久前,这里还乌云翻腾,下着令人畏惧的瓢泼大雨。
  如此悠长的一个夜晚……
  卡拉多克闭上眼,身侧人的灵魂如浸在薄冰中一般颤抖着。
  呐喊不出的痛苦。
  充斥着暗色的童年,充斥着痛苦的饥饿、没完没了的械斗。
  不公正。
  身边都是死亡。
  “没有。”他睁开眼,他觉得自己彷佛站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憋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没有,没有人。”他说。
  
  独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回房间。
  卢修斯给他安排的客房离里德尔的卧室很近。
  走廊的窗沿上,摆着一瓶含苞欲放的百合。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被切割成几小束银白。
  安安静静的。
  有些冷。
  
  卡拉多克抚着自己房间的雕花银把手,扭过头,忍不住望着对面的房门出神。
  那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没人住似的。
  他又一次想起年少时的那个暑假。
  他和里德尔留宿的那座海边旅馆。
  只有两层楼。浅色的原木,淡淡的香。
  他的那间面朝大海,每晚每晚他都忍耐着恼人的青春期欲望,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在涛声中竖起耳朵,试图去捕捉隔壁的些微响动。
  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就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那里一般。
  但是每到清晨,他又都会看见里德尔头发蓬松地坐在楼下喝咖啡,金色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
  里德尔喜欢稍微焦掉一点的烤面包和滚烫到无法入口的苦咖啡。
  他总是能面不改色,似乎还津津有味地全吃下去。
  有次卡拉多克问他是否一向如此。
  “哦,不。在家我不能这样,爸爸不允许。”他浅笑着这样解释。
  他待人总是很和善,迷人又温柔。
  可只是通常。习惯的假象。
  那段时间他对卡拉多克的姓氏着了迷。他查阅了许多书,都是和“迪尔伯恩”这个姓氏相关。
  这种似乎源于好奇的探寻并不避着卡拉多克本人。
  相反,他们俩几乎是对方最好的谈话对象。
  公开场合里,里德尔往往彬彬有礼,话并不多,但总是舒服得恰到好处,十足地像他父亲,也就是现在外面所认为的他的死敌,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其实私底下,卡拉多克不禁想笑,里德尔相当健谈,经常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起来,也只有这时,他的举止才稍微符合他的年龄。这一点,倒是十成十地学自他的爸爸——格林德沃教授。
  关于格林德沃教授……卡拉多克不自觉地挺直脊背,灿若朝日的金发透过回忆掠过眼前。
  在校时,他因为学院的关系和格林德沃教授并无太多交集。只泛泛地大概了解到,这个教授不仅相貌华美,学识渊博,更深受他学生的喜爱。听说,教授脾气有点急,偶尔会失了耐心,但这一点完全无伤大雅,甚至有时还会听到学校里女生兴奋地评价:“哎呀呀,偶尔孩子气的任性真是好萌啊啊啊~~”
  和里德尔熟悉之后,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再见到格林德沃教授时都会有一种无法缓解、不可名状的紧迫感。
  教授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不曾有过改变,很和善,每次见面都会报以微笑。
  甚至在知道他是里德尔的好友后,还热情地对他发出过邀请。
  
  卡拉多克知道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那个夏天大多数时候还是风和日丽的。
  阳光普照的海面上,透明的波涛扑面而来,海鸥悠远地叫着,一圈一圈地从头顶飞过。
  记得有一天,应该是在那场他对里德尔无声的邀约成功之后吧。
  午后光线是那样的强烈,明亮到刺目。
  他那时觉得事事遂心,踩着白沙戴着墨镜悠然自得地走回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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