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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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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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头天一样,大家依次上了汽车。汽车沿着盘山公路驶出了山谷,进入了93号州际公路。在驶过弗兰科尼亚山口时,戴维和安吉拉被秋色的绚丽所吸引:绿色的树林镶嵌在灰色花岗岩石形成的坚硬光亮的山壁上,呈现出一种野性的美。

“我饿了。”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尼琪说道。

“我也饿了,”安吉拉也说,“我们要到哪里去?”

“一个叫做波利煎饼店的地方,”戴维说道,“特伦特对我说是新罕布什尔北部的一家饭店,就在前面。”

到达饭店时,他们得知要等候45分钟才有空餐桌。幸好,在他们开始吃饭时,大家都说这种等待是值得的。这家饭店的煎饼是用械树糖浆浸泡过的,像熏制的香肠腊肉一样,十分美味可口。

早餐过后,他们在新罕布什尔一带漫步,欣赏树叶和山景。大家争论着这儿的秋色比佛蒙特孰优孰劣的问题,各不相让,谁也说不服谁。正如安吉拉所说,这简直是最好的东西相比较,难分高下。

在他们驶回沃特维尔山谷的途中,来到据称是坎卡玛格斯公路特别美丽的一处路段。戴维注意到高高的卷云飘过广大无垠的天穹。他们回到沃特维尔时,云层变得更厚,遮住了整个太阳,气温也一下降到华氏55度左右。

一回到住地,凯文就急于打网球。大家都没有兴趣,但他还是说服了戴维。开了大半天的车,戴维认为锻炼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凯文是位网球好手,一般说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戴维。可是这次他发挥得不甚正常。戴维开始赢球,这使凯文感到懊丧。

凯文好胜心切,打得更加努力认真。但由于他过分紧张,反而造成更多失误。他开始对自己生气,后来便对戴维发起怒来。有一次戴维叫了一声球出界,凯文居然扔掉球拍,表示不信。

“没有出界!”凯文喊道。

“出界了。”戴维回答说,并用自己的球拍在地上划了一个记号。凯文绕过球网去看。

“你的记号打错了地方。”凯文生气地说。

戴维看着自己同室的医生,发现对方真的在生气了。“好吧。”戴维说道,希望缓和一下紧张气氛,“我们为什么不再打一盘呢?”

他们又比赛了一盘,结果戴维又赢了。为了缓和气氛,他大声说道:“我是侥幸。”

“去你妈的,”凯文喊道,“快发球!”

戴维打球的兴致被凯文的恶劣表现破坏了。凯文越来越生气,戴维说什么他都极力反驳。戴维建议不打了,但凯文坚持要决出最后胜负。他们继续打下去,结果戴维取胜。

在回住地的途中,凯文一言不发。戴维只好放弃交谈的打算。忽然下起了小雨,他们只得加快步伐赶回住地。一回住地,凯文马上进了一间浴室,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大家都看着戴维。他耸耸肩。“我赢了。”他说,心里有一种奇特的内疚感。

尽管有温暖的火炉、丰富的美食和大量的啤酒、葡萄酒,整个夜晚仍被凯文的郁闷所笼罩。甚至他的妻子南茜也说他简直像个孩子,输不起。这句话却引起了夫妻之间的反目,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结果,凯文的不快起了传染作用。特伦特和斯蒂夫也开始埋怨起来,说他们的工作很不愉快,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离开巴特莱特的地步。佛综站已经雇用了他们专业的人员。

“我过去的许多病人都说他们愿意回来请我看病,”斯蒂夫说道,“可他们都回不来。他们的雇主都同佛综站协商了医疗合同的问题。如果这些病人找我看病,他们必须自己掏腰包,这种情况很糟糕。”

“说不定你在还有可能的时候就离开这儿,情况会好得多。”凯文突然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但并没有具体的谈话对象。

“这话意思很不明确,需作进一步解释,”特伦特说,“我们的颓废医生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权威性情报,而我们这些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我即使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凯文两眼凝视着火炉说道。炭火的光辉反射在他那厚厚的眼镜片上,使他那看不见眼睛的面孔显得阴森可怕。

“说说看。”斯蒂夫怂恿地说。

戴维瞟了安吉拉一眼,想看看她在这个气氛压抑的夜晚有什么反应。他发现今晚的经历比8月份在湖边的那次更令人心烦。那些粗俗的笑话和淫荡的轶闻他尚能对付,但对待敌视和沮丧的气氛他却感到无能为力,尤其是这种情绪被公开表达出来之时。

“我又听到了一点有关波特兰医生的情况,”凯文说道,眼睛仍没有离开火炉,“但你们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的。这从你们在听到我说他可能不是自杀时的反应,完全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快说吧,凯文,”特伦特催促道,“不要再做什么推理了。告诉我们你听到了什么。”

“有一次我同迈克尔·考德威尔一起吃午饭,”凯文说,“他想要我参加他那些多如牛毛的什么委员会。他对我说,医院委员会主席哈罗德·特雷纳在波特兰死去的头一天曾同他有过一次奇怪的谈话,而且特雷纳把谈话内容告诉了查尔斯·凯利。”

“扬森,说清楚一点。”特伦特说。

“波特兰说医院有问题。”

特伦特惊得目瞪口呆。“医院有问题?我感到震惊,大惊人了。”特伦特摇着头。“老兄,医院的问题多得很。如果说这就是问题的原因,我可实在不敢恭维。”

“还有呢,”凯文说,“波特兰告诉特雷纳说,病人的死他没有责任。”

特伦特看着斯蒂夫。“我在这儿是不是漏掉了点什么?”

“波特兰在提出这些问题时是指某个病人吗?”斯蒂夫问道。

“显然如此,”凯文说,“但对特伦特这样的外科医生来说,这太微妙了一点,他是不会意识到的。我很清楚的一点是,波特兰认为某种奇怪的事情正发生在他的一个病人身上。我觉得他应该对此保持沉默。如果是那样,他今天也许仍活在我们中间呢。”

“听起来波特兰好像患了妄想症一样,”特伦特说,“他当时已经很消沉了。我可不信这个,你在故弄玄虚。另外,波特兰的病人究竟死于什么原因?”

“肺炎和内毒素,”斯蒂夫说,“死亡会诊时是这样说的。”

“对了,”特伦特说,“如果尸体的血流中有许多革兰氏阴性细菌在活动,这种死亡并没有多少神秘的地方。对不起,凯文,你还没有说服我。”

凯文突然站起来。“我何必给你们讲这些?”他挥了挥手说,“你们像蝙蝠一样,都是瞎子。可你们知道吗?我可不那么愚蠢。”

他从盖尔身上迈过去。盖尔正趴在火炉前面的地板上。凯文蹬蹬跑上一半楼梯,朝他和南茜占用的卧室走去。他砰的将门关上,壁炉架上的小摆设被震得哗哗作响。

大家都凝视着炉火,没有一个人讲话。雨点像谷粒一样打在天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最后,南茜站起身,说她也要回屋睡觉了。

“很对不起凯文,”特伦特说,“我并没想惹他生气。”

“不是你的错,”南茜说,“他一向脾气很倔。有件事他没告诉你们,不久前他也死了一个病人。对一个眼科医生来说,这种事不常发生。”

第二天,大家醒来时,起了大风,外面雾很浓,而且寒风中夹着细雨。安吉拉看了看窗外,赶快叫醒戴维。戴维以为出了什么事,从床上跳了起来,用惺忪的睡眼朝外望去。他看见了汽车,也看见了雨。

“你要我看什么?”他睡意未消地问道。

“那些树木,”安吉拉说,“树叶全落光了,只剩下树枝了;葱茏的树叶一夜便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被风刮掉的,”戴维说,“昨夜一直是风雨交加,窗户被吹打得哗哗作响。”他回到床上,又钻进了被窝。

安吉拉继续留在窗边,呆呆地凝望着那骷髅一般的树枝。“树木都像死了一样,”她说,“我真难想象会是这样,像魔术一样,树叶一下都不见了。这又增加了我的预感,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这是昨晚谈话给你留下的抑郁症,”戴维说,“不要大惊小怪的,时间还早,快回床再睡一会儿吧。”

另一件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情是气温。到了上午9点钟,温度仍只有华氏30几度。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

阴郁的天气没有改善成人们的情绪,尽管他们已从昨夜入眠时的抑郁气氛中解脱出来。孩子们开始还很高兴,但后来也受到了父母沉闷心情的影响。戴维和安吉拉驱车回家时,心情稍为好了一些。他们驶下山时,戴维请安吉拉以后一定提醒他再不要同凯文一起打网球了。

“你们这些男人打球时也会像孩子一样。”安吉拉说道。

“嗨!”戴维不高兴地说,“我可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他身上,他太争强好胜了。我甚至根本不想打球的。”

“别发火!”安吉拉说。

“我不愿听你说我有什么错。”戴维说。

“我并没有说是你的错,”安吉拉说,“我只是一般评论男人们以及他们的运动。”

“好吧,对不起,”戴维说,“我想我有点不舒服。同这些怪人在一起简直使人发疯。这可不是一个愉快的周末。”

“这是一群怪人,”安吉拉说,“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内心却不然。但这次至少没有讲什么下流故事,也没有像湖边那次跑到外面去胡闹。相反,他们都大谈起波特兰的悲剧来。这件事让凯文好像着了魔一样。”

“凯文很古怪,”戴维说,“我一直对你这样说。我讨厌提起波特兰自杀的事。对我的办公室来说,这是一个磨难。他们每次提起这事,我就自然想到我办公桌背后的墙壁上溅满鲜血和脑浆的情景。”

“戴维,”安吉拉厉声说,“请别说了!即使你不关心我的感觉,你也要考虑一下尼琪吧。”

戴维从反光镜中看了一眼尼琪,她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

“你没事吧,尼琪?”戴维问道。

“我的喉咙痛,”尼琪说,“我觉得难受。”

“哦,不!”安吉拉惊慌地说。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同时伸出手,用手背摸了摸尼琪的前额。

“你还坚持参加这种愚蠢的旅行!”安吉拉埋怨说。

戴维原想替自己辩护,但很快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再引发一场争论,他已经够烦恼的了。

第11章

10月18日,星期一

这一夜,尼琪睡得不好,她的父母也没睡好。安吉拉特别痛苦。到了凌晨一两点钟,尼琪明显地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天亮前安吉拉又试了一次通常的呼吸系统疏导练习并辅之以按压。做完之后,她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尼琪的胸部,发现有喉鸣和罗音,说明尼琪的呼吸道正受到粘液的阻塞。

上午8时前,戴维和安吉拉分别打电话给各自的办公室,说他们可能会晚到一些。他们用厚厚的被子将尼琪包住,带她去见皮尔斯纳医生。一开始还遇到了一些困难。接待人员说皮尔斯纳医生的日程已经排满,要尼琪第二天再来。

安吉拉不甘心。她告诉接待人员她是病理实验室的威尔逊医生,想找皮尔斯纳医生说话。接待员走进办公室内。不一会儿,皮尔斯纳医生走了出来,并表示歉意。

“我的接待员把你们当成一般的佛综站合同病人了,”皮尔斯纳医生解释说,“是什么问题?”

安吉拉告诉医生说原来是喉咙痛,后来引起了一夜的呼吸困难,而且通常采用的呼吸系统疏导法不起作用。皮尔斯纳医生把尼琪领进一间检查室,又听了她的胸音。

“肯定是呼吸道阻塞。”他说道,一面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接着,他开玩笑地揪了一下尼琪的脸蛋,问她感觉如何。

“我觉得不好受。”尼琪说。她呼吸很吃力。

“她一直情况不错的。”安吉拉说。

“我们马上就可以使她恢复正常,”皮尔斯纳医生说道,同时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但我认为我们最好让她住院治疗。我想对她进行静脉注射抗菌素和强化呼吸系统治疗。”

“花多少钱都可以。”戴维说道。他抚摸着尼琪的头发,为自己坚持去新罕布什尔度周末而感到内疚。

在住院部工作的贾妮斯·斯珀林认识戴维和安吉拉。为尼琪的病,她很同情他们。

“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很好的房间,”她对尼琪说,“可以看到美丽的山景。”

尼琪点点头,让贾妮斯为她套上了一只塑料识别手镯。戴维查看了一下。病房号码是204;窗外的景致的确很美。

由于贾妮斯的帮助,住院手续办得很顺利。几分钟后,他们就上了楼。贾妮斯把他们领到204病房,把门打开。

“请原谅。”贾妮斯迷惑不解地说道。204病房已经住了人;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

“克莱伯太太。”尼琪惊奇地说道。

“是玛乔里?”戴维问道,“你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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