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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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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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找人,只傻傻地问人名字,问的还是八年前的名字。

 白发青衫我亦歌

    可清风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找人,只傻傻地先问人名字,问的还是八年前的名字。

    冰清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想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她叫什么名字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吗?

    倘若当真如此,那么必定对自己是百无一利了;而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冰清就更加不可能轻易说出口来,只淡淡转开美眸,并不看他。

    冰清那清冷的姿态,弄得清风这便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了,想他向来不擅长应付女人的,如今碰上这样冷冷冰冰,淡淡清清的冰美人就更是束手无策了。

    急得他不由蹙眉,收紧手臂,拥近冰清,唬道:“你说是不说?”

    冰清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开头,努力跟他拉开一些些距离,有什么不自在也并不说出来,只在心里纳闷,为何男人说话总要离得女人这样近的。

    清风只觉得拿她没有办法,索性佯怒,发狠道:“你不说,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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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寒风吹遍白堤衰柳。

    冰与雪,周、旋久。

    白堤之畔,胤泽着一身浅蓝衣袍,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地看见他的六叔明锐,带着夜晏,停在几步开外,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待他驭马走近了方才看见,原来他的六叔,怀里还搂着一名婀娜娇小的女子。

    笑的样子,眉角眼梢,神采飞扬。

    他移目之时,见那名女子似乎堪堪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那般黯然地偎依进明锐怀里,再不顾他;

    他看见他的六叔,低下头去亲吻怀里的美人儿,一双眼睛就定定地盯着他,仿若是亲给他看一般。

    胤泽竟觉心上一阵没来由的难受,说不出的莫名滋味儿。

    转而,胤泽又忽然觉得自己退开了明锐几十步开外,可再扬眸看向明锐时,却惊见他的皇后从明锐怀里回转头来看他,那般哀伤,那般凄楚的模样儿,是那样清清楚楚地印烙在他心上;

    而那般愁怨,那般绝望的泪光,便有若一把看不见的利刃,遥遥刺进他胸膛

    胤泽只觉自己分明疼得额心都沁出冷汗来了,心上狠狠一恸,就猛地从梦中翻然而醒。

    孤灯摇曳的夜里,胤泽一拳狠狠的捶在榻上,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来:“该死的明锐!”

    眸子一寒,赶忙从榻上一跃而起,“甄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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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我就剥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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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我就剥光了你!”

    说着,清风当真弯起两指勾在冰清衣襟之上,作势真要把她剥光了去一般。

    可话才一说出口来,自己却分明先红透了一张俊脸,默默移开双眼,只一瞬,又很快地回转。

    冰清对着他一双幽深的黑沉眸子,真就骇得不轻,赶忙摇头,“不,不要。”

    却竟不由得悲从中来,想,从胤泽到聂飞凤,他们个个都想剥她凤衣的,可如今便是自己已然不再穿凤衣了,怎么还有人想剥光她衣服呢。

    这样忖着,冰清就止不住地泪如泉涌了。

    清风一见她哭,无可如何,也自责不已,登时软下心肠来,忙将手从她光洁细腻的脖颈边移开,说得前功尽弃:“对不起,是在下唐突姑娘了,请姑娘赎罪。”

    得此一言,冰清静默不语,亦渐渐止住哭泣。

    听清风兀自解说道:“在下知道姑娘是从他乡远道而来的,在下并无歹意,也并不想伤害姑娘,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为何流落到了蓝翎?

    方今蓝翎战火酴醾,硝烟四起,难道姑娘就一点儿不害怕吗?”

    冰清淡淡启口,说得万念俱灰:“心若无所依,到哪儿都是流浪。以孤独之身,抱不测之疾,茕茕路隅,四海为家,人生,不过如此。

    来欢去何苦,零星旧梦终,又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小小年纪,说起话来竟是这般的凄怆绝望,哪里还像是一个年华大好的如花少女。

    令清风恍然,“人生几何,逝如朝霜;来日苦短,去日苦长。”

    接着,又宽慰冰清道,“眼前虽道不平,世不宁,忧难隐,可待几时风尘宁静,栖身安去未是蹉跎。姑娘小小年纪,这般感伤,恐是要不得。”

    忖了忖,又续道:“兴亡常事休悲。天下大势,安久必祸,祸久必安,古今共一轨。聊兴广武叹,只有徒辛酸;

    便是人情甚不美,又何问焉!古来,‘妻子具而孝衰于亲,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禄盈而忠衰于君’。

    心不孤起,仗境方生。姑娘凡事都还须得多往好处想想才是,吴蜀非遥,羽毛自好;良辰乐事古难并,白发青衫我亦歌。”

    冰清听了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慰藉之辞,大受感动,一双清亮的美眸定定地注视着清风,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却只觉眼皮儿愈来愈重,一对纤美的羽睫上下扑闪片刻,就身不由己地沉入了无际的黑暗。

    再不知道接下来,到究,自己该遇福还是遇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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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儿,清儿”

 泪滴君王怀

    “清儿,清儿”

    冰清再度悠然醒转过来时,隐约感觉自己睡在一只温暖的臂弯里,额上有着温热的吐息氤氲缠绕。

    微微睁开双眼,待神思稍许清明了些,冰清暗自思忖着昨夜明锐是怎么把她找回来的,可想了好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唉,她怎么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一点儿也不知道了呢?

    不顾耳畔欣喜而激越的音色在声声唤着她的名:“清儿!清儿你醒了?!”

    冰清努力支起身子,默默推却着身后人揽住她的一双大手,淡淡启口:“孤男寡女,授受不清,王爷还是放手吧。”

    身后的人,因着她这一句话而僵在当场。

    什么王爷?哪个王爷?

    无须多想也该知道她说的当是天衢的明王爷了。

    看着冰清兀自从榻上起身穿鞋,那纤小的身子,黑亮的长发,淡青的夹袄,素白的裙裾,还有那一双窄窄的粗布鞋,穿的便似民间的一个小家碧玉一般,让那呆坐在榻上看她的人,忍不住大感心疼。

    他的皇后,怎么能够穿得这样寒碜?

    却更觉心间悲不自胜的是,他的皇后怎么对他的声音这样陌生,对他的怀抱这样生分?

    她怎么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敢笃定他是明锐呢?是因为他喊她清儿吗?

    难道喊她清儿是明锐的专属,他却不能够吗?

    胤泽醋意大炽,怏怏不快啊,抬眼看定那纤小的人儿迈着小小的步子,转眼就将要走出他的大帐,消失在他面前,胤泽忽而心上一凛,骇得不轻,虎地起身,大步向着冰清奔去,迅速地自她身后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凑近她耳畔,唤得凄楚非常:“皇后!”

    既然在冰清的心里,“清儿”是明锐的特许,那么他便不叫就是了,他不叫就是了。

    忽然被人抱住的动作,和那一句久违的“皇后”,使得冰清渐渐清明过来,原来,原来身后的那个人不是明锐啊,这才扬眸打量自己的所在,发见果真不是先前住着的小屋了。

    可她怎么就到了军营的大帐里呢?

    她再想不通透了,徐徐回转身,移目那抱着她的人,只觉得似梦非梦的样影,仿若周公梦蝶一般,不知道是周公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周公。

    胤泽凝视着她的双眸,满满的都是期待,声声嗫嚅着:“冰清”

    冰清清清看着他,完美的轮廓,俊朗的眉眼,清贵的气质,潇洒的风度,依稀,梦里长相见,似是还一如从前,一成不变。

    淡淡垂眸,凉凉启口:“枺实郏憷戳恕!

    胤泽大感受伤啊,当即就红了眼眶,扶上冰清单薄的双肩,说得痛心疾首:“皇后,朕是你的夫啊!”

 托付终身的人

    胤泽扶上冰清单薄的双肩,说得痛心疾首:“皇后,朕是你的夫啊!”

    长手一伸,就将冰清牢牢拥进怀里,让她紧密地贴近他去,久久不肯松手。

    一句“皇后,朕是你的夫啊!”,听在冰清耳中,千回百转;落在冰清心上,百转千回。

    说不出的凄怨滋味。

    冰清美眸微濡,缓缓抬起一双纤手,想要回抱胤泽,却终是顿住,只好任自己抬起的双手僵在半空,俄而,又无力地软了下去。

    泪滴君王怀,细数相思债。是谁讽刺了我的执着,苍白了我的等待?

    “东君陛下,民女冰清,已然不再是你的皇后了。”

    世间最难以衡量的便是拥抱着的距离,拥抱着的时候,身体紧紧相偎,却谁也看不见谁的神容情貌;最近的人是你和我,最远的人是我和你。

    胤泽听着冰清淡淡的话语,不安地退开她一些些,一双眼睛讪讪地注视着她,神色惨然:“皇后”

    听冰清垂着美眸,清淡地续道:“御书房里,陛下恚恨暴怒,肃杀意浓,责怨冰清面若桃花,心如蛇蝎,不配做你天衢母仪天下的皇后;宁心宫中,太后废后,贬为庶民,去我凤簪,剥我凤衣,脱我凤鞋

    从此,你我天涯陌路,冰清与你皇家再无瓜葛,再不相干。”

    “皇后!”

    胤泽零涕,凄婉着声音,说得霸道,“朕只是一时糊涂赐了皇后一杯毒鸩,朕没有废后!皇后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呃”

    ——吻,来得迅猛而激烈,冰清只觉呼吸瞬间被剥夺,软进胤泽怀里,没有任何余力招架他强烈的攻势,霸道的索取。

    他都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虚弱,不知道她有多少的难受吗?

    竟然还要这样欺负她的。

    一滴清泪猝然滑落,打在胤泽心上,一片深寒,凛得他赶忙放开人来。

    稳稳地托住斜斜地歪进他臂弯里的冰清,又是心疼,又是自怨。

    拥紧冰清,声声呢喃:“对不起皇后,对不起”

    君情妾意两茫茫,谁知吾爱心中寒。

    冰清噙着泪,睡在胤泽怀里,疲累地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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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被我掳走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霏霏?”

    行在当前的清风忽而止步。

    随在其后的牧庸,亦适时收住步子,点点头道:“确是小主不假。”

    清风迅速回首,惑道:“那伍先生为何早不跟我说明,还要我把霏霏交给别人?”

 不许国舅进来!

    清风迅速回首,“伍先生为何早不跟我说明,还要我把霏霏交给别人?”

    牧庸只道:“因为那个人,对小主很重要。”

    很重要?是到底有多重要?难道会比他还重要吗?

    清风吃味:“他是霏霏什么人?”

    牧庸沉吟片刻,方道:“托付终身的人。”

    清风瞪大了眼,醋意惺惺,“托付终身?”

    牧庸颔首:“此人便是天衢的枺实郏廊丝谥械亩!

    闻言,清风缄默,剑眉却微微蹙起。

    牧庸续道:“少主,方今蓝翎,天衢见持,兵势巧便,东君更之,可不烦方寸之印,尺帛之赐,高可以涤患,下可以纳降。此等胸怀韬略,经天纬地之人,又是一代英主,少主欲成昔日霸业,就须得先同这样的人打好关系才是。”

    清风苦笑:“所以,伍先生便让清风将霏霏交给那东君,然后再大献殷勤,低声下气地给他送礼?”

    接着,瞥了一眼随从手里捧着的檀木匣子,这就恚怒了:“那炎丹何其珍贵,东君他可配得起吗?!”

    随从鱼日看定牧庸,挑眉表示认同。

    清风哪里是当真心疼那炎丹啊,分明是听说了“托付终身”四个字而心上赌着一口怨气呢。

    故而,牧庸摇头叹笑:“少主,须要这炎丹的人并非东君本人,而是东君的皇后,少主的霏霏啊。”

    清风脸色一变,半晌无话,俄而决然:“总有一天,我蓝清风定要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并讨回来,包括霏霏!”

    言毕,轻撩衣摆,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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