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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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之球-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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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

“我很讨厌这种情况,”她说道,“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知道……”

“我讨厌这个鬼地方,讨厌这儿的一切。我讨厌巴恩斯,我讨厌特德那种自以为是的夸夸其谈,我讨厌莱维做的乱七八糟的甜食。但愿我不在这个鬼地方。”

“我能理解……”

她抽泣了一会儿,然后用她那有力的臂膀把诺曼推开,转过身,擦去了眼泪,说道:“我没事。谢谢你。”

“不必客气。”他说道。

她的身子没有转过来,还是背对着他。“哪儿有餐巾纸?”她找到一块,擤了擤鼻涕。“你不要跟别人说这些事……”

“你放心好了。”

突然响起一阵铃声,把她吓了一跳。“见鬼,什么事情?”

“我想是开饭了。”诺曼说道。

用餐

“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吃得下这种东西。”哈里指着鱿鱼说道。

“好吃极了,”诺曼说道,“炒鱿鱼。”诺曼一坐到餐桌边,就感到很饿。吃了点东西之后,他感觉好多了。坐在餐桌边,他手里拿着刀叉,感觉回到一种正常的生活气氛,几乎忘记自己是在哪里了。

“我特别喜欢吃油炸的。”蒂娜说道。

“油炸鱿鱼,”巴恩斯说道,“妙极了。那是我最喜欢吃的。”

“我也喜欢。”埃德蒙兹说道。她仪态端庄、正襟危坐,吃东西的动作很优雅。诺曼注意到她在嚼东西时放下了手中的刀。

“为什么不以油炸处理呢?”诺曼问道。

“在这下面我们炸不起来的,”巴恩斯说道,“热油会造成悬浮物,把空气过滤器堵住。炒的也挺香。”

“呃,鱿鱼我是不知道,不过这些虾实在好吃,”特德说道,“是不是,哈里?”特德和哈里两个人吃的是虾。

“虾很好,”哈里说道,“味道鲜美。”

“你知道我有什么感觉?”特德说道,“我觉得自己像尼莫船长。还记得在资源丰富的海底生活吗?”

“《海底两万里》。”巴恩斯说道。

“詹姆斯·梅森,”特德说道,“还记得他是怎么玩那个乐器的吗?嘟嘟嘟,哒哒哒,哒——哒!巴赫的触技曲①和D小调赋格乐曲。”

①toccata,一种华丽、自由而快速的对位式风琴曲或钢琴曲。

“还有科克·道格拉斯。”

“科克·道格拉斯了不起。”

“还记得他是怎样勇斗大鱿鱼的吗?”

“真是精彩极了!”

“科克·道格拉斯手上有一把斧头,还记得吗?”

“是的,他斩断了大鱿鱼的一只臂。”

“那部电影把我吓死了,”哈里说,“我看那部电影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当时吓得魂都没有了。”

“我并不觉得那有多恐怖嘛。”特德说道。

“那时候你比我大。”哈里说道。

“大不了多少。”

“你是大嘛。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挺吓人的。也许这就是我现在不喜欢鱿鱼的原因吧。”

“你不喜欢鱿鱼,是因为它们像橡胶一样软绵绵的,令人讨厌。”

巴恩斯说道:“我是因为看了那部电影之后才想当海军的。”

“可以理解,”特德说道,“那么浪漫,那么激动人心,真正看到了应用科学所创造的奇迹。那里面的教授是谁演的?”

“教授?”

“是啊,还记得电影里有个教授吗?”

“我还隐隐约约记得一点。一个老头儿。”

“诺曼,你还记得那个教授是谁演的吗?”

“记不得了。”诺曼说道。

“你是不是又坐在那儿对我们进行观察了,诺曼?”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我们进行心理分析,看看我们是否正常?”

“是的,是这样。”诺曼笑着说。

“我们的表现怎么样?”

“我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群科学家当中,竟没有一个人能记得一部他们都看过的电影中的科学家是谁演的。”

“不管怎么说,科克·道格拉斯是电影中一个主要的角色,而那个科学家不是。这就是原因。”

“是弗朗肖·托恩?”巴恩斯说道,“或者是克劳德·雷恩斯?”

“不,我觉得不是。是个叫弗里茨什么的?”

他们听见一声咋嚓和一阵叽叽声,接着就是风琴演奏触技曲和D小调赋格的乐声。

“太好了,”特德说道,“我不知道这下面还有音乐。”

埃德蒙兹回到餐桌上来。“这儿有一个录音带库,特德。”

“我不知道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放这种音乐。”巴恩斯说道。

“我喜欢。”特德说道,“我说,如果我们现在能吃一点海藻色拉该多好,尼莫船长不正是让大家吃这种色拉吗?”

“也许应当来点轻松的?”巴恩斯说道。

“比海藻轻松的?”

“比巴赫的音乐轻松的。”

“那艘潜艇叫什么来着?”特德问道。

“叫鹦鹉螺号。”埃德蒙兹说道。

“哦,对了,是叫鹦鹉螺号。”

“1954年下水的第一艘核子动力潜艇也叫这个名字。”埃德蒙兹说,并朝特德得意地笑了笑。

“是啊,是啊。”特德说道。

诺曼心想,特德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终于碰到了对手。

埃德蒙兹走到舷窗边说道:“哦,又有客人来了。”

“这回是什么?”哈里迅速抬头问道。

他害怕了?诺曼心想。不是,是反应迅速,是躁狂,是感兴趣。

“太漂亮了!”埃德蒙兹说道,“是水母,小水母,居留舱四周全是。我们真该把它们拍摄下来。菲尔丁博士,你看呢?是不是该去把它们拍摄下来?”

“我现在只想吃饭,简。”特德的语气有点严肃。

埃德蒙兹遭到当头棒喝,被一口回绝了。诺曼心想:我倒要看看哩。埃德蒙兹转身离开了。其他人都看着舷窗外,但是没有人离开餐桌。

“你吃过水母吗?”特德问道。“我听说特别好吃。”

“有些是有毒的,”贝思说道,“触角上有毒。”

“中国人不是吃水母吗?”哈里说道。

“是的,”蒂娜说道,“他们还拿来煮汤。我祖母在檀香山的时候就煮过。”

“你是来自檀香山的?”

“吃饭的时候放点莫扎特的音乐不错,”巴恩斯说道,“或者贝多芬的,要弦乐的。风琴弹的太过忧郁。”

“太富有戏剧性了。”特德边说边用手随着音乐的节奏弹着想象中的琴键,还像詹姆斯·梅森那样来回晃动着身体。

“太忧郁了。”巴恩斯说道。

这时内部通信系统突然响了起来。“哦,你们真应当来看看这个,”通信系统中传来埃德蒙兹的声音,“漂亮极了。”

“她在哪儿?”

“肯定在外面。”巴恩斯说道。他走到舷窗旁。

“像粉色的雪。”埃德蒙兹说道。

大家都起身走到舷窗旁。

埃德蒙兹是带着摄影机出去的。在密集的水母群中,他们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这些水母很小,跟做针线的顶针差不多大小,看上去是粉红色的,娇小玲珑。真像是在下雪。有些水母游到离舷窗很近的地方,现在他们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了。

“它们没有触角,”哈里说道,“看上去像只会动的小口袋。”

“这是它们的运动方式,”贝思说道,“靠肌肉收缩来推动水。”

“像鱿鱼一样。”特德说道。

“没有鱿鱼那样发达,不过大致上相似。”

“它们会叮人,”埃德蒙兹在通信系统中说,“它们叮在我的潜水服上了。”

“那粉红色太奇妙了,”特德说道,“就像是落日余晖中的雪花。”

“很富有诗情画意。”

“我也这样想。”

“你会这样想的。”

“它们叮到我的护面罩上来了,”埃德蒙兹说道,“我只好把它们拽掉了。它们在护面罩上留下黑黑的一道——”

她的话突然中断,不过他们还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

“你们看得见她吗?”特德问道。

“看不清。她在那儿,靠左。”

埃德蒙兹在内部通信系统中说:“它们似乎有体温。我感到手臂和腿上热乎乎的。”

“这就不对劲了,”巴恩斯说着转身对着蒂娜,“告诉她赶快回来。”

蒂娜立刻朝通信舱跑去。

诺曼已经几乎看不见埃德蒙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是在挥动手臂,有点恼火的样子……

通信系统中传来她的声音:“护面罩上的脏东西去不掉——弄不下来——似乎对护面罩有腐蚀作用——哎哟我的手臂——衣服的纤维——”

蒂娜的声音:“简,简,离开那儿,回来。”

“赶快,”巴恩斯吼叫起来,“叫她立刻回来!”

埃德蒙兹的呼吸声变成大口大口的喘气声。“这些脏印子——我看不清楚了——我觉得——疼——我的手臂像火烧——疼——它们在吃——”

“简,回来。简,你听见没有?简!”

“她倒下了,”哈里说道,“你们可以看见她倒在那儿——”

“——我们得去救她。”特德说着立刻跳起来。

“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巴恩斯说道。

“可是她——”

“谁也不准到外面去!”

埃德蒙兹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她边咳边喘着粗气。“我——我回不——哦,上帝——”

埃德蒙兹惨叫起来。

那叫声又尖又长,其间还夹杂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透过水母群,他们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又看着巴恩斯。巴恩斯听着声声惨叫,板着面孔,牙关咬得紧紧的。

接着,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下一条讯息

一个小时后,水母群消失了。它们的消失就像它们当初的出现一样神秘。他们可以看见埃德蒙兹躺在居留舱外的海底,正随着海水的流动轻轻地来回晃动。她的潜水服上有许多小洞眼。

他们在舷窗边看着;巴恩斯和士官长弗莱彻带着几只氧气筒,从海里朝强烈的聚光灯照射处运动。他俩抬起埃德蒙兹的躯体,她那戴着护面罩的头软塌塌地向后垂了下云。灯光中,可以看见那已是满目疮痍的护面罩。

没有人说话。诺曼注意到,就连哈里也不像先前那么狂躁了,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舷窗外。

这时,巴恩斯和弗莱彻仍然抬着埃德蒙兹。他们看见那儿冒起一阵银色的气泡,那些气泡迅速向水面浮去。

“他们在干什么?”

“替她的潜水服充气。”

“为什么?他们不准备把她搬回来了?”特德问道。

“不能搬回来,”蒂娜说道,“这里面没有地方放。腐烂后生成的东西会使这里的空气变质。”

“总该有些可以密封的容器吧?”

“没有,”蒂娜答道,“居留舱里没有可以存放尸体的设备。”

“你是说他们没有想到有人会死去。”

“对了。他们没有。”

现在从潜水服上的小洞里冒出了许多气泡,纷纷向上浮去。埃德蒙兹的潜水服已经充上气,膨胀起来。巴恩斯松开手之后,埃德蒙兹便慢慢地漂走了,好像是被那一道道银色气泡组成的链子拉走了。

“会完全浮到水面上去吗?”

“是的。随着外部压力不断减小,里面的气体会不断膨胀。”

“然后会怎么样呢?”

“喂鲨鱼,”贝思说道,“很有可能啊。”

埃德蒙兹的尸体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漂到了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巴恩斯和弗莱彻仍目送着那具尸体。弗莱彻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接着他俩一起朝居留舱这边蹒珊地走来。

居留舱里响起铃声。蒂娜走进D号筒体。不久就听见她喊:“亚当斯博士!又有了新的数字!”

哈里站起身,走进隔壁的筒体内。其他人也跟着他过去。这时已没有人想再看舷窗外面的东西了。(参照图表七)

诺曼看着屏幕,大感不解。

可是哈里却高兴得直鼓掌。“太好了,”哈里说道,“这个东西非常有用。”

“是吗?”

“那还用说?现在我有了一个可以大显身手的机会。”

“你是说破译这些代码?”

“那当然。”

“为什么?”

“还记得原先的数字序列吗?这个序列属于同一类型。”

“是吗?”

“当然了,”哈里说道,“只不过这是二进制的。”

“二进制,”特德边说边用手肘碰了碰诺曼,“我跟你说过二进制的重要性吧?”

“重要的是,”哈里说道,“这可以验证我们从原先序列中对各个字母的破译。”

“这儿有一份原先那个序列的打印件。”蒂娜说着送了一份给他们。

000321252526320326293013210426103718301606180821

32290330051822042610130830162137160408301621182

2033013130432

“好,”哈里说道,“现在你马上就可以明白我的问题了。你看这儿:0…0…0…3…2…1等数字。问题是,我怎样把它译为字母。我当时还无法确定,现在可以了。”

“怎么译呢?”

“这个嘛,很明显,应该是3,21,25,25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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