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性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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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性于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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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下来,侧身望她,面色映着朝阳明媚的光,柔和如水。
  他的指尖几乎透明,触到她脸上,温温热热。
  他靠过来,吻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鼻尖、脸颊,最后是唇。
  却没有继续,放开这个尚且睡眼惺忪的女人,梦呓般的声音,“吵醒你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清新如兰。
  
  秋逸揉了揉眼睛,嗫嚅着,“没,睡了好久,该醒了。”
  “嗯。”
  音乐声又一次响起,曲子没变,升高了调子,加快了节奏,倒变得欢快起来。
  他全心投入,侧脸异常俊朗,眉眼更显得秀长,那抖动的睫似羽毛,轻柔地挠着她的心。
  哪怕前一秒,心里尚且怨着恨着,睁眼望见他的笑,又立刻化在这份火焰里。
  所谓女人,就是这点贱。
  
  她晃了神,张手整个压上了黑白键,轰然响起的音符,乱了整曲歌。
  立刻底下头,又做错了事。
  乔言停了下来,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浅浅说道:“以前自我的厉害,最反感被这样打扰……还曾经因此骂过一个人。”
  她抬眼望他,问,“被骂的那个人,是不是送你手帕的那个?”
  “是。”
  “那你这样说,是想警告我,你也要骂我咯?”
  “猜。”他果然喜欢逗她,“猜中了就请你去吃大餐。”
  她一副“这有何难”的模样,豪迈一说,“你不敢!”
  一仰头,瞪大了眼睛,何尝会怕面前的男人。
  
  乔言笑意深浓,俯下‘身,啃咬上她的下颔,手指在背上意有所指地划着圈圈。
  “不敢不敢,只有你,我什么规矩都能破。”
  逡巡几轮,他的手终于不怀好意地掀起她的衣,贴上白皙的肌肤,一片温温热热。
  吻吃进她的,舌随后探入,搅动着彼此颤抖的心。
  秋逸望着他清明的眼,那炽热炙烤喷薄。
  她推了推他,竟不动,有些恼,“骗人,说好请吃大餐的!”
  声音反被他吃进肚子,模糊的厉害。
  “很饿?”他混沌的更厉害,仅仅是象征性一问。
  她点了点头,睡了这么久,怎么不饿。
  然,饿了又如何?
  想他放过她?他可不是圣人。
  
  衣扣不知在何时被一一解下,她黑色的内衣看在眼内,说不出的诱惑。
  他的声线,亦是性感的无可救药。
  “不管……饿了也要先喂饱我。”
  
  这一次,秋逸知道,躲不过去。
  索性不挣扎,双手搂上乔言的脖子,回应他热切的吻。
  他的吻技好得出奇,轻吮深探,辗转搅动,每一下都让她陷入地更深。
  却在这样的迷失里,心中蓦然而起一股愤慨,因他并非唯一的吻而痛,因他堪称滥情的过去而恼。
  乔言只知合缝相贴的躯体还嫌不够,捞起她的腰,对面站立而搂。逼近几步,直接将她压上钢琴,一时间,音符跳起,杂乱无章。
  秋逸急促地喘息,突然释怀,或许这样,能让他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这样惊天动地地吻过一个人。
  
  他阖上钢琴盖,将她抱坐其上,分开她的腿。
  千钧一发的关头,她双手撑在身后,唇间衔着他的耳,喃喃问他:“似乎是第一次……会不会很痛?”
  他丝毫没有停下动作,将急切滚烫的坚硬欲望贯穿她的退却。听到她因巨大的酸慰而禁不住发出的嘤咛,“呵”地笑出来。
  他的声音无比沙哑,却是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没有什么比你对我更重要……囡囡,那个问题的答案……”
  
  *
  
  半夜时分,她还没睡。
  乔言对于某项运动的过分热爱,折腾得她昏睡了一下午。
  好容易归于平静的夜晚,却因为他就在身旁躺着,而无法压抑住心跳的声音。
  用手描绘他的轮廓,第一次有着真实的手感。
  
  这样的生活,奢侈到让人无法安然享受。
  或许正是如此,她缓缓听到另一种声音。
  不受控制地下了床,开了门,过道黄色的灯光依旧,无人路过。
  她却不信般往前走着,在一个拐角,有静静而立的一个身影。
  
  莫景深掐了烟,恋慕般将她由上而下仔细打量。
  仿佛穿着睡袍的这个女人刚从他的床上下来,里里外外都留下他的气味。
  “帮我一个忙。”他开门见山。
  “先帮我的,”她的笑很是勉强,“带我去看我的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2011/11/24   NJ
伪更贴个标签~倒V呢




☆、22 香港,暖情(3)

  莫景深找到秋逸时,告诉过她,你是一个孤儿,除了我,你什么都没有。
  此刻,秋逸坐在车内,耳边还隐约听得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坚定。
  莫景深的手盖上她的,往他身边拉时,被她挣脱了。
  
  “夜游墓地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莫景深侧脸看她笑了笑,仿佛只是吵了场架,现在又和好如初。
  秋逸扁扁嘴,并不留情面,“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笑。”
  莫景深不作声,只是猛踩下油门,车毁人亡地往前冲。
  秋逸感受得到座位下引擎的轰鸣,连带着她都一并颤抖。脸色变得铁青,直到窗外的风呼啸不止,她方才深吸了一口气。
  “莫景深,”她连名带姓喊他,“开慢点。”
  
  车速降了下来,他的脾气却冲到最高点。
  “怕你死了,没人再陪他睡吗?”他满脸讥诮的笑,“你放心,他有的是杰出的床伴。”
  而你,不过是技术并不算好的那一个。
  秋逸苦笑笑,“我只是不想在你身边死去,像姐姐那样。”
  车头迅速拐向一边,急刹车后滑行数米,尖锐刺耳的声音真像出事前的提醒。
  
  莫景深的脸色黑如锅底,狠狠一敲方向盘,将气撒在冰冷的物件上。
  随即点了一支烟,被她接过来,也点了一支。
  “你记起来了?”他穿过烟雾看她。
  “没有很多,记起她怎么死的,仅此而已。”她竟然笑得出来,“也是这样的位置,然后死在血泊之中?”
  “对你姐姐尊重点。”
  “哦,不能说死,要说去世是吗?死就是死了,说去世就不是死了吗?”
  
  莫景深几乎要发疯,扔了烟,不停抓着自己的头发。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像是一头低吼发怒的狼。
  秋逸不害怕,冷冷看着他笑,“是有多爱她,才能达到这种地步。将我当作她整整两年,是因为看着我的眼睛就觉得她还在你身边吗?”
  莫景深危险地勾起一边的嘴角,“如果这么恨我,根本不用一收到短信就出来见我。”
  “不不不,莫景深你搞清楚,我是和他缱绻折腾到半夜,才姗姗来迟地出来可怜你。”
  那副神色,真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天下后眼中精光闪烁,而嘴边,又残余一份倨傲。
  莫景深的声音倏忽变得很远。
  “秋逸,你变了……从前的你善良纯洁的像是一颗水晶。”
  
  秋逸掩了掩外套,将头往领子里缩了缩,并不在意地告诉他,“不好意思,从前的我早就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们母女俩是怎样的虐待我和妈妈。”
  “是吗……很好。”
  他的指甲陷入方向盘的皮套,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
  
  一路疾驰,路边的风景急速后退。深夜里,仅有的几个游魂似的行人,也化作一瞬的竖线,从眼边轻掠而过。
  然而这个沉睡着的都市,却依旧藏着许多未始未了过不去的情。
  属于她和莫景深的,尚未开始便已终了的……或许还算不上情。
  
  她的爸爸靠开赌场发家,拿洗干净的钱开公司开工厂,遇见第一个老婆时,风华正茂,门当户对的婚姻,很容易便会成功。
  她的妈妈不过是当年赌场里一个跑堂的小妹,靠着赌徒们高兴时给的一点小费养活一大家人。
  遇见她爸爸时,也不过才是十八岁。
  很快的身体上相爱,顺理成章的做了姨太太,陪着正房太太打牌摸骨牌搓麻将,也免不了吃点心看男人说俏皮话。
  大户人家的那点事儿,不说也罢。
  
  秋逸从小没上过牌桌,投色子猜大小也只玩过屈指可数的几次。
  可骨子里却有赌的基因,时不时想压上一把,哪怕输得倾家荡产。
  因而此刻半开玩笑,实质上却分外认真地问他,“你爱过我吗?单单纯纯的爱过秋逸,而不是秋遥或是她的替身。”
  莫景深起初不说话,看着路况,异常认真而执着。
  其实一个人的逃避,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
  
  一直到了墓地,白玉兰灯立在过道,两旁便是永世安眠的灵魂。他解了外套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这才开始说话。
  “刚刚的问题没有丝毫价值,”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你从未爱过我,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但你却要让我承认爱着你,这是不公平。”
  “如果这个世界果真变得公平,也一定不会从我们身边开始。”
  她循着记忆里的那条路,在墓地中寻找。一排排方方正正的碑,像是一个个知她笑话的背影,因为看透了她这个人,因而可恨,继而可憎可怕。
  低头,地上投影着他交叠起的两重影子,爬进眼中,竟能纾解下那份不安,她只能苦涩地笑笑
  。
  在最高一处,一人多高的墓地之前,立着写有他爸爸名字的墓碑。
  汉白玉的墓碑上,退了红的朱砂写着:先考秋殿山之墓。
  旁边一溜红色鲜艳许多,是秋遥的母亲:先妣刘沁仁之墓。
  右下方是两行立碑人:爱女:秋遥,女婿:莫景深立。
  秋遥两字,自然也是红色。
  不过一平米左右的墓碑,她足足看了半天。
  手划过那些凹下的字体,竟然如此陌生。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冲他笑了笑,“没有我和妈妈的名字,很讽刺,是不是?”
  这股笑,比此夜墓地里的阴风更冷十分。
  莫景深只能如实平叙,“秋的妈妈极力反对,去世前又特别叮嘱,你们的名字便没有再添。”
  “我妈妈的墓在哪儿?”
  “拉斯维加斯,和你姐姐在同一个墓地。”
  “嗯,我隐约记得。”秋逸僵着脸,一瞥墓碑上的那个名字,“她要是知道,一定会气得在地下不安的。”
  
  秋逸深深侧了侧身子,向着爸爸的那一边深深鞠了一躬。
  转身而去,不再留恋地走离这一处。
  
  两个人坐在一处全天开业的咖啡馆里,秋逸端着杯焦糖拿铁很有兴趣地看着一隅天际的薄光。
  莫景深显得很是疲惫,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新长的胡茬。
  她连这一点都觉得有趣,望着他,以前所未有审视的眼光。
  莫景深躺在沙发上,半歪着头看她,问道:“乔言为什么带你来香港?”
  “不知道,可能有生意,也可能有别的理由。”她放下手里的咖啡,“言明输给了深蓝,他总要挽回些损失。”
  “呵呵……”他忽然就笑起来,双手撑上桌子,前俯着身子说道:“真的觉得他那么好对付,这么重要的案子一声不响就给了我?”
  “你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我在言明安排了自己的人,言明的标底我一早就知道。”他拿手沾了咖啡,在台上写了个数字。
  秋逸再蠢,这种数字还是看的懂,她蹙了蹙眉,沉声低语,“这么低。”
  “没错,非常低。我要想赢,利润就打了水漂,若是供料方吃紧货一并抬价,深蓝就会被巨额亏损掏空。”
  
  据她所知,言明的代工厂因为设备原因,生产一度受到影响。哪怕极力再找到新的合作厂家,仍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深知量力而行的决策人,绝不会在此时又一次贸然接单。
  而乔言却在股东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言明一定会赢。
  食言而肥是大忌,他又未曾履行承诺,弄砸了和新亚的合作。
  竞标那天,尚未密封的标书,以及后来被重新递交的另一份……包括安颜脸上的那副惊愕的表情,还有他们的欲言又止。
  那么,答案似乎仅余这一种——
  
  “乔言故意放水,就是要看我给出更低价赢得案子。”莫景深握紧了拳头,苦笑几声,“我买通新亚的唱标人,他们说,乔言的那份标书给出了全场的最高价,他根本就是自己放弃了竞标。”
  秋逸点了点头,果真如此,和她想得一模一样。
  那么下一步的动作,必定是抬高原料价格。
  她急忙问道:“你们的供料商是不是香港的企业?”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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