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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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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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云两家统共只有一个人反对。”唐啸东最角动了动,“就是我。”叶安忆垂下眸子,不去看他神色不明的眼睛。

    “云菡白很固执,如果我一直不肯,她或许真的会熬到末期。”他的声音小心起来,看着她微变的神情,越加斟酌仔细,“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毕竟曾经在唐家,她的确帮过我,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是我也不会真的豁出幸福来救她,在感情上,我一向吝啬。”

    “所以我和她各退一步,决定订婚。”唐啸东透过掌心能感觉到她的面孔凉下来,“你一直以为云莲蓝是我放过去的?”

    她不出声,之前她从云莲蓝的几个姐夫里便一口咬定是唐啸东,只是如今谭九非的动机都不纯了,她的信念也开始动摇了。

    唐啸东有些用力地掰起她的脸,认真且一字一句地说:“叶安忆,你记清楚,我一定不会那么做,因为我巴不得你出现在订婚仪式时,只要你对我说一个走字,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你离开,即使是骗局,我也不舍得让你上当。”

    “那天你去妇科遇到的云菡白,并不是从妇科出来,而是血液肿瘤科。”叶安忆一怔,血液肿瘤科就在妇科里面些,可她哪里会联想到云菡白是从里面出来的。

    唐啸东的话语带上了些自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为她怀孕了,但是我和她不可能有孩子。在我们的婚姻里我不会背叛你,即使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早就完了,可是在我看来,它从没有结束过。”



36叶安忆,不能知的心情

    叶安忆只觉得头疼;疼痛欲裂;唐啸东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相信,却又偏偏字字都钻进耳朵里;捂着伤口似乎很痛苦。

    “我们先回家,外头冷。”唐啸东站起身;叶安忆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只是赤着脚走在这样冰冷的街道上,冻得膝盖都失去了知觉,唐啸东及时扶住她,干脆将她抱起来。

    “我不去你那儿!”叶安忆极为排斥。“Gagner还留在你的房子里;难道你想回去吗?”唐啸东只是反问一句,叶安忆便沉默下来;他只当默认了,抱着她上了路边的车。

    到家的时候,叶安忆已经睡着了,唐啸东对司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将她从车厢里抱出来。

    伤口在后脑勺,叶安忆不能仰躺着睡,唐啸东将她侧身放在床上,被子一直掩住肩膀,硕大的床铺里她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就坐在床沿上,将她滑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结婚三年,当他终于确定了叶安忆的真心,她却要忽然收回,毫无征兆的。

    她总会在他最欢喜的时候给他迎头一棒。

    她八岁,他十二岁的时候,叶安忆说想要一只漂亮的风筝,他便同班里有风筝的同学大打了一架,抢来风筝骨架,亲手为她糊了一只,她却忽然要搬家了,她面上没有半点离别的愁,只有满心的期待,原来离开他,她一样这么快乐。

    她十岁,他十四岁,他几乎已经接受了私生子的身份,不再因为旁人一两句没有父亲的嘲笑而大打出手,他只要照顾好她,看着她活蹦乱跳的,他便心满意足,可是,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出现了,并大言不惭地要带走他。

    他当然不能离开,若是他走了,叶安忆该怎么办,可是她却没心没肺地赶他走,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个羁绊,阻止她奔向幸福。

    她十三岁,他十七岁,他发现自己是无法抵挡叶安忆的,即使因为她而回了唐家,即使在唐家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他依旧忍不住接近她,一如从前,将她捧在手心,捂在胸前。

    可她却成了别人的宝贝,她指责他的无能,甚至是于他来说最痛的私生子的伤疤,她也能毫不犹豫地揭下,她的虚荣虚伪,第一次伤到他,比唐啸娴用马鞭抽搭在他的身上还要疼千万倍。

    他终于相信,两个人所谓的只有彼此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不愿离开她,而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挣开他。

    没有他,她果然很幸福,而他身边,有一个几乎完美的云菡白。云菡白美貌得如同妖精,优雅得好比女神,所有人都想要娶她,她却偏偏看重了他。

    他开始将对待叶安忆的心转向云菡白,他以为自己不过是迷恋那种将人呵护宠爱的感觉,甚至加倍地对云菡白好,可那种感觉…总是不一样,完全不同。

    从前,即使叶安忆不给于回应,他也是乐此不疲,而如今,就算云菡白十倍百倍地回报他,他依旧感觉不到幸福。

    只要叶安忆同任何一个异性走得近,他都难受得要命,他恨透了这种感觉,甚至…恨透了叶安忆。

    他不想和她订婚,不想和她绑在一起,再靠近一点点,他就要疯了。于是,他将她丢去法国,他以为看不见了,自己就会正常起来,就不怀时刻怀揣着杀光叶安忆周遭所以男人的冲动。

    却原来,越加思念,他会偷偷坐飞机去法国,有时候只为了看她一眼,却从没有让他满足过,他没有觉得快乐,反而压抑着愤怒,叶安忆和一个中法混血的男人住在一起。

    同那个人在一起,她每天都有笑容,不像是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又或者干脆低着头从不看他一眼。

    他以为她是不会答应母亲的要求和他结婚的,她却没有半点反抗,几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她的法国爱人呢?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贫穷,她才离开他?又是不是因为他的富有,她才嫁给她,他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心烦意乱,为她的虚荣虚伪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他最挣扎的时候,云菡白哭着求他不要和叶安忆结婚,她说可以给他半个云家甚至更多。他却拒绝了,那么干脆,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冷漠无情,云菡白的不知所措告诉他,他是动了真格的。

    他对云菡白一贯很好,迁就得要命,他知道那些应该是留给叶安忆的,而她并不知道,她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已经对叶安忆这样厌恶,为什么还要娶她…他不敢问自己,只一味地说服自己都是为了母亲,甚至拟定了离婚协议安抚自己,看,他从未想过和她结婚,即使结婚了,他也是抱着离婚的决心。

    只是,她不肯签字的那一瞬间,欣喜远远地压过失望,他将协议书顺手丢进抽屉,他不想在看见它,从今往后,再也不想。

    叶安忆对他很好,做尽了一个妻子该做的,几乎是三年,他才渐渐相信,叶安忆…会不会也是喜欢他的?

    他欢喜得不知所措,准时下班,陪她吃饭,尝试着去做一个丈夫该做的,叶安忆开始有了笑,这是他最爱的表情。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当他出差回来,她已经不在了,带走了她惯穿的衣物,她的存在太渺小,若不是书房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他根本不会想到她走了,直接去了法国,一走三个月,连质问的机会也没有留给他。

    “疼…好疼。”叶安忆的喃喃声打断了唐啸东的回忆,他看过去,叶安忆蹙着眉,只喊疼,大约是脑袋上的伤口疼了,他以为,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依旧喊着疼,唐啸东觉得不对,仔细地打量,轻轻地掀开被角,只看见叶安忆双手抱着肚子,小手揪着衣摆,很用力很用力的模样。

    “叶安忆,是不是肚子疼?”唐啸东询问。叶安忆像兀自在梦靥里,又喊了几声疼,便没有再说话,眉头也渐渐松开了,应该是做恶梦了。

    唐啸东的大掌盖住她的小腹,曾经在这里,住着她和他的孩子。叶安忆会打掉孩子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她是连猫狗都不忍心伤害的性格。

    尤记得有一次花园里落下一只画眉,被叶安忆捡到,发现脚上有伤,还小心地包扎了一番,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直养了好几日,小鸟没什么良心,伤好了就飞走了,叶安忆却不舍了许久。

    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打掉自己的孩子?他派人去查过,一遍一遍地反复查,结果都是一样,叶安忆自己去打的孩子,没有人逼她,这个孩子,真的是她不要的。

    他也曾后悔,后悔莫及,如果他没有出差,如果他陪在她身边,那么一定不会让她打掉孩子,就算是逼也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可惜,他不在,他为什么不在?!

    赵祥说她很难再有孩子,这算是她不珍惜他们孩子的报应吗?惩罚了她,又何尝不是惩罚了他,若是她没有孩子,便是说明他也不会再有孩子。

    叶安忆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在脸上,动了动手指,僵硬而疼痛的酸胀感,她是不会知道,昨天晚上唐啸东是如何同她十指相扣了一个晚上。

    唐啸东已经去公司了,他的生活作息一贯规律得堪称标准。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空旷而寂寞。

    “叶小姐,您的东西放在哪里?”不出声叶安忆都忘了她还有那四大金刚护法,他们手上拿满了东西,恭敬地立在一边,就等叶安忆的命令。

    叶安忆微愕,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是从她房子里搬过来的,衣服鞋帽这些,竟然还有…内衣裤?!

    “这些东西是谁收拾的?”叶安忆下定决心,一会儿谁承认就立刻开除谁,她是无法忍受每天面对一个整理过她内衣裤的陌生男人。

    “是唐先生亲手整理的。”几个人也不少,这种既可以吹捧雇主又能够推卸责任的机会谁也不会错过。

    不知为什么,叶安忆心头的尴尬少去,脸颊却更加绯红了:“我不在这儿长住,麻烦你们把东西搬回去。”

    “唐先生已经交代过,如果您说要回去之类的话。”他当然分得清谁是真正的主人,“他可能会将您的房子一并挪过来。”叶安忆知道这种事情他是干得出来的,撇撇嘴继续吃饭。

    叶安忆如今裹了纱布的丐帮长老造型出不了门,她有些无趣地一遍一遍翻看着电视。

    “叶小姐,唐先生交代,如果您没有事,就去后面花园看一看,空出来的大片地方种什么花或者栽什么树比较好。”四大金刚身兼数值,一会儿搬运工,一会儿又有秘书相。

    她记得后边花园是云菡白的地盘,从前里头的花都是她亲手栽下,浇水施肥,连园丁都被她赶走了。

    她带着满脑子疑问走进后花园,这大概是住进这里之后,看到的最荒凉的花园,比冬天百花齐谢万物凋零还要萧条,只有翻松的黄泥和忙碌翻土的三个园丁。



37唐啸东,不能留的花园

    三位园丁都是新请的;对叶安忆并不太熟悉;看着她走过来都有点木讷讷的。“这位是叶小姐,这个家的女主人。”四大金刚很尽责;站在一旁担当起了解说的工作。

    女主人三个字让叶安忆皱了眉头,她可不这么认为;但显然三个园丁默认了;客气地同她打招呼,只称呼叶小姐,也让她觉得没有刻意撇清的意思,看着反而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前这里的花草呢?”叶安忆好奇;原本葱郁得好像原始森林的布置,是如何变成这样光秃秃的。

    “唐先生吩咐我们将花草清除。”园丁里较为年长的一位开口。“清除?那一片兰花田也清除了?”叶安忆瞪大了眼睛;兰花是种在玻璃花房里头的,各式品种,不仅漂亮,还很贵,贵值千金。

    “清除了,花房也拆掉了。”他们老实回答,其实他们作为一名热爱自己职业的园丁,对那些兰花也是心疼得要命,又不敢私留。

    叶安忆揉着太阳穴,挖的哪里是花,根本就是钱!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仔细地回忆:“那这里的那棵白杨树呢?”她有点着急,“也…清除了。”

    “哦,是的。”园丁话音放落,叶安忆就露出浓重的失望,原本她站立的这一块地方,种着一棵白杨树。

    “唐先生交代暂时移走,等花园布置好了,再移回来。”园丁换了一大口气,将剩下的话说完。“移走了?”她颇为惊喜的询问,“还要种回来的?”

    “是的,目前已经被移栽去了本市的植物园。”园丁其实很不理解,就一棵很普通的白杨树,充其量就是站在沙漠边上站岗生命力强这么些优点,怎么就能种在本市的植物园,要知道那里面要不然就是奇珍异草,要不然就是年岁久远的老树精。

    “叶小姐,我想请教一下,那棵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有年轻的园丁藏不住心事,那些十几万几十万一盆的兰花都弃之如破履,这小白杨必然的藏着非凡价值的,莫非会长人生果?

    “那棵树…是我种的。”那棵身量还不算很大的白羊树,是她年岁尚小的时候,和唐啸东一起种的。

    她和唐啸东还在一所小学,两人在植树节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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