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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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脸-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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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利疑惑不解地看这贾德,反驳道:“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特点!”

“我是在给你描绘唐·文顿。”贾德说,“一个具有非凡才智的人。我再告诉你一点,他属于拉丁语种族。”

“有什么根据?”

“根据他杀人的方式方法。用刀、用酸、用炸弹。他是北美人,意大利人,或者是西班牙人。”贾德缓一口气接着说:“这就是给你的识别标记,标明了一个谋杀了三个人而且还想设法对我下毒手的家伙。”

安吉利抑制住感情的波动,问:“你怎么知道的?”

贾德坐下来,转过身体对安吉利讲:“是我的职业告诉我的。”

“精神方面,你当然能分析,可是,外形上的特点,你又没见过,怎么能描述出来呢?”

“我凭推测。有一位名叫克锐茨默的医生曾发现,患妄想狂的人,百分之八十五体格健壮,象运动员一样魁梧。毫无疑问,此人是个妄想狂,无以为自己崇高伟大,妄自尊大,目空一切法律。”

“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把他管起来呢?”

“因为他挂着假面具。”

“他怎么啦?”

“其实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安吉利。从懂事时期,我们就学会了掩饰真实感情,隐藏内心的仇恨和恐惧。”他用权威的强调谈着,“但是,由于环境所迫,唐·文顿将会扯掉面具,露出他赤裸裸的真面目,露出裸脸。”

“我明白了。”

“利己主义是他的至命弱点,一旦受到威胁,真正的威胁,他就会垮掉。他眼下正处劣势,不用非多大劲就可以让他翻车垮台。”贾德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几乎是自言自语:“此人具有超自然的力量。”

“什么力量?”

“超自然力量。这个词指的是在原始社会中所谓具有魔力的人,能对其他人所施加的影响力。此人的存在,具有压倒一切的力量。”

“你说他对绘画,写作或者弹钢琴一窍不通,从何而知?”

“世界上充满了患精神分裂症的艺术家,其中绝大多数从不参加暴力活动,因为他们的职业工作为他们提供了发泄感情的机会。我们谈及的这个人,却没有这种机会。他就像一座火山,派出内部压力的唯一渠道是迸发熔岩:杀人;杀了汉森、卡洛尔和莫迪。”

“你的意思是所他犯罪作案的目的动机不明确?”

“对于杀人犯来说,并非不明确,恰好相反。”贾德思绪浮翩,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断情节渐渐清晰,现出其真实的含义。他咒自己当时竟吓破胆,盲目而不冷静,看不透真相。“我才是唐·文顿要追逐的主要目标。汉森被杀,是因为他被误认为是我。档凶手发现搞错了人时,就来到我的办公室,想再干一次。我不再,凶手发现了卡洛尔。”他的话音中激荡着愤怒之情。

“他杀了她来灭口。”

“不,此人决非胆小鬼。他折磨卡洛而是想得到某种东西,比如说一件犯罪的证据,而她却不肯或者无法给他。”

“什么样的证据?”安吉利试探着问。

“还不得而知。”贾德说,“然而,者正是全案的关键所在。莫迪找到了答案,这就成了他被杀的原因。”

“有一件事无法解释:如果他们在街上杀了你,他们就无法再得到证据。这与你的分析判断不相符罗。”安吉利坚持己见。

“可以吻合。比如说,证据就在我报关的录音带上,它本身并没有任何害处。可是,一旦我把这证据同其他事实联系到一起来考虑,就会对他们构成威胁。所以,他们有两种选择,要么从我这里拿走证据,要么把我除掉,以防我向别人透漏,他们先是企图除掉我,结果错杀了汉森,于是又选择了另一个办法,想从卡洛尔手中夺走证据。这次又失败了,只好全力以赴,把刀口对准我,于是就出现了那场车祸。当我去雇请莫迪时,很可能被跟踪;莫迪也可能被盯上了。等他一摸到了事实的真相,马上就被干掉。”

安吉利看着贾德,眉头皱成一团,眉宇间凝集着思虑。

“因此,除非我死。否则,凶手是决不会罢休的。”贾德冷静地做出结论,“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争斗,我刚才谈到的此公决不肯甘拜下风的。”

安吉利一边听,一边打量贾德,捉摸话中的分量和含义。最后,安吉利说:“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你需要自卫手段。”他取出自己的军用作轮手枪,甩开弹膛,看看里面上满了子弹没有。

“多谢了,安吉利。我不需要枪,我要用我自己的武器同他们战斗。”

外室传来卡嚓一声尖厉的叫门声。

“你是在等人吗?”

贾德摇摇头:“没有,今天下午没病人。”

安吉利手抓住枪,悄悄地朝通往接待室的那扇门移动。他闪到门的一侧,猛扣一把拉开了门。彼得·哈德利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迷惑不解的神情。“干什么的?”安吉利厉声喝问。

贾德走到门边,赶忙解释:“没事,没事,他是我的朋友。”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彼得问。

“对不起。”安吉利道歉,收回了手枪。

“这位是彼得·哈德利一声,这位是安吉利侦探。”

“你在这儿开办什么古怪的神经病诊所呀?”彼得问道。

“出了一点小麻烦事。”安吉利解释说,“史蒂文斯医生的办公室被……被盗,我们想盗贼可能还会再来光临一次。”

贾德明白了安吉利的暗示,说:“是的,盗贼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这与卡洛尔被害有关系吗?”彼得问。

没等贾德开口,安吉利就抢先答道:“不太清楚,彼得医生。警察局请求史蒂文斯医生对此是暂时保密,不要外传。”

“我明白了。”彼得说,他看这贾德,又说:“不是约好了今天一块儿吃饭吗?”

贾德发现他自己早把这是给忘了,赶忙答道:“好的,好的。”他转过身去对安吉利说:“我看都分析的差不多了,没漏掉什么。”

安吉利指着左轮手枪说:“你真的不想要……”

贾德摇摇头:“谢谢你。”

“那好吧,多加小心。”安吉利说。

一定小心,一定。“贾德答应。

吃饭时,贾德心事重重;彼得并不勉强他讲出来。他们谈到自己的朋友和病人。彼得告诉贾德,已把伯克的病情通知其雇主,并很快给他安排了神经系统的检查,马上就要送进一家私人开设的精神病院。

喝咖啡时,彼得问道:“贾德,我不明白,你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不过,如果我能帮一把的话……”

贾德摇头谢绝。“谢谢你,彼得。这是我只能自己来照料。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从头到尾讲给你听的。”

“但愿快点了结。”彼得轻柔地说。他犹豫了一下,又问:“贾德,你有危险吗?”

“没有。”贾德回答。

一个妄想杀人犯,三次作案杀了人,还下决心要把贾德干掉。没有危险才怪呢!

第15章

午饭后,贾德回到办公室,同平素一样小心谨慎,处处提防,尽量避开一切可能的氨酸。无论如何,这种小心都是值得的。

他开始播放录音带,力图听出一点蛛丝马迹。播出的话音好似一串串胡言乱语的迸发,充溢了仇恨……性反常……恐惧……自叹自怜……妄自尊大……孤独寂寞……空虚……痛苦……

三个小时过去了,可疑目标的名单上才增加了一个新的人名:贝鲁斯·波依德,他是最后一个与汉森同居的男同性恋者。贾德把汉森的录音带又播放了一次……

“……大概第一次预见贝鲁斯,我就爱上他了。我见过的男人中,数他最漂亮。”

“汉森,你们同居时,贝鲁斯是充当被动消极的伙伴,还是处于居高临下的支配地位?”

“他当男方,处于支配地位,这正是他的迷人之处。他强健有力,我们成了恋人以后,常为此发生争吵。”

“为什么?”

“贝鲁斯不明白他自己又多么壮,老爱踩到我背上,用揍我来表示爱抚。有一天,他差点没打断我的脊梁骨。我直想宰了他。他跟你握手时,可以捏碎你的手指头。他老是假装赔礼道歉,其实他以伤人取乐。他不需要鞭子,他非常健壮……”

贾德关掉录音机,坐在机旁沉思。这个同性恋者同自己想象中的杀人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跟汉森有过瓜葛,而且还是个悲观厌世的利己主义者。

他盯着名单上的两个名字:泰丽,曾在好莱坞杀死一个男人,自己又从来不提及此事;贝鲁斯,汉森的最后一个恋人。如果是其中的一个,那么会是谁呢?

泰丽住在一间阁楼里,墙壁、家具、窗帘,整个室内全是粉红色,昂贵的家私东一件西一件,摆了一屋子,墙上挂着法国印象派的油画。贾德事先通过电话告诉她,要来拜访;她也做好了迎客的准备,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的半透明薄睡衣,睡衣里没有着内衣裤。

“你到底还是来了。”她欢喜若狂地尖叫。

“我有话跟你讲。”

“好的。喝一点吧?”

“谢谢,不喝。”

“我可要灌一杯,庆祝庆祝。”泰丽说。她踱到宽敞的起居室的一角,那里摆着一个珊瑚片制成的小餐柜。

贾德心事重重地注视着她。

她端着一杯酒,又踱了回来,紧偎着贾德,坐到那张粉红色的沙发上。“心肝,你到底还是到我这儿来了。我早就知道,你是抵挡不住小泰丽的美丽的。我都让你撩拨得神魂颠倒了,贾德呀!叫干啥,我就干啥,只要你张张口。有了你,我一生在男人身上过的瘾都一文不值了。”她举杯一饮而尽,一只手摸到他裤子上。

贾德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说:“泰丽,我需要你的帮助。”

泰丽按自己的意图来理解贾德的含义。她娇滴滴地哼道:“我知道,小宝贝。我要逗得你心花怒放,忘掉你一生中逗过的其他女人。”

“泰丽,你听着!有人想杀我!”

她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情表露?他想起曾经看过她表演的最后一场戏。是真实感情的流露。她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演员。

“上帝啊!谁?谁要啥你?”

“此人可能跟我的一位病人有关系。”

“为什么?”

“我也这样想呢,泰丽。你朋友中,有没有人谈论过谋杀别人?哪怕是当玩笑说说?”

泰丽摇摇头:“没有。”

“你认识一个叫唐·文顿的人吗?”他死死盯住她问。

“唐·文顿?嗯?我会认识?”

“泰丽,你对谋杀有什么体会?”

泰丽全身一颤。他扼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脉搏在飞快地跳动。

“杀人让你兴奋吗?”

“不知道。”

“好好想想。”贾德央求她,“杀人的念头让你兴奋吗?”

她的脉跳时慢时快,变得无规律了。“不,一点也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好莱坞你杀过人?”

她突然伸出长指甲爪子,在家的脸上乱挖乱抓。他又一把抓住她的双手。

“你这婊子养的烂货!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原来你是为这件事来找我的!滚出去!滚!”她抽搐呜咽,一阵歇斯底里后便晕倒过去了。

贾德注视了她一阵子。泰丽有可能牵进一宗令人毛骨悚然的谋杀案。她人不可靠,又缺乏自尊,很容易被他人利用,就象沟槽里的一块乱泥,任人搓揉,可以捏成一座美丽的塑像,也可以制成致命的武器。问题在于,最后一个使唤她的是谁?是唐·文顿?

贾德站起来,说:“对不起。”

他步出了这间粉红色的公寓住宅。

在纽约是艺术家们聚居的格林威治村,从停车场分岔出来的一条小街上,有一间房子,这里住着贝鲁斯·波依德。一位身着雪白夹克的菲律宾裔男管家打开房门;贾德通报姓名后被请到门厅内等候。管家走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贾德尽力控制住烦躁不安。来这里之前,也许应该先该安吉利侦探打个招呼;如果贾德分析推测正确的话,索取他性命的事马上就会发生。这一次,下手干的人一定会拼老命达到目的。

管家又钻出来了:“波依德先生请你进去。”他领贾德上楼,进到一间布置得非常雅致脱俗的书房,然后很得体地退出。

波依德正坐在书桌边写东西。他是一位美男子:五官清秀纤柔而又轮廓清晰,线条分明;满头亚麻色卷发,一绺一绺地;他便站起来,现出大约六英尺三英寸高的身材和一副足球运动员的宽肩。贾德想想自己描绘的那张凶手的拼图,与波依德完全一样,更觉得应该事先给安吉利留个话。

波依德声音轻柔,言谈彬彬有礼。他愉快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史蒂文斯医生。我就是贝鲁斯·波依德。”他伸出右手。

贾德伸出手去握,贝鲁斯大拳一挥,对准贾德的嘴部就是一拳。这一击来得突然,一股冲力把贾德甩到落地灯架上,掀翻了灯,整个身子撞到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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