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汉子遭遇师生恋:爱在道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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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汉子遭遇师生恋:爱在道德之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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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静下来,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年轻的人哪………年轻的心!
  第二天一早,我迎着晨曦洗漱完毕,正待去提开水,郝校长来了。郝斌强,三十四、五,四方大脸,赤红面皮,中等身材,敦敦实实。
  见他光顾,我忙拿了“北京”给他递上、点着。
  “你出去快二十天了………”他吸了口烟。我吊着心眼。他把烟徐徐吐出,“你也该回家转转……年轻人啊,有干头哩!”
  我真被这位领导有收有放,又有奖的话给弄糊涂了。我的心就象坠入这越来越浓的烟圈中一样,不知所之。
  “完了,你也甭上操去。*村有戏哩,你去看!噢………,你可以帮家里载烟嘛!”
  平日受惯了这位的许多“恩惠”,一时间竟不能相信有这等好事,我只是像小孩样的唯唯诺诺。
  郝斌强仍了烟蒂,走了。
  当嘹亮的出操哨子回荡在尘土飞扬的操场上空时,我已骑上“红旗”,离开小镇向东疾驰而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小镇:相逢亦相知(6)
到家了!远远看到屋子里的烟囱上冒着青丝儿,我便奔向屋里。
  母亲正在灶间埋头救火哩!
  “妈………你咋才做饭?”
  母亲惊愕地抬起头。被烟熏得流泪的眼里放出喜悦的光,面颜也舒展开来,布满干皮的嘴唇半张着,两手低举在胸前,手上粘满了泥巴……
  “妈………”我不忍再看下去了,“您这是怎么了……”
  母亲这才回过神,走了过来,“我娃,你几时从北京回来的?今天,不是星期六呀……”
  “妈,是校长发慈悲准假的。”
  “我太阳冒花时就起来,起来就去浇菜。唉,老天不要这层人了,辣子种下一个多月还不见雨……”
  我这才想起,昨天车窗外的麦子都打卷拧绳哩!当时,我光顾高兴,连这些想也没想。我又记起黄河断流的奇观来,便讲给母亲听,说与我同行的诗人、作家还写了不少慨叹之作呢!
  “什么作不作的,你舅陪省长来咱这视察灾情,还写了‘给水开道’吗什么的……”
  我也想起了省报上前一段时间刊登的那篇文章,题目是“一切给水让路”。
  “*村的戏是怎唱的?”
  “妈,是菩萨爷老瓜啦!”
  “嘘………灶火爷前你莫乱说……”
  见母亲神秘惊骇的神情,我“扑哧”笑了。
  我吆着驴,下沟去驮水。驴儿在前四蹄扬起几丈高的烟雾、土沫。顿时,我头上,脖根里和了泥,只好离了它十几步远撵着它………生怕它撒了欢跑远。“几”字沟路上人畜来往,怨声哉道。我发现上来的驮桶里都是些白沌沌的混水,便知泉子里的水干了。
  泉边,人畜混杂。马、驴、骡子竞相打着鼻响,伸过脖儿抢着喝人折腾了半晌才弄上泉台边的水;喝完即扬起尾巴,不卑不亢地撇开并伸直两条后腿,气长地拉屎拉尿。几头牛顺着干涸的小溪低头溯源而上,执着地寻它们永远也寻不着的救命水……
  偌大的泉子已经容不下几滴水了,泉底,一巴掌大的白混沌在炎阳的炙烤下熠熠闪光。水周围是一大圈软泥,人不敢下脚取水;不知谁做了善举,拿来自家的板凳放在里面;尽管如此,凳面也时有没顶之危。泉子是一个近乎圆柱体的大土坑,“坑”周围用木椽编边;有水的时候………水满的时候,就浸在椽边,人只要立在椽后的二台上,就可取到水。二台再往上就是泉台,现在正站着牲口。
  我见当归爷正在泉底用马勺舀水,其他人站了一圈,向下一律行者“注目礼”,有的机钻的人正在作好接递的准备,大多数人只是悲叹着。
  “这孬种天真它妈把尿忘了!”
  “听说镇原鸦、老鸹都渴死了!”
  “共产党号召打井,就咱这熊村没有一只!”
  “你自己打打看,看能不能打出?”
  “毛主席老人家逝世了,这两年谁是毛主席,要是……”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人群哄然大笑。
  “快点去把你的‘女人是不是女人’的问题好好研究清楚。”不知谁加了一句。
  这时笑声更大了。原来,是村中的老光棍汉。他七十多岁,早已老眼昏花。在六十年代,也就是他的壮年时候,他曾语出惊人,以种种无可辩驳的事实证实了他的著名论点“女人不是人”,从而使他的名声远播,引起了本村几个“不是人”的人的垂青。
  等笑声平息。村主任说,“国家不是也着急吗,各级都在抓紧抗旱保粮、保烟哩!”
  “我看这烟怕栽不上了!”
  “不栽烟你驮这‘白奶水’喝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小镇:相逢亦相知(7)
……
  “喔喔!”
  “努努努!”
  不知哪两家的驴儿咬起仗来,把阵容强大的畜群冲散了。
  这时,撵牲口的人离开了圈子,人们的位置才相对得到变换,话题也来了次转移。
  “昨晚鸡叫了没?摩托响得人难以死睡?”
  “才十二点。”
  “哪里有什么打麻将的,咱这村!摩托围着学校墙转了几圈就走了。”听语调,象没“缴械”几个,倒是个遗憾。
  “唉,路明……”有人问我,“你们学校的校长,主任抓了没有?”
  “咋的啦?”我吃惊道。
  “抓了没?”几个声音同时追问。
  “没有在公安局里圈着?”
  “别问了啦,听说连同供销社主任,每人罚了2000元,干铮铮6000元!”还是“包打听”消息灵,他并且对the six thousand Yuan money表示了惋惜。
  ……
  我和妈妈勉强栽了一天烟。烈日,干地,稀奇水!我们前边栽,烟苗后边就蔫下去了。等我们没栽几个,最前面栽的就纯粹干起来,用手一拨成了干片儿、粉末儿了。我们只得多浇水,一桶水只浇七、八株苗儿,这才差强人意。……真是愁死人了!
  晚上收工回来,我都骨头散架了。尽管如此,我还是高兴地把带回的东西分给一家人,如数家珍地将这次的见闻讲了出来。
  突然,我想起给小侄子磊磊买的玩具车来,便拿去看他。
  四月的新月,照得路径分明。我又想起了寒假过年发生的事。我和哥哥去买化肥,磊磊尾巴似的跟上来。我们拉着肥料往回走,他突然惊叫:“化回(肥)漏了!化回(肥)漏了!”我们连忙停下,他却手指着车身下的雪:“看,看!化回(肥)……”我们都笑了。回来抬化肥,他硬要和我抬,他两只小胳膊伸开,勉强够着肥料袋一端两角:“来,来………”我假意跟他配合,他喊:“一……二!”见纹丝不动,便说:“没劲了!”随又站了起来,小手一抡,“都没劲了……”他那一本正经又毫不介意的样子,又逗得大家一阵好笑。我和哥哥抬起化肥就走,他追上来:“看哥(折)惯(断)了!”我们又忍俊不禁……童心难得啊!尤其在大人当中。我想起了芬的天真未凿和“小孩童”的无忧无虑,她和他要例外了。
  回来时夜已深沉。夜莺在山村唱着小夜曲。多美好的夜啊!我却奇怪地想起刚听到的一件事来。
  前几天,村里有人打一棵百年老槐。由于树大干粗,十几个人花了整整一上午,才将树锯断。可奇怪,树竟稳稳地蹲着,凭你怎么拉也不倒。主人只好上树截下树枝。最后,仅留了一根粗大的枝,给它挽了绳,以便吃过饭后将树拉倒。
  午饭后,主人叫来了许多人帮忙拉树。这时,十二爷上午耕地归来,也上前来拉,树终于倒了下来,十二爷躲之不及,被拦腰塌为两段,很快便死了……
  村中人就纷纷说:“树上午不倒,是等人哩……”
  附近一对打树的夫妇更说:“我俩上午打树时,就见十二爷在槐树底下转哩……”
  几天后,又传来消息:同日,邻乡弟兄俩打树,哥哥回去喝水,出来时,弟弟被树塌死了。
  我一进门就问妈妈:“十二爷几时殁的?”
  “四月初八,大前天埋的人。唉!要是还在,我叫给你课一卦,看你的……”
  “妈,你不要操心我的媳妇了!十二爷要真能掐会算,也不会不得善终。”
  “整天光知道写稿,学‘英国历史(English)’……”

一、小镇:相逢亦相知(8)
我又好气又好笑。
  “明日,你赶快回学校去,我晌午吃饭听到野雀叫,怕是要出事了……”
  “不,对……不对……”我已迷迷糊糊。
  农历四月十三日早饭后,我遵照母命往学校赶去。
  出村后,我不紧不慢,边走边看着路边的野景。约摸七、八里路的光景,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兄弟,走学里去?”我知道是志宁哥。他捎着半袋粮食,挽着裤管,正赶劲往前蹬。我先“将他一君”:“快点啊,把力气都在我嫂子身上出完啦?”
  “啊,这两年不行啦。想当年咱弟兄俩客不离货,货不离客,那才美气哩!”
  我俩走一路拉一路。最后,他神秘地问我:“想不想媳妇?”
  “想也白想,没个合适的。”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起芬来。
  “你嫂子她表妹,一等功的人才,在地区工作。”
  “咱‘乡巴佬’一个,咋能踩得那么高?”
  “工作嘛,可以调。我昨天在县里我舅那儿,听说地区文联向你们教育局要个小伙。你看人家那小子……”
  我心怦然一动,强压住想到的许多问题,用力蹬起车子来。这时,路上的行人多起来,鱼贯而来的红男绿女都去赶“四月八的庙会”。
  这位老哥还说些什么,我听得糊里糊涂。
  我已经四天闲着没事了。
  我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坐在椅子内,在房子里走动……兴奋得坐也不平,站也不宁,睡也不沉。我不出操已经四天了。但请放心,没人会打扰的。听着一遍又一遍的铃声响过,我已经分辨不清究竟是起床、上操还是上课、办公…我无须去注意这些了,只在吃两次饭的时候准时来到灶上。
  我高兴吗?不!我无聊。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着苍蝇从房子这边飞往那边,又从那边飞回这边,时而在前窗碰撞,时而在后窗碰撞。我睁开眼,长时间盯着顶蓬:“一、二、三……顶蓬上共有七个窟窿:两个大点的,五个小点的;三个方的一个圆的,其它是不规则的”。我又数顶蓬上倒挂下来的灰条条,一根、两根……数着数着,我睡着了。
  “路明!咚咚咚……路明!咚咚,路明……”
  我梦见有人叫我,接着便被敲门声惊醒。
  开了门,是教委会计丁辛年。
  “你这么睡得熟。吃饭呢,你这个教委干事!”
  我看表:“你骗谁,才一点……”
  “谁骗你。谭老师退休了。请客哩!”
  原来如此!在全教委三百员工中,我现在也算个重要角儿,被荣幸地列进应请之列。
  走进“迎宾饭店”时,大家已是端坐在位,教委黄回归主任和谭老师坐在上首。
  谭老师颤颤微微地说:“路明,请你哩,你在哪来?”
  “我写了个啥……”我没照实说。
  黄主任道:“写创作,搞恋爱小说,就要揭人的隐私。人嘛!谁家锅底不黑,谁家婆娘……”
  “黄主任没喝酒醉了。”侯老师说。他是中心小学原校长,“他这是经验之谈哪!”
  大家很有节制地笑了笑。
  郝校长偏眼看我一下,说:“我有个贴身体会,也是‘经验之谈’了”,他环视了一下饭桌,像是动员笑声似的,但是这次没人笑。他并不气馁,又说:“到教委最深的感受有两个:一是把人睡美啦,二是把人吃美啦……”
  大家又要笑。黄主任制止道:“现在由中心小学现任校长郝斌强同志主持节目!”
  “现任”校长心领神会,随即道:“事非成败转头空。唉…”他伸出手来向我,“我代表退休的谭老师,代表黄主任,代表我侯老师,代表…算啦,我向路明同志敬酒,咱们指头上见……”

一、小镇:相逢亦相知(9)
……
  酒宴散后,我稍微有了点精神。想想谭老师默默一生,晚景凄凉;还有,侯老师,他成功地培养了“掘墓人”,被学生残酷地推倒在地……我感到教师多么清苦,多么辛酸哪!
  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着一句话:“人生多变幻,得失复如何!”
  下午,我收拾了房子,把书桌摆得整整齐齐。我把北京之行所得的材料(赠书、证件、还有名片、留言、签名等)一一存放好,在门票入场券上注下“96年5月X日游(至)于斯”等字样……末了,我小心地将我们的“年会合影”用透明胶膜粘贴在书桌左侧墙壁上。
  突然,一阵轻松的音乐从隔壁传了来。
  我结结实实地靠在软椅上,将头昂过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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