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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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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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若壁正待催马向前说话,却被王定一声“站住!”喝止了。 
  王定目光警觉道:“若不下马,还请你留在原地。” 
  韩若壁懒散一笑,高声道:“莫非你们百多号人居然怕我一人?” 
  尚廷筠扫见他大腿处被几道布带紧紧缠裹着,语带试探道:“韩若壁,你不下马,可是为了掩饰腿上有伤?” 
  知道瞒不过,韩若壁傲然一笑,道:“有伤是有伤,不过正因有伤,才比平日要更加缠些。” 
  他这话不无道理,好的猎手都知道,受伤的野兽往往比平时更凶残、可怕,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拼死一搏,是以会释放出难以想象的潜能,其道理就如同困兽犹斗一样。 
  接着,韩若壁又一面翻身下马,一面缓缓走前几步,笑道:“区区小伤,居然令尚堡主费心挂怀,真是感激不尽。” 
  他这么做,是为了表示伤得不重。 
  这时,黄芩道:“尚堡主,我的身份,以及来哈密的目的,你是心知肚明。目前,倒卖军器的首犯已被抓获,就绑在车里。随车的还有被倒卖的箭族,”瞧了眼韩若壁,他继续道:“以及马背上的贼赃银两。这些都是呈堂证供,实在不便留下来给你。” 
  尚廷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故作关切的淡淡道:“若我猜的不错,黄捕头也一定受伤了吧。伤的重不重?” 
  说罢,他高高扬起右手,看起来就要一声令下,让神光堡的武士们冲上去夺取银钱和货物了。 
  黄芩后退几步,挡在车前,缓缓拔出宝刀,平淡道:“多言无益,一试便知。” 
  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一丝矫作的傲气,但刀一入手,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发生了变化,不但有了种决绝刚毅,勇往直前的味道,更给人一种胸有成竹、处变不惊的气度。 
  见状,尚廷筠不由心头一虚,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犹豫着没能挥下。 
  其实,黄芩真力受损,远未恢复,若动起手来,武功大打折扣,别说面前这百十来号人,纵然只有一个尚廷筠,他也绝非敌手。而他身边的韩若壁,虽然受伤较轻,有旷世之功,可经过之前的连番拼斗,已是强弩之末,加上身在戈壁荒漠,‘六阴真水神功’的威力受限,要对付‘神光堡’百余名严阵以待、精悍强伦的武士,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可是,在这等迫在眉睫的危局中,黄芩为何丝毫没有示弱,反倒主动示刀,以求先声夺人呢? 
  莫非是脑袋糊涂了,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成? 
  当然不是,他会有如此抉择,皆因瞧准了尚廷筠性格中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特质,想借此赌一把。 
  韩若壁聪明睿智,当即瞧出了黄芩此举的意图。 
  他转向同伴,道:“之前那场恶斗你我未尽全力,眼下这场,正好尽情施展开来,总不能叫尚堡主小瞧了我们。” 
  果不其然,尚廷筠动摇了,他开始怀疑这两人并非如自己所想,疲了,伤了,已呈大战过后的末势,而是轻松一战,游刃有余。 
  黄芩故意道:“尚堡主带来了这许多兄弟,正是没有小瞧我们的意思,我们更该尽力表现,莫叫尚堡主失望。” 
  韩若壁转向尚廷筠,问道:“先前那拨人中,只有一个使人皮鼓的家伙堪称敌手,尚堡主久居哈密,可知晓他是何人?” 
  听到这里,尚廷筠的面容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收回手,问道:“你是说汤巴达!?他也在?” 
  他没想到沙飞虎居然请动了汤巴达。 
  一见尚廷筠神色有异,韩若壁心知他深晓汤巴达的厉害,于是轻飘飘‘哦’了声,道:“原来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叫汤巴达啊。凭心而论,他那面鼓是蛮邪门的,那一众人里,好象也只有他比较扎手。” 
  说罢,他探手从背囊里掏出了汤巴达的那面人皮鼓,拿在手里晃了晃,又笑道:“我瞧他这面鼓很是特别,便留下做了个纪念。” 
  原来,他见黄芩对汤巴达的手鼓反应怪异,于是事后偷偷捡了去,收藏起来,本指望以后说不定能借此解开黄芩的畏惧之迷,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黄芩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神色也没甚异常。 
  瞧见那面人皮鼓,尚廷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们真杀了汤巴达!” 
  须知,汤巴达在别处虽没甚名气,但在哈密却犹如鬼怪,是人尽皆知的神秘可怖人物,甚至仅仅提及其名,已可止小儿夜啼。 
  向黄芩处噜了噜嘴,韩若壁答道:“那个你说的什么汤巴达,敌不过我和我这相好的联手,已被毙于刀下了。” 
  有关这一点,他当然是在糊弄尚廷筠。 
  尚廷筠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连汤巴达这样的高手,都死在了黄、韩二人手里,他必须衡量一下,若是和这样的两个尚有余力的高手血肉相搏,已方的损失可能是多少?又值不值得?另外,这二人中还有一人是大明捕快,若是不甚走漏消息,会不会给‘神光堡’惹来官家那边的麻烦? 
  就在他举棋不定间,王定俯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两人不但轻松杀得汤巴达,瞧上去还精力充沛,我看还是算了吧。” 
  尚廷筠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一阵,道:“杀的了汤巴达那样的妖人,二位的确好本事。有这样本事的人,我们‘神光堡’不想得罪。” 
  韩若壁道:“既然尚堡主卖我们面子,那便叫兄弟们让开道,给我们过去吧。” 
  尚廷筠道:“先等一等,我有些话要奉劝二位。” 
  黄芩收了刀,道:“但说无妨。” 
  尚廷筠道:“今日不欲与二位相拼,并非‘神光堡’没有实力留下二位。” 
  韩若壁轻蔑笑了声,道:“不错,倘是尚堡主一声令下,不顾后果地来个鱼死网破,我们也只有两个人,四只手,确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神光堡’声名在外,毕竟不是盗匪窝,尚堡主有所保留,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这话暗含讥讽,当然是因为想到尚廷筠之前引他们去‘老山墩’并非为帮忙,而是大有驱虎吞狼之意,是以颇为愤恨。 
  尚廷筠装作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道:“哈密可不只我们‘神光堡’一股势力。‘神光堡’有所保留,那些真正的马贼、盗匪却不会有所保留。须知,你们身上又是货物,又是银钱,如此招摇,居心叵测的贼人必然闻风而至。加上你们是外来的,在本地没有势力和依仗,那些贼人的人数,必然数不胜数,而他们的行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我想,他们若是源源不断地杀来,你们纵然武功再高,也有杀到手软的时候吧。” 
  黄芩轻笑了声,嘲讽问道:“这么说来,尚堡主已打算把我们带着大批货物和银钱的消息,在哈密到处散播了?” 
  尚廷筠神色暧昧,不置可否。 
  韩若壁料想尚廷筠这么说必有用意,于是如他所愿地问道:“尚堡主可是有什么好的提议?” 
  尚廷筠直接了当道:“银子和箭簇各留下一半,到达‘嘉裕关’之前,你们一行的安危由‘神光堡’担下了。” 
  韩若壁笑道:“恕我孤陋寡闻,此前还未知‘神光堡’也兼做打行的买卖?” 
  黄芩低头沉思,暂时没有言语。 
  知道拿主意的人是黄芩,尚廷筠道:“黄捕头,这买卖你觉得怎样?” 
  不等黄芩回话,韩若壁上前一步,道:“既然是强买强卖的买卖,你漫天要价,也要容别人就地还钱啊。箭簇不但是证物,也是大明的军器,黄捕头自然不好舍你。”回头,一指驼着口袋的马,他道:“银子分你一半好了。那里大约有八千两,分你一半,就是四千两,如何?” 
  尚廷筠道:“你可做得了主?” 
  调逗似的向黄芩处飞去一眼,韩若壁笑道:“这八千两银子,我还是做得了主的。你说是不是,黄捕头?” 
  黄芩抬起头,道:“他说的不错。这样吧,我们也不需‘神光堡’庇护,只要尚堡主不从中作梗便罢。” 
  尚廷筠和王定商量了一阵后,点点头道:“好,那便如此说定。” 
  韩若壁笑道:“正好我们要先去‘神光堡’整顿一番,再上路回京,尚堡主可愿头前开路?” 
  如果能有‘神光堡’精锐护驾,这一路回去当是无忧了。 
  尚廷筠考虑了一下,道:“有何不可?” 
  转瞬他又咛嘱道:“那四千两银子,你可莫要忘了。” 
  韩若壁哈哈笑道:“放心,银子跑不掉的,到了‘神光堡’就分给你。” 
  他笑得畅快,说得豪迈,背后却感觉一片冷汗浸湿了中衣,紧紧贴于肉上。 
  而黄芩瞧上去一副神色安然,返身重新登车操鞭时,手心里也几乎粘腻到握不牢鞭柄。 
  须知,如果尚廷筠不顾一切地带领属下冲杀上来夺取财物,以二人目下的状况,极可能真要双双命丧于此。是以,此番对阵,韩若壁和黄芩表面上瞧不出异样,可心底里,不但紧张,而且紧张到出冷汗。 
  还好,尚廷筠不是沙飞虎,他的算计太多,顾虑也太多。 
  随着,尚廷筠一声令下,‘神光堡’一众后队变前队,一行人前前后后地调头回程了。 
  到神光堡时,已是晚间,黄、韩二人照约把银子分了一半给尚廷筠,接着找了家客栈,要了间大屋住了进去。 
  黄芩先捆了迷迷糊糊,不知是睡是醒的冯承钦扔在角落,然后独自运功疗伤起来。 
  韩若壁唤了他几次,没见他应,便先叫了桌酒菜以便充饥。 
  等酒菜备好,见黄芩仍在专心运功疗伤,韩若壁索性不唤了,一个人占着一大桌子菜,痛快无比地大吃大喝起来。 
  没吃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一打开,江紫台出现在外面。 
  原来,忠顺王调派了二个侍卫给他,方便差遣,他则让这二个侍卫守在神光堡大门附近,单等黄芩一到,就跑来向他通报。之后,得了侍卫通报,江紫台立即找到了黄芩这里。 
  韩若壁一见是他,抹了把嘴边油,侧身让他进来,淡笑道:“还打算明日寻你去,没想到你今日就找上门来了。” 
  江紫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微愣了下神,才道:“你们怎么在一起?莫非你也要跟着我们一道进京?” 
  韩若壁眼波一转,故意笑道:“谁叫我和黄捕头是有缘人,想躲都躲不开呢。” 
  江紫台听得一阵别扭。 
  这时,黄芩听得动静,已从里间出来,招呼江紫台道:“那倒卖军器的冯承钦被锁在里面,你自己瞧去。” 
  江紫台一阵欣喜,立刻迈步进去瞧看。 
  到了这时,他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江紫台却见缩在角落里的冯承钦不仅少了只手,且明显神智不清、烧得脸色通红。 
  他急忙奔出门,叫人去请大夫。 
  转头,江紫台质问黄芩道:“他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黄芩撇撇嘴道:“我只答应你抓活的回来,可没说不能受伤。” 
  江紫台顿时无语。 
  幸得大夫来得快,经过一番诊断及处理,烧退了,伤口也重新细细包扎了。但大夫嘱咐说冯承钦至少要安稳休息几日,若是立刻车马劳顿,只恐性命不保。 
  大夫走后,三人围桌而坐,商谈起出发的相关事宜。 
  江紫台道:“此次押解事关重大,不如请忠顺王派一队官兵,助我们押解冯承钦回京城稳妥些。”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能确定,若真提出这样的请求,忠顺王是否会应承下来。 
  黄芩摇头道:“一旦有官兵加入,目标必然过大,不妥。” 
  韩若壁道:“何止是不妥,简直是招惹事非。人多嘴杂,还是防着点好。况且此地的官兵若真有用处,又怎会弄得哈密人人自危?” 
  江紫台点头道:“也是,若是太早走漏了风声,让京城那边的人提前有了应对,就不好了。那么,我们干脆乔装成行商,运货入关好了。” 
  他相信,有黄芩和韩若壁这样的高手护送,已经足够了。 
  黄芩道:“这个法子可行。” 
  之后,三人又商议了一阵,考虑到冯承钦的状况,决定歇几日再行出发上路。 
  时光如梭,转眼三日已过,冯承钦虽然还是病歪歪的,但已可勉强行动了。 
  这日一早,黄芩、韩若壁、江紫台,外加两个侍卫,以及冯承钦共六人,就此准备启程出发。 
  客栈门口,江紫台找来了两辆崭新、结实的马车,把大部分箭簇装在前一辆马车上,自己驾驶,又把剩下的两箱箭簇和冯承钦一并安顿到后面一辆马车上,并派了一名侍卫随车看牢他,再由剩下的另一名侍卫驾车。而黄、韩二人则分别骑马随行护卫。 
  一行车马来到神光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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