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 第23部分

　　
　　好像许久没有这么哭过了，自从赵春深走了之后……有些人终于与我擦肩而过，命里，心里。
　　
　　那年赵春深走了之后我大病一场，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外婆来看我，将我靠在她的肩头，她说，那是命，你俩没缘分。
　　
　　也许最初的最初，我不懂得爱，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不是爱，可是在他离开的我的那一刻时，我清楚地知道了生别的痛苦，锥心刺骨欲罢不能。
　　
　　那个背影分明是赵春深……即便再过去十一年，我已经可以一眼认出他的背影，可是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吧，那么漫长的岁月，那样久远的记忆，远到长到，他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头顶，我抬头看了看，陆丁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我旁边，垂眼俯视着我。
　　
　　“你哭了？”陆丁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仔细审视着我的眼睛。
　　
　　“没有，”我推开他，“雨有些大，迷住了眼睛。”
　　
　　“还真没听说，”陆丁轻声笑了一下，“我来接你去吃晚饭。”
　　
　　“啊？”
　　
　　“真没想到你在这里，”陆丁摇摇头，“瞅你这狼狈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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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赵春深的消息么？”到了饭店，我擦干了头发，问了陆丁一句。
　　
　　“难怪会同意跟我一起吃饭，敢情想知道他的事儿啊，”陆丁燃了一支烟瞅瞅我，“不介意吧。”
　　
　　哪有这样的，先点着了再问人家介意不介意，我赌气说了一句：“介意。”
　　
　　陆丁将烟头按在烟灰缸你捻灭了，我只是随口说一说，没想让他真的把烟掐了，按我的想法，陆丁不会这么从善如流的人，我诧异地看着他，陆丁却没看我。
　　
　　“先点菜吧，你问或者不问，赵春深不还那里，只要不出个天灾人祸，总会活得好好的。”陆丁挥手叫来了服务员，“先来些汤。”
　　
　　菜上来，陆丁盛了一碗鲈鱼莼菜汤放在我面前：“喝点，刚淋了雨，别感冒。”
　　
　　我听错了吗？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和风细雨地说过一句话，我接过汤有些感激涕零。
　　
　　“你要是感冒了一准得传染给我，”陆丁说完将椅子往我的另一侧拽了拽，“我明天还有一个歌友会呢，感冒了怎么登台？”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我眼前的人，在岁月的涤荡中，已经少了几分棱角多了一些温润，让我觉得相熟而又陌生，似是而非。
　　
　　我喝了口汤：“好烫。”
　　
　　“好汤吧，”陆丁得意一笑，“助理带我来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
　　
　　我用纸巾擦着烫到发麻的嘴，没纠正，嘿嘿傻笑了几声。
　　
　　“今天我看到了一个人……很像赵春深。”我放下勺子忍不住开口。
　　
　　陆丁埋头吃这碗里的东西，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
　　
　　“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陆丁扯出来一个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可真是！”我伸手掐了他一把，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扯这么个噱头。
　　
　　“真的，”陆丁拂开我的手，跷起二郎腿，“只是听我哥说见过他一次，在墨尔本，就是匆匆一瞥，俩人也没什么交流，不过……”
　　
　　陆丁停顿了一下看着我：“后面的消息恐怕要让你觉得沮丧了。”
　　
　　“什么？”陆丁向来喜欢卖关子。
　　
　　“我哥说他身边跟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外国女孩子，长了一张亚洲人的面孔。”
　　
　　“多久之前？”
　　
　　“多久？”陆丁想了想，“总有五年的时间了吧，五年的时间，媳妇恐怕都换了几任，更别提女朋友了。”
　　
　　没有想象中的失落或者难过，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汤碗，哪里有一成不变的事，哪里又有一成不变的人，我和赵春深终究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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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苏良抱着一捧鲜花放到我的桌子上，“给你的。”
　　
　　我翻了翻日历，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发工资的日子，什么时候苏良这么大方了？
　　
　　“瞅你那样儿！”苏良趴在隔板上，“不是我送的，小妮子，你最近红鸾星动啊。”
　　
　　“红鸾星动有什么用，”我盯着电脑屏幕，“财神爷到了才是真的。”
　　
　　“你就不好奇谁送的，”苏良不甘心，将花又拿了过去摆弄半天，“这里有张卡片，但是没名字呀。”
　　
　　“接到花了吗？”手机响起来，我看了看，是朱亮。
　　
　　“谢谢啊。”我摆动了一下苏良手里的兰花。
　　
　　“不要有负担，现在仅仅是友谊之花。”朱亮的声音有一点紧张。
　　
　　“我没什么负担，”我笑了笑，“谢谢你的友谊之花。”
　　
　　“钟景然……”等我挂了电话，苏良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啊？”
　　
　　“你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吧？”
　　
　　“想到哪儿去了，”我找了个咖啡瓶将花插起来，“我和他，还有陆丁，我们都是朋友。”
　　
　　苏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朋友……对，广撒网精选拔，这事儿急不得。”
　　
　　“哦，对了，”转身离去的苏良想起了什么，从腋下拿出一本卷着的杂志，“给你看个封面。”
　　
　　我接过来，手不由得抖了抖，焦距终于调整到那一点上，我看清了封面上那个人。
　　
　　画面上那人，狐狸般狭长的眼睛含着笑意，薄唇微抿，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松松拿着一支钢笔。雪白的衣领，笔挺的西装，他的穿着和所有的职场精英没有么区别，可是光影的下轮廓如此熟悉，我的眼睛有些湿。
　　
　　“怎么样，长得不错吧。”苏良抢过杂志，摩挲着封面，“有他咱们公司赔不了……实在不行自卖自身当艺人去呗。”
　　　　　　　　　　　　　　　　　　　　　　　　　　
作者有话要说：官配是赵素素和赵春深，我把赵哥的名字加上了。
谢谢关爱的姑娘们，关键部位好很多了，捂脸。




☆、part105…108　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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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什么，”我关上电脑，“该吃午饭了吧，吃点什么呢？咱们常吃的那家快餐店的号码是多少来着？对对，昨天不该将卡片扔掉的，要不我捡回来？”
　　
　　苏良狐疑地打量着我：“你怎么了？昨天你不将号码存手机里了吗？”
　　
　　我抓过手机翻了翻尴尬一笑：“啊？是吗，还真是……”
　　
　　“我觉得你不对呀，”苏良托着腮帮子盯着我，“跟我说，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感情遇到困扰了？来来来，跟妹妹我说说，我以前可是当知心姐姐的。”
　　
　　“你说是红烧鸡块呢还是尖椒牛柳呢？”我没理她。
　　
　　苏良一副扫兴的样子站起来：“不吃了。”说完将杂志蒙在脸上：“看杂志就看饱了，这才叫秀色可餐呢，古人诚不我欺。”
　　
　　我坐在座位上想了很久，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曾经抛弃我离开，飞黄腾达之后再过来向我炫耀？
　　
　　午休的时间我还是忍不住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好像……看见赵春深了。”
　　
　　电话那侧沉默良久：“他回来做什么？对你旧情难忘？”
　　
　　“还真当我是个万人迷。”我摸了一把楼梯间绿化的芭蕉叶。
　　
　　“不管他现在怎么样，是出人头地了还是到外面讨饭了，总之，我不准你继续跟他有什么来往，实在不行回来吧，家里虽然不像往日那么风光了，可你爸爸总认识不少人，帮你介绍一份不错的工作也还没问题。”
　　
　　家里岂止不像往日那么风光……我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读大二的时候爸爸投资失败，公司一直负债运行，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我姐姐还一直以为我妈背着她转移了多少财产，隔三岔五跑回去闹一闹。
　　
　　我挂了电话在楼梯口站了一会，站在窗口下望，行人如织，我忍不住趴在窗框上琢磨，每一个行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故事，我自己也一样，只不过不知道故事里究竟有谁，谁是打酱油的，谁又将和我演对手戏，不到故事结束，作为主人公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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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登陆qq，那个梧桐不知夜雨竟然跟我打了一个招呼，我也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打完招呼我对着对话框想了一会，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qq号？”
　　
　　对话框闪了闪，他回复过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工作顺利吗？”
　　
　　我下意识地回复过去：“还可以。”回复完之后才想起来他怎么知道我在工作。
　　
　　“等下，我儿子要我给他讲故事，我讲完再跟你聊。”
　　
　　儿子？我一直以为梧桐不知夜雨跟我年纪差不多，没想到已经结婚生儿子了。
　　
　　手机响了响，石小娇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喂，今天你们台不会又录节目吧？”
　　
　　“没……你还没睡呢？来，过来喝酒。”石小娇的声音醉醺醺的。
　　
　　一提到喝酒，我的头就有点隐隐发痛，石小娇酒量差酒品更差，跟她喝酒那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可醉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能不管她，万一没人送她回家出点意外怎么办，我只好披了一件外套，打车去了她经常去的那间酒吧。
　　
　　我到的时候石小娇已经喝得醉眼朦胧了，她的同事看到我舒了口气，将她托付给我走了。
　　
　　“求求你让我省点心吧。”我夺下她手里的酒杯，“第几次了？失恋一次喝一次，一年一次我也就认了，一个月要闹几次有没有？这回不会又失恋了吧。”
　　
　　石小娇嘻嘻一笑：“你还真聪明，又失恋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怎么会失恋了呢？目前这个已经处了半年多，两家人都互相见过，就等着年末扯证了。
　　
　　“怎么了？”石小娇趁我不注意抢回杯子，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好诧异的？算命的说了，我得失恋七次才能找到真命天子，现在正好第七次，下一个出现的就是天子了。”
　　
　　“你还皇后呢。”我叫侍者过来，要了一杯温开水。
　　
　　“我是太后。”石小娇摇了摇杯子，对着灯光看了看，“咦，没有了。”
　　
　　“对，你是太后，你是脸皮太厚。”等到温水上来，我给她灌嘴里半杯，“求求你了，回家吧，肯定是你男友做的不对是吧？明天清醒了我跟你一起骂他。”
　　
　　“骂谁？”石小娇靠在我的身上，“你说我男友……不对，前男友……骂他多累呀，他其实没做错……被人甩了得怨我自己不是？我都被人甩七次了，素素，七次了！你知道这个概念吗？要论模样，我长得也不算丑，要论工作，我也算是正式编制，论收入，我收入还成啊……怎么就又被人甩了呢？算命的说我得失恋七次，可是没说我被人甩七次呀，这要心里素质不高的还不得跳楼呀。”
　　
　　“跳楼多累得慌啊，万一没摔死弄个高位截瘫怎么办”我拍拍她的后背，“喝农药最快了，那叫什么来着，到身体里分解不了的，一喝就过去了，速度那叫个快。”
　　
　　石小娇抡了我一巴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总得给我留出时间弄个煽情的临别遗言什么的。”
　　
　　“行了吧你，赶紧起来，快点，”我拽着她的胳膊往起拖，“早点回去洗个热水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石小娇一把把我拽下来：“赵素素……你不懂我的伤啊，你一个没失恋过的人怎么知道被人甩的痛苦……啊，也不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哥？”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噗……”石小娇咧嘴一笑，“赵素素，你这个傻丫头呀……”
　　
　　我从包里掏出一件外套给她裹上，没搭理她这个茬：“要不回我那儿去吧，我给你煮点汤喝再睡觉，晚上是不是又没吃饭？”
　　
　　石小娇拍拍我的脸，忽然一把抱住我：“素素……对不起……”
　　
　　我将她推开，套上最后一只袖子：“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喝醉了你照样不得把我弄回去。”
　　
　　“你相信报应吗？”石小娇打了个酒嗝，“真有报应的素素……素素，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
　　
　　“咱们小时候，嘿，你傻我也傻，我们都傻……”石小娇呜咽一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