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往事999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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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999全本-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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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懂法语。只听得出是三个人,当中有沥川。
  
  然后,我听见沥川去了厨房,好像是去煮咖啡。
  
  接着,天啊,我听见他的轮椅驶向卧室。
  
  我迅速躲进卫生间。
  
  浴帘是关着的,我跳进浴缸,躲在浴帘背后。紧接着,卫生间的灯就亮了。
  
  沥川哥哥,拜托你,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上厕所!!!
  
  洗手池里的水哗哗地响,大约,是他洗了个脸。然后,好像是嫌热,他到卧室打开窗子,冷风嗖嗖地吹进来,几乎令我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他回到客厅,继续和客人说话。
  
  沥川特别喜欢洗澡,每晚必洗。浴室绝不是久留之地。我赶紧逃出来,四处张望。像所有的宾馆,卧室很宽敞,家俱很少,无处藏身。我只好躲进他的壁橱。里面挂着西服和衬衣,我四下一摸,还好,除了衣服还是衣服,没有骷髅。
  
  外面依然是谈笑声,仍然是法语。我坐在壁橱中,都快被憋出幽闭恐怖症了。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还聊天!快点结束,好不好!
  
  过了片刻,终于,其中的一个人离开了。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留下来的那个人陪着沥川到了卧室。

  只听见沥川说:“这几幅图要拜托你替我画一下。草图我画了个大概,细节你照我写的添上,就可以了。”

  那人笑道:“好嘛,把你哥当绘图员使唤。”

  ——我猜得没错,是沥川的哥哥霁川。

  “模型是你来做,还是Rene做?”

  “当然是他。我要替你画图,哪里忙得过来?”

  “你不是说,要带他游雁荡山吗?”

  “你的主图一出来,模型两三天就可以做完。剩下的时间,还是可以去玩。”

  “那你去和他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上次你也帮过他,他本来就欠你人情。”

  “……好吧。”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霁川看见了桌上的几个空啤酒瓶,见他说道:“你又喝酒了?”

  “啤酒而已。”

  “什么酒也不能喝。”

  “行了,哥,你有完没完?”他嘀咕了一声。

  “太晚了,你快睡吧。”霁川叹了一口气,“我对苏群说,你每天最多只能工作五个小时,看来,你根本不听他的。”

  “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总部那边的事,麻烦你替我挡一下。”

  “我也忙,就爸闲着。爸陪着爷爷奶奶在香港渡假,我一个电话把他们仨全招回来了。”

  “什么?什么?”

  “所以现在,不是我挡着,是爸在替你挡着。你若是心疼他,就早点回去吧。”

  “早知道是求爸,那还用得着你去求吗?”沥川说,“你说说看,上次你和Rene去罗马,谁给你挡着来着?”

  “我这不是实在分不了身吗?哎,这么一说,就扯远了。你在温州,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我帮忙,我是不是二话不说就来了?不仅我来了,还给你多找了一个帮手。很够意思吧?”

  “够意思。”无奈的声音。

  “对了,腰上的伤好点没?”

  “差不多了。”

  “那你快睡吧,我走了,明天再聊。”

  我听见沥川将霁川送到门口,关上了门。

  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手,将一件衬衣从衣架上摘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地闻了闻。

  不要笑我,我受了六年的委曲,难道不可以悄悄地花痴一下?

  我在壁橱里美美地想,接下来,沥川该去洗澡了,我呢,趁这当儿,赶紧逃走。

  可是,我等了半天,没动静。也没听见水声。

  从门缝里,我看见沥川回到卧室,径直来到床边,脱假肢、脱衣服、换睡衣,然后,上了床。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音乐声。很低,却很吵:
  I see you b your hair
  and give me that grin。
  It's making me spin now;
  spinning within。
  Before I melt like snow;
  I say Hello
  How do you do!
  
  I love the way you undress now。
  Baby begin。
  Do your caress; honey; my heart's in a mess。
  I love your blue…eyed voice;
  like Tiny Tim shines thru。
  How do you do!
  Well; here we are cracking jokes in the corner of our mouths
  and I feel like I'm laughing in a dream。
  If I was young I could wait outside your school
  course your face is like the cover of a magazine。
  的6974ce5ac66061 
  How do you do;
  do you do;的c20a 
  the things that you do。
  No one I know could ever keep up with you。
  How do you do!
  Did it ever make sense to you to say Bye
  Bye Bye?的eecca5 
  的301ad0e3bd5cb1 
  I see you in that chair with perfect skin。
  Well; how have you been; baby; living in sin?
  Hey; I gotta know;
  did you say Hello
  How do you do?
  Well; here we are spending time in the louder part of town
  and it feels like everything's surreal。
  When I get old I will wait outside your house
  course your hands have got the power meant to heal。
  
  又是他的Roxette,那首歌我在的时候,他就常听。我熟到可以背下来。沥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忧郁。其实他很容易高兴。他喜欢轻松热闹的流行歌曲,还喜欢哭哭啼啼的连续剧。相比之下,我反而故做深沉地喜欢听一些小提琴、钢琴奏鸣曲之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嫌他闹得慌。

  我现在关心的问题不是Roxette,也不是他吵不吵,而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睡着。睡着了我好逃之夭夭。我缩在壁橱里,忍不住偷偷地打了个大哈欠,在机场等了五个小时的机,我也累了呀。沥川哥哥,不要听音乐了,拜托你快些睡吧!

27

我蜷缩在壁橱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Roxette,听了三遍多,昏昏欲睡。从门缝里看去,沥川半坐在床上,开着电脑,开着两个巨大的显示屏,一面听音乐,一面聚精会神地画图。

整间房,除了Roxette,就是鼠标的点击声。

渐渐地,Roxette没了,换成了轻音乐,spa风格,带着天然鸟叫和瀑布水声的那种。

倦意袭人。

怎么办啊!这人没有一点想睡的意思啊。可是我自己,却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我打算先打个盹,养养精神,等到半夜他睡了,再起来溜之大吉。我靠墙坐着,抱着他的衬衣,很快就睡着了。

我睡着,是因为我相信沥川临睡之前,一定会洗个澡。洗澡的水声,一定会吵醒我。可是,那个水声没有吵醒我。我睡得很沉,还美美地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沥川抱着我,把我抱到床上,然后,轻轻地吻了我一下。我抓住他的领子,说:“不算,再来一次!”他先是不肯,然后又说:“你答应我戒烟,我就再来一次。”我很豪壮地拍了拍胸:“我答应你!”

他俯身下来,柔情蜜意地吻我,十指冰凉,触摸在我脸上,很缠绵,很专注,很长时间,也不放开。之后他问,“够不够?”我禁不住伸手去抱他,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把它塞进毯子里,说:“好好睡吧。”我说,“我正睡着呢,我在做梦。”他笑了,笑容淡淡地,带着一丝无奈:“那就,做个好梦吧。”

  作为记忆的沥川在我的脑中充满活力,任何时候都会跳出来,干扰我正常的生活。这是我六年来不可克服困难。我没有研究过弗洛依德,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记忆可以是死的,可以埋藏几十年不浮出表面;有些记忆却是活的,像油一样浮在水面,怎么搅动也沉不下去。
  ……沥川,我的彩虹,我的重力。沥川,我的泰坦尼克,我的冰山。沥川,你走着走着,向天空扔去一块石子,那石子就是我。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我被一阵闹钟吵醒。看手表:

时间:七点四十五。

人物:谢小秋。

地点……!地点……

王沥川先生的床。

我揉眼睛、揉眼睛、再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行,再来一次!

时间:七点四十六。

人物:谢小秋。

地点……

沥川的床。

肯定是他的床。虽然宾馆里的每个卧室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沥川的房间规格很高。里面的家具虽少,每样都很奢侈。这若还不能说明问题,床的两边有两个移动支架,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巨大的苹果显示屏!


我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他的那件衬衣,揉皱了的白色,上面有我的眼影和口红。我在床脚找到我的袜子,翻身下床,四处侦查。房间里很安静,空无一人。我寻找沥川的电脑,想完成昨日未竞的事业,却发现它被沥川带走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到洗手间,用热水认真地洗了一把脸。沥川走得并不久。他的牙刷还在往下滴水。浴室里的雾气还没散尽。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弄出一副正在工作的样子。又故意将两本《温州市志》抱在怀里,看看时间:八点过五分。

这个时候,所有CGP的人都在会议室里开会。除了我,没人敢晚到。

我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Coast is clear。于是,坦然开门,坦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干干净净地洗了一个澡,重新打扮,换了一件淡紫色的羊毛衫,一条灰格子短裙。去餐厅吃我到温州来的第一次早餐。

会议刚刚结束,CGP的每个人都在餐厅里。

沥川和两位老总,以及昨晚到的两位客人正端着咖啡在吧台边说话。

去取咖啡,必然路过吧台。我礼貌地向客人们笑了笑,位卑言轻,也不上去寒暄。倒好咖啡,正准备到旁边的桌上取蛋糕,江总突然叫住我:“安妮,过来一下!”

我停步,转身,然后,缓步向前。

——孟子曰:说大人,则藐之,勿视其巍巍然。

“这位是王霁川先生,王先生的哥哥。”

我和他握手:“您好,王先生。我是安妮,是沥川先生的翻译。”

“你好,安妮。”他的手心很热,握手的时候很用力。

哥儿俩长很像。不过,霁川的轮廓比沥川要柔和,个子也比沥川略高。他是沥川的完全版。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沥川好看。他比霁川多出了一点点桀骜。轮廓更分明,线条更刚硬。

霁川的身边站着一个栗发深眸的外国人,年纪和他相仿。我觉得,他长得不像法国人,倒像英国人,脸很瘦,很长,任何时候,胸挺得高高的,有点像《英国病人》里面的那位毁容以前的伯爵。

“这位是René Dubois先生。”霁川介绍说。

“您好,迪……布瓦先生。我是安妮。”

迪布瓦,这名字很拗口。霁川的法文发音又快又轻,我有些紧张。

我紧张的还不是这个。我怕法国人的吻面礼。我是中国女人,不传统,也不保守,但坚持原则,只对自己钟意的男人开放。有一次我到同学家玩,她的男朋友是法国人,见面就在我的脸上啵啵了两下,闹了我一个大红脸。

“啊……安妮,你好!叫我René,我来自巴黎。所以,第二个e上面是第二声。”他握手的样子很亲热。不过,手背上有很长的毛。他居然也能讲中文。不过,结结巴巴,怪腔怪调。

“嗯,第二声,我记住了。” 

中文他就能应付到这里,接下来,René跟我说英文。他的英文流利自如,句法也很优雅,就是带着明显的法国口音。

“Alex说你会带我去雁荡山。”

“Alex?”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愣了愣,转头看沥川。沥川低头喝咖啡,然后抬头看我,半天,嘴里吐出两个字:“Middle name。 (我的中间名)”

好嘛,一直以为认识这个人,想不到居然连名字都没认全。

我保持专业笑容:“雁荡山我也没去过,很乐意和你一起去。听说坐车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你会骑自行车吗?”

“会呀。”

“骑自行车去怎么样?可以减少大气污染。”

“没问题。”

“安妮,早饭在那边,需要我替你端咖啡吗?”法国人好殷勤。

“谢谢,不需要。”

René将我送到桌边,拉开椅子,我坐下来。

  ——其实,每次外出吃饭,沥川都帮我推门、脱外套、拉椅子。做了无数次我也不习惯。
  桌上的早点以西式为主,蛋糕、面包之类。很多东西的名字我都不叫不出来。René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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