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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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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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鱼鱼和虫虫是孪生姊弟,从小到大还没有分开过,平时俩人虽鸡飞狗跳,争吵不休,真的多日不见又万分思念,鱼儿想起这些日子,虫虫和阿醒不知去了多少好地方,吃了多少新鲜吃食,就觉气闷不已。以往只要生病,哪怕只是伤风感冒,爹爹和父皇都会疼惜照料,嘘寒问暖,可这次,她已病至将要毁容,两个爹爹一个也不见!
  
  小鱼又老成地叹口气,爹爹们不在此处也好,自己此时就像个丑八怪,还是不要叫他们看见为好,这些日子,鱼儿足不出户,连用膳都在自己的小院儿里,除了贴身宫女和无暇祖母,其他人等她一概不见。
  
  暖风纤纤,暖阳灿灿,风儿阳光一起往衣襟儿里钻,小鱼只觉浑身痒痒,怕留疤,不敢抓挠,鱼儿苦恼地背靠着廊柱蹭蹭,像只小猫,一边眼角儿瞄到廊外绿丝毯似的草地,泥土的青气,混合着草木的芬芳,间中还夹杂着开至荼蘼的花香,弥漫在暮春四月的午后,令人心醉神迷。
  
  鱼儿咬咬牙,迅速打量四周,四周渺无人迹,她嘿地咧嘴笑了,虫子和阿醒都不在,今天她要为所欲为,再不用绷着大姊姊的架子了。一想及此,鱼儿便身子轻纵跃出阑干,一下子躺倒在绿茸茸的草地上,先是左右翻卷,继而前后翻滚,猫儿般在阳光下戏耍。真是又解痒又解闷,鱼儿玩得正开心,就听身后廊上忽然传来嗬嗬轻笑。
  
  小鱼悚然而惊,猛地跳起身,转身看去,不禁呆呆地愣住了,就见雕栏画栋下站着一个青年,细碎的金色阳光透过刻花廊檐洒在他身上,照得他身上的玄色锦袍泛起彩光,他很高,鱼儿需仰视才能看清他的全貌,待看清了,小鱼儿的面孔渐渐发烧,心里暗叹:——此人当真好相貌。
  
  这青年原本的肤色应该很白皙,此时被太阳眷恋亲吻,白皙中透出点金棕,更加引人入胜,他的五官清晰挺秀,带些外族人的特征,特别是那双眼睛,黑得竟沁出丝墨蓝,脸上明明无笑,深邃的眼中却盛满了笑意,温和鼓励地望着小鱼儿。
  
  小鱼看得入神,此时才发觉那朗朗似骄阳的青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禁哀叫一声立刻举袖遮住头脸,继而又觉矫情,想要放下衣袖可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满面红疤,正万分踟蹰,就听廊下传来清朗的声音:“我小时候出痘儿比你惨多了,连眉毛里都是红泡泡。”
  
  ——呃!听了他隐带后怕的声音,小鱼儿唇角微翘,慢慢放下手臂,坦然地直视着他,“真的不会留疤吗?”鱼儿小心地问着,一边偷偷扫视青年光润的脸颊。
  
  青年同情地摇摇头:“不抓不挠自然不会留疤,不过”
  
  “不过什么?”小鱼紧张地问,不由自主地飞身跃起跳进长廊,就听青年嘘地吹起口哨,表示赞赏:“不过你是个男孩子,就是留疤了也没什么打紧。”青年见了鱼儿那身轻似风的姿态,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小兄弟,你的轻功不赖呀,谁是你师傅?”
  
  男男孩子?小小兄弟?鱼儿此时真是欲哭无泪,才想起来自己正穿着虫子的旧袍子,哎呀,今天是什么黄历?既遇见这么个骄阳似的大哥哥,又出丑露乖好不狼狈。
  
  “我我师傅是是我爷爷(武王)”小鱼简直痛恨自己了,怎么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哦,你是秦老丞相的孙子吧,老丞相年轻时出将入相,武功超群,你是跟随秦中书令来拜访太后娘娘的吧?”青年自然而然地问着。
  
  “呃嗯”小鱼不置可否又沮丧莫名地胡乱点点头,——竟然把自己当成阿醒了!想想阿醒那懒洋洋狡黠的模样,小鱼儿就心里来气,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身上痒痒了?我看你刚才在草地上打滚儿。”青年说着就毫不避讳地伸手为她捡去衣袍上沾着的草叶儿花瓣儿,一边轻轻拍打着,“告诉你个秘诀,要是觉得疤痕痒痒,你就这么拍打,轻轻的,一定能缓解。”
  
  鱼儿羞窘得面孔通红,好在混在红疤痕里也看不大出来,她想闪身躲开,可不知怎的,又又舍不得那大手温暖的拍打,有点像父皇和爹爹抚慰时的感觉,又不全像,小鱼心里一团乱麻似的,也顾不得羞了,脱口就问:“你怎么知道这秘诀的?”
  


第三卷 花朝幼童初长成 小荷尖尖菊纤纤
豆蔻
  “我经常受伤,每次伤口刚愈合时都痕痒难耐,自然就知道怎么解痒了呗。”青年笑看着鱼儿,神情更加温和。
  
  “你你是军士?”小鱼眸子一亮,再次偷眼打量青年,迟疑着问:“是是将领?”看他通身凛冽磊落的气派,好像不是普通的军士。
  
  “我是个军人,姓萧名烈。”青年敛去笑容,挺直腰身,正色回答。
  
  ——啊!一刹那,风停了,鸟雀不再鸣叫,阳光更加炙烈,明晃晃,如火如荼地照耀着小鱼,一刹那,小鱼仿佛由孩童成长为少女,她微仰下颌,不置信地望着面前的青年,“你是萧烈!你就是萧烈!明华的战神和脊柱!”
  
  萧烈脸上的神情更加严肃,他谨慎地更正道:“明华的每一位军人都是帝国的守护神和脊柱,我们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发起战争。”
  
  小鱼儿心底震撼,脸上倏地漾起一朵笑花,萧烈骤然而见竟微微一愣,——为何这神态高贵怡然的少年会有如此美好的微笑?
  
  “秦小公子,你脸上这笑容堪比万金,若是军士们在血战之后能看到这样的笑容,一定会受到鼓舞!”萧烈赞叹地说着,他又怎知这句赞扬已埋进少女小鱼的心底,有一天将生根发芽,成长为青葱郁郁的杨柳。
  
  “小鱼,我是小鱼。”鱼儿伸出右手,这是父皇曾交给过她的礼节,萧烈迟疑了一瞬,就也伸出右手与她相握,掌心里的手指柔软细嫩,萧烈皱皱眉,现在这些个小公子们真娇贵得好似小女娃。
  
  “哎呀,小鱼,你手心里也有泡泡呀,这可要当心,别磨破了。”萧烈大手一翻仔细查看着掌中那鲜白的小手,见指节间已有薄茧,“这几天别练剑了,小心为好。”
  
  小鱼儿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心里觉得踏实而温暖,——原来英哥儿信里说得都是真的,世上真有如此明亮的男子。
  
  鱼儿眸子一闪,瞳光似明泉,“我听爹爹说忠勇侯使得一杆银枪,出神入化,矫如飞龙,忠勇侯的剑法在军中也无人能出其右,鱼儿想见识见识,不如”小鱼顿住,唇角的笑意却更加灿烂,她和虫儿都拥有极其罕见的优美笑容,“不如萧烈将军收我做徒弟吧。”
  
  鱼儿说着已抱拳俯首深深施礼,模样郑重,神情坚定,“师傅在上,请受鱼儿一拜。将军无需担心我爷爷,他一定会非常赞同,就是我父亲,呃,娘娘亲,也会非常赞同。”
  
  萧烈立刻将她扶起来,坚持不肯受她一拜,“萧某武功浅陋,自己还在寻求名师,又怎能枉为人师?”
  
  小鱼的笑容渐渐暗淡,秀丽的眉眼间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垂下眼眸,双手拢在袍袖里紧紧地握着,“你你是嫌我丑嫌我资质平庸吗?”
  
  “不不不”萧烈连连摆手,额上忽地冒出细汗,他困惑地摇摇头,自己血战沙场好像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可对方只是个小小少年!
  
  “我绝没有轻视鱼儿的意思,我倒是想和你成为师兄弟而非师徒。”萧烈一向不善言谈,更没有和少年们相处的经验,此时已经有点慌乱了。
  
  “啊,真的?“小鱼的眼中哗地亮起明光,她开心地原地一旋,袍袖和衣袂在春风里飘飘鼓荡,像个小云朵儿,萧烈再次愣住,心里像飞进了一缕阳光,轻快地欢唱,他自少年时起便跟随叔伯疆场奔杀,见惯了碧血黄沙,尸横赤流的惨烈场面,如今站在这春日的林苑中,面对轻盈稚纯的小鱼儿,萧烈只觉岁月静好。
  
  “我去和父呃爷爷说他肯定会很高兴“小鱼很想拍巴掌,又实在觉得幼稚,拼命忍着心里无限的喜悦和一点点得意,笑得星眸弯弯。
  
  “呃不不用和秦老丞相提了萧某真是惭愧”萧烈抬手擦擦前额,英俊的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他怎么面对小鱼竟然会手足无措呢?
  
  鱼儿听了皱皱鼻子,扬起眉角,“不和他说,当然不和他说。”晃眼间看到萧烈修长的手指,和修剪得干净整齐的圆润指甲,小鱼连耳朵根儿都红了。
  
  萧烈疑惑地琢磨小鱼的话,一头雾水,这时就听小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你今年二十六岁了?”
  
  萧烈点头,没想到自己竟能和一个半大的孩子相处愉快,“你呢?多大了?”
  
  鱼儿犹豫了一瞬,轻声咕哝:“十二岁,不过”她飞快地接下去,“不过我虚岁十三了。”
  
  “嗯”萧烈一本正经地看看鱼儿,“你的身量可比年龄高,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以后也学你爷爷,出将入相。”
  
  小鱼本来担心他嘲笑自己年幼,正惴惴不安,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反应,不禁哭笑不得地翘起嘴角,“听说你还没成亲。”鱼儿再次直言相问。
  
  萧烈再次点头,神情坦然,毫不扭捏。
  
  “为什么?是是没有遇到爱慕的女子?”小鱼儿的声音变得细弱,袍袖里的双手已经攥出了汗,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奇怪。
  
  萧烈背手而立,头颈微扬,眉宇间英气逼人,他平静地说道:“我不能让亲人一直在家中等待,也许等来的只是马革裹尸,我无法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危,我也就无法给予他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萧烈停下来,一下子看到小鱼儿湛亮的眼眸,心头微动,萧烈温和地笑了,略低头认真地看着鱼儿,“小鱼,你需记住,男子汉最重要的品质是责任,一定要有担当,不能瞎许诺,做不到的事情就干脆不要做。”
  
  鱼儿重重地点头,眉毛一皱,不服气地说:“女子又何尝不该如此呢?女子更加有气节,更要有担当。”
  
  “呃”萧烈的眸子黑得发蓝,此时闪过一道讶异的光,“说得不错,别管男子还是女子都应该说到做到有责任,不过”萧烈沉吟了一瞬,就听小鱼一叠声的追问,“不过什么?”
  
  萧烈眼中的神情变得更加柔和,灿灿朗朗,“不过女子要承担生育之苦,冒很大的风险,有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我们男人一定要多疼惜担待她们,千万不可辜负女子。”
  
  小鱼倒退半步,身子抵在廊柱上,定定睛睛地望着萧烈,此时才想起了萧烈特别的身世,他是个遗腹子,父亲萧歧死于北朔犯境的激战,娘亲早产,生下他便因难产而亡,萧烈是由叔叔萧寒一家抚养长大的。
  
  鱼儿虽然年少,却早已懂得人情冷暖,对照萧烈的言辞,心里就明白了为何他不愿成家,他是怕重蹈覆辙,怕父辈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和人的命运是不相同的,你又何必如此涓介。”小鱼挺直脊背,竟开口劝诫萧烈。
  
  萧烈难得和人攀谈,对象又是个年方十二岁的孩子,实在感觉新奇,但他却毫无怠慢之心,“军人的使命恒古不变,我既然身为军人,就只有这一个命运。”萧烈的唇角微抿,显出一股决绝之气。
  
  “没有永久不变的命运,一切都在变化之中。”鱼儿一下子想起父皇给她讲过的相对论,当时不明白,此时却活学活用了。
  
  萧烈更加讶异,一边感叹秦老相爷家学渊源,竟教导出如此聪颖敏慧,锐意进取的孩子,“和你谈论聊天很愉快也很有启发,不过,我这就要去见太后殿下,估计你爹爹已经快要离开了。”
  
  小鱼听得一惊,立刻转眸四处逡巡,继而急声说道:“我可还没和你聊够呢,明儿就是舍利塔开光大典,你去参加吗?”
  
  “去,给我娘祈福。”萧烈简短地回答。
  
  “我们明天未时在灵泉寺后的松林边见吧,你带我去游蟒山,好吗?”小鱼充满希望地问着,早已忘记此时自己还满脸痘疤,“我还从未去过蟒山呢。”
  
  萧烈本还踟蹰,一见她那希翼明媚的眼神立刻痛快地点点头,“好,就在松林边,不见不散,你可会骑马?”
  
  鱼儿慢慢皱起秀眉,慢慢摇头,好像极其羞愧,细声答道:“不不长骑马骑马走山道更是不行”
  
  萧烈洒然笑了,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明天我带着你骑。”肩膀上飘散着鱼儿浓密的黑发,摸在手心里沁凉柔滑。萧烈心里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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