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半世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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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半世清情-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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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自正式登基后几乎没怎么在乾清宫过夜,西暖阁的二十七张床他一次也没睡过,东暖阁也只临时会歇一歇。太监和宫女战战兢兢的都排在东暖阁前候驾,待雍正进去,才大松了口气。

东暖阁里的大龙床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雍正往床侧一坐,便似乎热得去解喉下龙袍纽扣,苏培盛忙蹲下去给他脱了足上龙靴,又轻手轻脚去替他解纽扣,帮他解龙袍腰带。

将龙袍脱下后,雍正一身明黄色里衣觉得松快不少,歪头就躺上枕头。苏培盛轻手轻脚给他拉上锦被,再将明黄色帐幄放下来,才退出来。年轻的宫女们屏息将月洞门上的纱幔也轻轻放下来,退外守候。

徐徐风来,层层纱幔的午后乾清宫东暖阁像一个最森严又旖旎的华梦。阳光被窗棂遮挡,形成一个个小格子映照在室内雕满五爪金龙的陈设上。

雍正侧卧着睡了一会,似梦非梦,耳边似有笛声,气闷胸热,头目森森然。不自觉已然翻身踢了被子,手也去解了里衣扣子。些微凉爽些后,他又翻过身子睡过去。

春意迟迟,忽隐忽现的热又让他从梦中恢复起意识来,他重重的嗯了一声,回荡在室内,沙哑又低沉。

帐幄被一双白皙的手小心翼翼的拨开——

雍正似乎听到耳边轻唤,纯男性的喉结动了动,闭着眼睛唇角也微微弯了起来,抬手便一把将床边纤细的腰身搂入龙床帐幄里压到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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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一身青色长裙外套藕色坎肩,衣裙上都绣着精美的云纹,头上只梳着一个简单的旗髻,也没带什么头饰,更显得清爽。她远远的走近乾清宫,身后跟着兰葭和福公公。乾清宫总管王朝卿已然迎上来请安,一边禀报皇上摆驾在东暖阁歇息。

云烟点点头,让他退了,就要往东暖阁去。正要进门前,门口的宫女太监们都无声的福身请安,正巧苏培盛从外出恭回来,他忙打了个千低声禀报说万岁爷似乎龙体微恙,正在房里小睡。

云烟听了,秀气的眉毛有微微皱起来轻声道:“上午不是好好的……我不在的时候,怎么了?”

苏培盛寻思着摇摇头低语道:“从丹房密室里出来就问了夫人有没有回来,然后就到了乾清宫批折子,只用了盏茶”

云烟蹙眉微微点点头,就抬头轻轻往里走。苏培盛亲自上去帮她轻轻推开门。

云烟一个人走进东暖阁,走在地毯上几乎没一点声音。她轻轻拨开月洞门的帐幔,刚向内踏出一步,赫然间,便一眼看到龙床上半掩的帐幄间的情形!

岁月没有例外的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它又是偏心的,这痕迹却丝毫没有减损他男性的魅力。他浓密微银的鬓角,他眼角眉梢的细纹,他的下颌,他半裸的宽厚肩背和手臂上肌肉的线条,喉结上缓缓滑落到胸口上的汗珠,半掩浓睫上的冷酷和性感,比年轻时更加充斥着一种不同于青年男子的中年雄厚魅力,再配上帝王无以伦比的威严和气势,这种凌驾天下的魅力和男人味是无不让人屏息的。

她是太久没见过他抱着别的女人的样子了。

帝王低沉的呼吸和女性的细喘,凌乱滑落在龙床边的宫女装、翻乱旖旎的明黄色锦被、帐幄,以及那帝王半褪下的黄绸里衣和窄腰上的里裤,那宽阔肩背和手臂肌肉线条下隐约露出的白嫩胸峰、大腿……

实在是一副血脉贲张的景象。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站在这里看,他更像是个真实的雍正皇帝,而不是她如寻常夫妻一般的丈夫。

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叫声传来,龙床上雍正身下的年轻宫女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吓得一下叫出来,忙去掩自己身上,雍正也抬起身来,帝王的怒火似乎一下被点燃了,满面愠怒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滚!”

年轻宫女被帝王的怒气吓得浑身都在发颤,由于雍正抬起身子,她似乎看清了所站人的样子,原本通红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煞白!

雍正眯着眼睛转过头,在看清月洞门纱幔边站着的人时——

屋内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雍正脸色铁青的几乎彻底凝固了,年轻宫女慌乱的抱着胸口连滚带爬的从龙床上摔下来,简直摔得狼狈的要命,长的倒是不错。

这是乾清宫东暖阁的当值宫女,没有不认识所站何人的。

云烟没有说话,手也从纱幔上拿下来,轻薄的纱幔缓缓全部飘落下来,纤细窈窕的人影已经转身走了。

云烟走到门口,苏培盛已经满面紧张的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似乎是听到了里面响动,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敢进去。兰葭和福公公显然也明白了。 这都是在紫禁城里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奴才,也看着有些慌了的喊:

“夫人……”

云烟的目光扫了他们一圈,脚步没停,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兰葭和福公公忙跟着离开。

苏培盛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又闭上,脸上也掩饰不住浮现出一副大事不妙的焦急。

这时,屋里连滚带爬的出来一个衣衫狼狈春光乍泄的年轻宫女,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东暖阁当值的宫女之一苓儿。

云烟她一路向前走,几乎一步不停的回了养心殿。兰夕迎上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愣,再看身后兰葭和福公公瞪眼睛抹脖子的一致表情。

云烟快步的进了穿堂往内寝走,兰葭和兰夕就快步跟着,用口型交流。兰夕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眉毛都拧在一起。

云烟进了西间卧室在榻前坐下,双腿也蜷缩在身后,整个身子靠在坐塌里,不发一语。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兰葭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夫人……”

云烟将手肘靠在迎手上闭目默然道:“都下去吧,谁也别进来”

兰葭张了张嘴又小声道:“那万岁爷……”

云烟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

兰葭和兰夕皆闭了嘴,齐齐退出去。门前福公公保公公都面面相觑的候着,几个人都是面色难看的紧。

不一会,殿外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宫女们请安的声音:“恭迎皇上,皇上吉祥!”

雍正的脸色阴沉的渗人,目光几乎是要择人而噬,脚步也连龙袍都踢得翻飞。苏培盛快步的跟在他身后,张起麟几乎就是小跑。

整个养心殿所有人连呼吸也不敢了。

雍正大步走进穿堂,走到西屋紧闭的门前,所有人都跪下了。他伸手就要推门,一只不怕死的手一下护在门前,惊得在场所有太监倒抽一口凉气——

兰夕叫了一声道:“皇上!”

兰葭忙垂头低声道:“启禀万岁爷,夫人……在休息”

☆、203心头肉

雍正抬起的大手僵在半空中;半响才硬生生的收成拳,骨节隐隐作响的声音都能听清;终而垂下来。

就这么一直站着。龙袍的后背上似乎都是湿的;氲出了深色。

太监宫女在他脚下跪成一地;齐声惶恐战栗道:“圣上息怒”

门纹丝不动,内室也没有半分声响。

所有人的头都叩在地上;视线里只剩一点点皇帝脚下的龙靴或龙袍的裙摆。这寂静让所有人莫不恐慌,连天子第一近侍大总管苏培盛的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了。

殿外传来整齐威武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御前侍卫长拉锡的声音洪亮的传来:

“启禀皇上;贾世芳所居寝殿已搜查完毕;已押入刑部死牢待审;所搜出巫蛊密咒之物呈皇上预览。”

殿内所有太监宫女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兰夕歪歪头,用眼珠子看身边的兰葭,两人又一齐去看身边的苏培盛,依旧躬身低着头的苏培盛微微侧头动了动眼珠。

“晚膳……备好了么”

眼前的龙靴忽然动了动,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竟然是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几乎让所有人错愕。

苏培盛用手肘忙去捣身边的陈福,保公公才忙反应过来有些小结巴道:

“启……启禀万岁爷……御膳房应该还在备,奴才立刻去问”

雍正的身子终于动了动,哑声道:“等夫人休息起来,伺候她用点百合粥。”

所有人齐齐声道:“喳!”

雍正提步出了穿堂,苏培盛张起麟也忙爬起身来跟出去。

兰葭和兰夕一下瘫坐在地上,福公公和保公公也是忙抬起袖子擦汗,个个面色惨青。

“百合……粥?”兰夕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兰葭,后知后觉的重复着刚刚那位万岁爷的话,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一句。

兰葭思索了下默默爬起来,又去拉兰夕。

“今儿早上……夫人起床时咳了两声……我听万岁爷上早朝前交待了保公公一句晚膳加道百合粥”

张保被她俩一看,忙将擦汗的手拿下来不住的点头。

兰夕张了张嘴,也低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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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是真睡着了,一个人趴在睡塌上就睡过去了,又深又沉。

模糊间一只熟悉的大手来摸她脸,她猛然惊醒,发现是个梦而已。而窗外光线,太阳似乎下山了,什么声响也没有。

入晚的紫禁城让人感觉特别森严而压抑,那每一条朱红古老的深巷筒子里承载了多少嫔妃宫女的爱恨情仇,白头宫女的日日吟唱,深闺怨妇的夜夜血泪。

所有人爱的争的只有一个男人,都是那个坐在金銮宝殿上手握天下生杀予夺的天子。不管他是年轻还是苍老,不管他是高矮抑或胖瘦。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当一个男人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他必然是这个天下最有魅力的男人。

看这紫禁城内,再放眼天下,都是他的女人。曾经西暖阁的二十七张床,敬事房的绿头牌在这个王朝里早不复康熙朝的风光。

她的丈夫早就不再年轻了,但他还是皇帝,泱泱大中华的皇帝。

推开窗口,同样的月亮,紫禁城的却显得冷了。

云烟拉开门,兰葭和兰夕一下从门前小凳上站起来齐齐看着她,显然是不知等了多久。

云烟轻道:“收拾下,立刻让人准备车辇”

兰葭和兰夕大惊道:“夫人!”

云烟愣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兰葭和兰夕立马跪下了,低低道:“夫人三思……不管什么人,这么多年总抵不过夫人在万岁爷心里一根手指头,夫人若离开万岁爷,怕这紫禁城也要被掀了!”

云烟失笑的轻轻摇头道:

“我只是说准备下去圆明园,我觉得牡丹台的花应该开了,突然很想去看看。”

兰葭和兰夕全都傻了眼,也松了口气。

兰夕看看窗外天色道:“现在就去吗?万……”岁爷还没回来几个字还没说出来立刻就吞进肚子里。

兰葭回过神低声道:“夫人?”

云烟显然表现的不容置疑,兰夕点点头就出去唤殿外的太监和亲兵。兰葭忙进屋陪云烟去收拾了几件随身东西,衣物什么圆明园里都是常备的,怕是比宫里还全,也没什么带的。

紫禁城自然是不容随意出入的,但皇帝的令牌在云烟柜子里是应有尽有,她出入一直坐的是雍正的龙辇,她的自由自然在紫禁城里是默认的无人可以限制。只是,平日里她与雍正从来都在一起,同进同出,这次算头一次她自己单独去圆明园。

对于皇家来说,她一直是个独特的存在,就好像,雍正的影子。雍正的就是她的,他的床,他的东西,他的所有秘密,他的一切。

云烟随身带了他的令牌,还有银票。出门必带钱这都是云烟的小脾性,其实哪里用的上她用钱。从前雍正每次看到她带钱都是笑。

外面保公公已经带着小太监将晚膳布好了,兰葭要伺候云烟用点饭,她说不想用就要走,兰葭急了拉着她用托盘端着一碗白嫩嫩的百合粥上来非要云烟喝两口,云烟拗不过喝了两口就放在桌案上出去了。兰葭也只好忙着跑出去,一边和保公公使眼色。

养心殿的人显然都是懂的,从上到下谁也不敢违逆夫人的意思。虽说有亲兵护卫,龙辇不过是回另一个夏宫圆明园,但夫人那就是万岁爷的心头肉,这种时候他们做奴才的要是不去通风禀报,那真是想被揭皮了。

云烟自然知道下人必然告诉雍正的,而且不管是亲兵还是出行的一切一定经过他首肯。

第一次一个人坐雍正的龙辇,正黄旗的御前亲兵威武的骑马走在两边,马蹄声听起来很有安全感。

晚风微微吹着,她拨开车帘看着悄悄爬上夜空的皎洁月色,越看越是温柔。

雍正大步匆匆的赶回养心殿,一屋子的奴才,内室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一桌基本没动过的晚膳和那碗微微冒着热气只动了两口的百合粥。

中年的雍正很久没有自己骑马了,这次真是让整个紫禁城的亲兵胆子都要跳出喉咙眼了。

年轻时精湛的骑术倒是没有怎么退步,没一会他带的队伍已经追上龙辇的队伍,跟在龙辇后一路骑着,整个队伍一下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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