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副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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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副县长-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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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谁都可以对庞大光吐唾沫。想啐就啐呗,只要不去农场闹事,他都可以忍。鸿门宴之后他决定死心塌地跟武巩穿一条裤子,先笼络二柱子。那天请二柱子喝花子酒,把项目说的天花乱坠,央求他停止与上边作对。二柱子问项目规模,投资多少,啥时动工。庞大光哑巴了,一问三不知。二柱子冷笑,承包农场土地那简单的事儿拖了三年不办,现在又整出大棚菜项目,谁信呢。他说武乡长亲口讲的,县政府给想办法。二柱子骂他痴,上边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事儿干的还少哇?甭听他们那套,接茬对着干。明摆着水火不进。庞大光来硬的,你再挑头闹事,咱哥俩就掰面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二柱子骂他叛徒,摔了筷子走人。想开村民大会,因为二柱子搅合没开成,他只得挨家挨户讲大棚菜如何好,恳求大伙稳住。架不住二柱子挑拨,人们宁愿相信二柱子的混,也不相信他那张嘴,还想去农场找麻烦。眼瞅胡噜不住,他必须找武巩探虚实。庞大光进了武巩办公室就说:“大棚菜有没有准谱哇?你得紧点手。” 。 想看书来

5   再求温副县
武巩示意庞大光闭嘴,先把屁股撂椅子上,他正和温副县电话念叨这事。电话已经磨叽半天,温副县态度极其和蔼,就是没给准谱,翻来覆去那几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市县始终在研究,在商量……武巩撂下电话,撇嘴叹息:“我也急呀,每天催县长好几次。”

  “有屁不快点放,不就他妈一个项目吗,憋个啥劲呀。”庞大光埋怨完了又说,“二柱子又要闹事了。”武巩吓一跳,说制止,必须制止。庞大光说:“收拾二柱子在其次。关键是项目,都看着呢。”

  武巩说:“项目我和县里说了都不算,决定权在市局。咱们主动权只有保持稳定,然后凭上边赏。所以必须防止二柱子添乱。”

  “我回村接着跟二柱子磨嘴皮。乡长别老拿电话对付,进城找找温副县,当面锣对面鼓问情楚。再不讨个主心骨,我真要扛不住了。”

  说的在理,光电话里嘴上汇气不靠谱。武巩让庞大光回村稳住阵脚,他进城找温副县。桑塔纳在门口被轧钢厂厂长拦住。武巩摇下玻璃说,干啥呀,我有急事,走开。厂长说他这事也急,三万罚款用完了,工人围上他要生活费,他怎么劝也不行,要来乡里讨说法。怕给乡长添麻烦,他先来了。

  武巩探出脑袋说:“找我管屁用,自己想法解决!对啦,不许上访。”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我又跟那三个老板求爷爷告奶奶,人家总算开面借给三万。算来算去还差一万,乡长帮帮我。”

  “四万能撑多长时间?”

  “两个月。”

  “又来个要饭的。”武巩立马给小琴打电话,“借香香酒楼剩下的那一万先给轧钢厂。哎呀,别废话,救急要紧!”

  简直没有一码顺心事。武巩打发走厂长,赶到县政府却进不了门,温副县被下岗工人堵在门内。他看见老头这边笑完那边笑,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回敬他的都是冷言冷语。武巩心中况味无限,老头这岁数了还被奚落,着实不容易。看上访架势一时半会散不了,他瞅个机会从人群里拉出温副县,说:“项目咋样?”

  温副县火气大:“没看我正忙嘛!”

  武巩灵机一动编瞎话:“宋村也要乱,明天来围政府。”

  “稳住。”温副县急了,“必须稳住!”实话告诉武巩,他昨天陪书记县长去市局斡旋,市局意见视农场具体情况,择期研究项目。

  “啥叫视农场具体情况?”武巩摸不着头脑,“项目到底批不批?”

  “猪脑子!批不批关键在你,保持农场平静。”

  “宋村稳定了,项目肯定批吗?”

  “有希望。没把握。”温副县有些话没挑明。尽管替武巩说了不少好话,但他揣摩出书记县长对武巩颇有微词,认为项目迟迟未批就是宋村拖后腿,可见武巩工作不得力。他担心即便项目批下来,也未必调剂给宋村。

  武巩觉得温副县还是车轱辘话,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想再细问问,这时上访工人又围上温副县,他知道再等也没用,温副县这小半天算交代了。没辙,打道回府。他离开前自言自语:“手心手背都是肉,想着宋村啊!”匆匆赶来还是讨个无底轿,什么叫有希望,没把握?至多算半颗定心丸。要想希望变现实,惟有稳住宋村。他脑筋一转,接茬忽悠庞大光,手机打过去:“温副县说项目大有希望!我这就找你去开村民大会,给乡亲们吃定心丸。” 。 想看书来

1   武巩婚姻告急
路过第一幼儿园,武巩嗡地想起儿子,一个多月没见了。无论如何看一眼儿子再回宋村,结果被门卫挡在门外,孩子正午睡,谢绝家长打扰。央求半天也不行。他在门口溜达,非等儿子醒了亲他一口再走,然后告诉他,爸爸爱你。百无聊赖中他想起叶榕,犹豫是不是打个电话跟她认真谈谈。照实说,他承认自己亏欠娘儿俩。挣钱不多,离多聚少,家务事都靠叶榕维系。当年追叶榕时他以为自己这堆牛粪养份充足,足够支撑她这朵鲜花娇艳开放。现在明白了,牛粪就是牛粪,难以提供充足养分供鲜花吸吮,鲜花自然要觅寻肥沃的土壤。以此推理,叶榕投向事业有成、风流倜傥的馆长有某种必然。问题是他依然爱叶榕,更不想失去儿子。另外,输给馆长他心有不甘。于是他拨通叶榕:“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家做。”

  此刻的叶榕正枕着馆长臂弯喝橙汁。当然态度冷淡:“对不起,本酒店内部整修,暂停营业。”今晚馆长约她和儿子去海边吃海鲜。而且她去意已决,今后再不想属于武巩了。

  “咱们谈谈。”武巩恳求。

  “本酒店装修前顾客可以讨价打折,如今待价而沽,即将名花有主。”

  “别这样。我想你,想儿子。”

  “抱歉,晚了。等法院离婚起诉书吧。”

  手机当啷掉了。跟着武巩眼眶满了。一切都明白了,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落荒而逃。“回乡里!”他上车吼一嗓子,司机猛踩油门,桑塔纳颠簸起来。曾经多次追拿超生孕妇,很难理解孕妇钻青纱帐时的心境,现在他知道那种心境叫落荒而逃。落荒而逃的感觉是无家可归的苍凉,令人发疯。他现在就想发疯,电话找小琴:“办公室等我。马上!”进了院子跌跌撞撞爬上三楼,他推开门抱住小琴,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她肩上。“我输了,”他委屈地像孩子,“叶榕和馆长……”

  “不,你赢了。我爱你。”小琴舌尖轻舔武巩眼角的泪,“去宋村吧,人都在村委会。”

  悠悠万事,维稳唯此唯大。武巩抛下儿女情长,带上工作组赶赴宋村。他前脚迈进办公室,二柱子后脚尾随进来,门口即刻被堵住,听见有人嚷:包地!包地!吵得他耳根子疼。他耐着性子介绍大棚菜的好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    村委会骚乱
二柱子就问一句话:“大棚菜啥时候干?”

  武巩说:“有希望,大有希望。只要大伙别去农场闹。”

  “啥叫有希望?拿我们当吃屎孩子糊弄。今天你要不撂地砸坑,说出子午卯酉,农场别想消停。”二柱子说完,人们随声附和。庞大光屋里院外喊话,都放心,武乡长不骗咱们。二柱子一胳膊肘将庞大光顶到窗台钱,然后脑袋探出窗户说,“守住门口,许进不许出。”立刻横七竖八躺下一群人。

  “限制人身自由,”庞大光警告二柱子,“要负法律责任。”

  二柱子说:“工作组想拉屎撒尿,踩着肉身子去呀?”

  武巩研判情况不妙,搞不好会出事端,赶紧给老郑打电话。出来得急,忘了带他。半小时后吉普车鸣着警笛来了,老郑手拎警棍下车,喝令躺在门口的人撤离,没人听,警棍捅出去,只听几声哎呦妈呀,都爬起来躲了。武巩得以从办公室脱身。老郑耳语,天黑了,人这么多,弄出事端来吃不了兜着走。武巩想想也对,说:“撤。明天再来。”

  想走也费劲。班车周围躺下一堆人。二柱子说:“不给说法就想溜?从老子身上碾过去。”庞大光拽他,他飞出一脚,庞大光捂着裤裆叫,顺势回了他一脚。武巩眼看要斗殴,上前拨开双方。二柱子借机煽动:“乡长打人!拉偏架!”人们呼啦围上工作组连推带搡。老郑下达命令,八只警棍捅出去撂倒一片,班车冲出包围圈。老郑让班车送工作组走,他留下整理材料,拘留几个闹事的。

  武巩说:“你脑子缺根弦。这当口拘留人等于火上浇油,引起骚乱咋办?”

  老郑嘟囔,火候真他妈不好把握。这时听到小琴呻吟,老郑打开手电看她捂胸口,问怎么了。小琴埋怨:“警棍也不长眼,捅了我好几下。”

  老郑道歉:“新电池劲儿太大。黑灯瞎火的,我腿也挨了一棍。”

  “怎么样,”武巩扭脸问小琴,“不碍事吧?”

  小琴说:“还行。忍忍就过去了。”突然睁大眼,“乡长你头上有血?”

  手电照过来,人们看见武巩额头有鲜血和三道深深的血印子。他根本没感觉疼,还吩咐老郑:“你带警察在村边巡逻,坚决阻止农民出村去农场捣乱。”

3    给二柱子设陷阱
实在迫不得已,武巩决定对二柱子上手段。

  老郑今晨报告,昨天后半夜二柱子他们趁在村口巡逻的警察打盹,骑车驮着锄头去农场,正要毁损膝盖高的棉花,被在地界边巡逻的警察发现,强力阻拦才未酿成后果。“收拾这小子!”武巩痛下决心,“否则宋村无宁日,大棚菜项目别指望上。”

  老郑回来听武巩一嘀咕,舌头耷拉下来,连说不合适不合适。武巩认为被逼上梁山,管什么合适不合适,只要不违法就行。然后给庞大光打电话,速来执行任务。半小时后庞大光风风火火来了,进屋看见武巩揉脑门上的伤疤,立刻心发虚,安慰武巩说过个夏天就好,留不下疤。再说这岁数了,弟妹还能嫌弃?武巩说:“没功夫扯闲篇。说说咋对付二柱子。”

  “这小子滚刀肉,”庞大光咬后槽牙,“蒸不熟煮不烂。”他昨晚让外甥拿砖头砸二柱子家玻璃,没过屁大工夫二柱子老婆到他家门口撒泼,骂了半宿。临走给他撂下话:下三滥,有本事出来单挑!

  武巩说:“砸玻璃确实下三滥。”

  “哎,我嘱咐外甥了,找机会打折二柱子一条腿。看他还往外跑?”

  “还是下三滥。”

  “这滥那滥,乡长来个不滥的。”庞大光看武巩。武巩叫他递过耳朵,他怀疑听错了。乡长竟然让他请二柱子洗澡,引诱找小姐,老郑安排警察隐蔽,只要二柱子上床就抓起来,起码拘留十五天,或者劳教几年。这叫打蛇打七寸,杀鸡给猴看。他苦笑,“乡长这招更滥。”

  武巩难为情地低下头。“被逼无奈,死马当活马治。”他说,“就看你能不能引二柱子上钩。”

  缺德的事不能干。庞大光找借口:“我没钱请客”

  钱不是问题。小琴账上还剩八百,武巩已经支出来。“省着花,让二柱子一人糟蹋。”他从抽屉拿出钱给庞大光,“你别沾腥就行。”

  庞大光手哆嗦,钱掉了两张。“能不能换别人?”捡钱的时候他说,“我俩一街两巷住着,日后咋见面?”

  “不干?”武巩说,“免了你村长。”庞大光点头,行行行。他就怕武巩用这手。武巩又问老郑哪家洗浴场所好,老郑支支吾吾。武巩挑明了,“就是哪家小姐最好。”

4   陷阱破局
老郑蚊子似的哼哼:“香香酒楼。”扫黄打非乃警察天职,乡长竟然怂恿警察设局引诱他人嫖娼。老郑必须表明态度,“身为所长实难从命。”

  “有事我扛着,”武巩说,“与你无关。对付二柱子,只能旁门左道。”老郑还执拗,武巩急了,“抗旨不尊?我跟县局说你工作不力,一辈子别想调回城。”

  老郑退却了:“遵命,遵命还不行嘛。”没辙,硬着头皮干吧。他在乡派出所十多年遭够了罪,早想调回城图个轻闲。县局调动警察首先征求乡里意见,乡政府如果不说好话,回城基本没指望。老郑和庞大光出门后又咕哝,逼良为娼啊。

  安排妥当,武巩抓紧时间进城,找温副县砸实项目。收拾二柱子是手段,上大棚菜才是目的。大棚菜如果没影,一切等于白忙活。经过轧钢厂见门口人来人往,他心一颤,又是谁上访?只要人一扎堆,他就紧张。下车拦住个人问,那天蹬三轮卖废钢筋老头。老头说领生活费,三个月的,这下好喽,买米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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