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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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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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惠几乎要崩溃,她真不知道郑建口口声声说的资格究竟指什么

    辛惠虽无闭月羞花之容,也无沉鱼落雁之貌,但也清纯可人,谈不上腹有诗书气质华。但也自然大方。谈不上家世显赫,祖上也算书香门第。祖上靠扎花圈养家糊口,今天靠游戏厅爆发的郑家为何如此对她,辛惠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解。整天闷闷不乐。

    辛惠这天在洗脸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她从镜子里看到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飞上去两块斑状物。左右两边各一块,极其对称。辛惠以为是镜子脏了,擦干净镜子再看,还是左右两边各一块,极其对称,辛惠的皮肤本来就不白净,这时候看起来更灰暗了。辛惠使劲的用洗面奶洗,用雪花膏使劲地抹,脸色看起来还是很灰暗。这时候辛惠有些明白郑建的话了。

    心情郁闷的辛惠想回去看看妈妈。玉梅的心情现在好了很多,小女儿毕业了,在她的努力下分配得也不错。儿子女儿生的都是儿子,玉梅的心愿也了了。只是辛惠眉宇间隐藏的忧郁常让她感到不安。

    辛惠心不在焉地和妈妈东一句西一句地拉着家常,玉梅也发现辛惠脸上的斑,担忧地说:“哪天,我去给你信信迷信,你脸上长的这东西可不好,我们农村叫它土晕。它预示着你这几年的运气不好。凡事小心才好。”

    “妈,你别吓我哟。”辛惠想起那天在牌桌上的惨状,将信将疑。

    “老辈人总结出的经验,总有他的道理。”妈妈神色忧虑。

    本来想回去散散心,却弄出这么一茬,辛惠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辛惠去了美容院一趟,确定自己长了黄褐斑,是气血淤积所致。老板说采用内服外敷可使情况好转,但很难根治。辛惠问了价钱,囊中羞涩,红着脸退了出来。

    “辛老师,今天没打牌呀”辛惠碰到一个老熟人。

    “手气不好,歇两天。”辛惠怏怏不乐。”

    “不怕输得苦,就怕断了赌,走,和我一起去玩。”老熟人很热情。

    “不去,没带钱出来。”辛惠撒了一个谎。

    “没关系,我们是打码子,万一输了,我给你垫上。再说了,哪家孩子天天哭。”辛惠半推半就跟她去了。

    这一去,辛惠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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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迷失
    辛惠跟着金姐来到牌馆,很大的一间屋子井然有序地摆着四张麻将桌,牌馆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她们。辛惠显得很拘谨,牌馆老板看出了辛惠的顾虑,体贴地对她说:“你是金姐的朋友,也是我杜姐的朋友,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天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在这儿玩,先熟悉熟悉。”

    陆陆续续有人来打牌了,在金姐的鼓动下,辛惠也坐了上去。杜姐给她们每人发了五百块钱的码子。说打完再结账,这比辛惠姐妹们玩的要大得多,杜姐始终坐在她身边给她抱膀子,辛惠手气很好,赢了六百块。金姐替她感到高兴。杜姐赶忙表白:“我生怕小辛输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辛惠有些感动。

    揣着赢来的六百块钱,辛惠数了又数,自从学打牌以来,辛惠还没有赢过这么多钱呢。工资都才四百多呢赢钱的感觉真好。辛惠想。

    周六照例又是姐妹们聚会的日子。可是今天辛惠显得有些勉强,兰君看见她情绪不高打趣道:“你怎么了,打牌不积极,肯定有问题。”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们去吧。”辛惠找借口。

    “是不是没钱你都好几次缺席了,我借钱给你,让孩子们在一起玩玩嘛。”

    “那好吧。”辛惠找不到不去的理由。

    一干人浩浩荡荡向附近的一个山庄出发。辛惠手气不好,老放炮下来。按照老规矩,下位子的人得去照顾孩子。辛惠嘀咕着抱怨:“看来我得戒赌了。不是你们的对手。”

    “怎么说得那么见外,不就是娱乐嘛。”丽丽抢白她一句。

    辛惠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好说什么。麻将这东西就是怪,心里一焦躁,就怎么也胡不了牌。辛惠觉得今天这场牌打得难受极了。她突然非常想念牌馆。

    辛惠现在一到中午就希望家里的电话响,她记得她留了电话给杜姐的。可杜姐从没有打电话给她,辛惠有些失落。

    终于有一天,家里的电话响了,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但里边的声音却是熟悉的,是杜姐,说是三差一。

    辛惠故意东问西问。装着很勉强的样子。

    杜姐还是像上次那样给她抱膀子,关心着她的输赢。另外几个人不高兴:“杜姐,你就给她抱膀子,我们输的钱不是钱是纸呀。”

    “我这小妹妹不大在牌馆打牌,没有你们的技术好,你们还用得着我给你们抱膀子呀。”杜姐笑道。

    “杜姐,你说的什么话,这打牌哪要什么技术,全凭手气,你看,今天又是小辛赢。”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反驳杜姐。

    辛惠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很受用。

    真是一回生二回熟,辛惠成了牌馆的常客。也和杜姐成了朋友,打牌也有输有赢。即使输了没钱也没关系,杜姐给她结账,杜姐还安慰她:“你安安心心的打牌。久赌无输赢。”辛惠觉得杜姐是那样的善解人意。

    自从辛惠上牌馆打牌以后,她就有意无意地疏远着她的朋友们。至于郑建,她已经记不起他们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她不再和他生气了,也不再在乎他了。辛惠生命中珍贵的东西在麻将桌上正一点一点的被磨去。

    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辛惠手气特背,连输了好几场,杜姐劝她歇几天,说没有钱给她垫了,等她周转过来再叫她。还安慰她说,欠着的钱不急。杜姐不急,但辛惠急,辛惠欠了杜姐三千二百块钱,对工资才四百多的她来说,这是一笔巨款。辛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既然杜姐不急,那么就等杜姐有钱了再去打,辛惠想在麻将桌上把它捞回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杜姐的电话没有来,没有来催帐,也没有来喊她打牌,辛惠像惹锅上的蚂蚁。吃不好,睡不好。

    她去找金姐想办法。

    “金姐,你怎么不到杜姐哪儿去打牌了”辛惠见着金姐寒暄道。

    “牌馆里是非太多。听说你手气不错”金姐有些倦怠打了个哈欠。“昨天熬了个通宵,你们家郑建也在那儿,赢了五千多。”金姐补充道。

    “我就是手气不好。来找你想想办法。”辛惠小声说。

    “哎,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们家郑建那么有钱,你不去问他,你可真够傻的。”金姐叹息道。

    辛惠从金姐那儿出来。很不爽,在别人眼里,郑建有钱,她辛惠就该有钱。

    辛惠终于等来了杜姐的电话,杜姐的声音听起来很消沉:“小辛呀,你这两天给我把钱准备好,我老公生病了,要住院。有空来玩啊。”辛惠还没来得及安慰她,杜姐便挂了电话。辛惠的心重了起来。

    辛惠想到杜姐对她那么好,如今人家家里出事,她无论如何要把钱给人家还上。可是这么多钱到哪儿弄呢

    郑建有钱,但郑建不可能拿一分钱给她,辛惠想都不敢想。只有回去找妈妈了,但绝不能告诉妈妈真相,辛惠绞尽脑汁地编了一个谎言向妈妈借了三千块钱还了杜姐。杜姐直夸她守信用。

    但妈妈的这笔钱又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妈妈的钱那么不容易,分分都是血汗钱,要是让妈妈知道她把钱输了的话,辛惠不敢想象。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笔钱还上。

    辛惠低估了妈妈对女儿的爱,要是她不像妈妈撒那个谎,也许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辛惠的人生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但生活没有也许。她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一个剧本,情节,人物,衔接得天衣无缝。辛惠剧本中的人物适时地不断出现,使她本来简单的生活变的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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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走向深渊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那三千块钱还没有着落,辛惠盘点了周围的亲朋好友,能借出这么多钱的人不多。但是辛惠找不出借钱的理由,在亲戚朋友的眼里,辛惠算是嫁入豪门,家里不不缺钱,自己又有工作,借钱干什么呢辛惠实在是羞于开口。只有找郑建了,不管怎样,他们是一家人。丢人现眼不在外面。

    辛惠早早的从学校回家,把房间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看着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的屋子。辛惠满意地笑了,她走到卫生间也想将自己好好收拾一下,自从脸上长了黄褐斑以后,辛惠在镜子前停留的时间便不多了。可是当辛惠站在镜子前面时,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辛惠在美容院治褐斑,用了很多美白产品,斑没有去掉,反而让那张脸白一块,黑一块,有的地方还泛着红,更花了。辛惠感觉自己又要自取其辱。

    三千块钱对郑建来说。真不算什么,也许看在儿子的面上,郑建会帮她一把。不是也许,一定会的,辛惠给自己打气。心里却惴惴不安。

    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开门声,郑建回来了。她为自己有预谋的行为感到可耻,因而她显得极不自然。但郑建并没有注意辛惠的变化,径直走进客厅打开了电视。郑建看的电视永远都是体育频道,在他的眼里只有体育频道的节目是真实的,而辛惠最讨厌的就是体育频道,永远的单调重复,那赛车比赛,一开就是一两小时,中间要是不发生撞车,追尾,简直没看头。还有那足球,一踢也是一两个小时,若干人围着一个球追,老半天踢不进,没劲透了。郑建说她是农民。韩剧是她的最爱,常常感动得泪流满面。

    电视里又响起韩乔生熟悉的解说声,足球场上裁判的口哨声,但辛惠今天觉得他们都不那么讨厌了。

    辛惠走过来挨着郑建坐下字斟句酌:“你最近手气怎么样,赢钱了吧。”

    “不怎么样,你问这个干什么”郑建奇怪地看着她。

    “关心关心嘛,不可以吗”辛惠故作轻松,但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你那脸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注重这些。”郑建的眼里又生出一丝嫌恶。

    “我怎么不注重,都花了好多钱,现在还欠着老板的钱呢”辛惠的心又重新浮了上来。

    “你欠钱了多少”郑建一脸的严肃。

    “不多,五百多”辛惠斟酌着数字,好纠结,

    “你一个月才挣多少,这么大的口气,把钱花在你这张脸上,真是浪费。”郑建一边掏钱一边不忘了嘲讽她。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要是觉得我没资格用你的钱就算了。”辛惠觉得她的自尊在郑建面前几乎不存在。

    “你还是少打一点牌,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不要老想着花我的钱。”郑建拿了五百给辛惠。辛惠觉得那五百块钱拿在手里就想攥了五百颗针在手里。生生地刺疼了她。

    这五百块钱能顶什么用呢还差一长截呢。辛惠越来越寝食难安。这时,电话响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还是那熟悉的内容,熟悉的声音:“小辛呀,三差一。”杜姐在电话里说的永远都是三差一。辛惠稍稍的迟疑了一下,立刻就答应了。

    辛惠好久没来牌馆。显得有些生分了,但杜姐的热情周到,牌友的热情大方很快让辛惠找到了感觉。辛惠赢了两百三十元,不多,但让辛惠看到了希望。辛惠在牌馆吃了饭,和牌友们在一起聊天。大家提起辛惠都很羡慕:“老公有钱,自己又有工作,而且老师又有两个假期。”

    辛惠发现她只有在牌馆,她才是有活力的,有尊严的。

    但算路不由算路来,辛惠想在麻将桌上把钱捞回来的美梦落空了。辛惠连打了三场,前两场都还可以,第三场辛惠连本带利输了个精光。辛惠肠子都悔青了,答应妈妈的还钱期限也快到了。辛惠在心里无数次对自己说,向妈妈说实话吧,可是一想到妈妈平时对自己的期望,在村里自豪的样子。辛惠又放弃了。辛惠想再赌一把。

    辛惠来到牌馆,四张桌子坐满满当当的,杜姐斜躺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电视。看见辛惠进来,赶忙欠身热情地招呼辛惠:“你今天没课呀,我想你手气不好,可能要歇两天,所以没叫你。快来吃水果。”

    “我路过,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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