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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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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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小环慢慢抬起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简之言,“你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难道你就没有错吗简之环肚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比谁都一清二楚”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一个男人出了事就要坦荡荡,你又做了什么,躲在一边看我们的笑话”她思及那个被她识破的阴谋,心里一阵发寒。

    “有你这样的哥哥,才是我们最大的悲哀”简之言愣在原地,看着面前一向寡言的妹妹义正言辞的模样,她仿佛成了简之环,看着自己的眼睛悲哀地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你。”

    简之言一跃而起压住简小环,“她的孩子不能活了,你的也休想生下来”嫉妒与怒火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渐渐偏题了

    、立秋

    她把所有不开心的开心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原来她真的不是简之环,只是模仿习惯了,渐渐地,她便以为自己真的是简之环。

    简小环常常想,如果十岁那年她没有掉到河里,多好,一觉醒来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跟着小偷养父混在木落村,然后籍籍无名地死去。

    她进入简家一点都不开心,她是一个近乎零的存在,只有她成为简之环,她才可以收到那些关注的目光。她就像一个孩子,吃到一颗糖,便想要更多的糖果。到最后,才发现这些糖果原来都是化掉的,只是黏了一手的糖渍罢了。

    她被她的哥哥勒住脖子,乌黑的眼眸泛出难受的泪水,仅仅是难受,并没有痛苦。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极尽所能地刻薄恶毒,“你和之环的孩子,才是孽种。”

    简之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恶意的话,脸上满满是不可置信,面前这个女孩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简小环吗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像一个傻子那样在那里自作聪明,到最后原来是被她给耍了。

    此时的他在简小环眼里却像一头困兽,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可怜又悲哀,她决定给他最后一击,“你知道之环为什么要自杀吗”

    简之言张皇失措地看着她,手的力道渐渐松下去,他想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但简小环像一只狡黠的猫从他手里溜走了,她重新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指着他的脸大声说道,“因为你这个哥哥想把她当成筹码送给段家,不管是段清远还是段谷,你把真正爱你的简之环,当成礼物送给别人那时候,她怀着你的孩子,一个充满恶意的孩子,她能活下去就是奇迹了”

    简小环歇斯底里像一个疯子指着她的哥哥大喊,满脸都是泪水,“现在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了。你想让我代替简之环去当那个筹码,是不是”简之言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聪慧的妹妹,“可惜之环不知道啊,偏偏让我知道了。她以为你就是要送走她,她以为你真的不要她了我那时候就想,我凭什么要告诉她真相我偏不,我就要将计就计,看,我和你一起把她送上了一条死路。哈哈,她走不下去了。”

    简之言的脸色完全灰败,这个真相太残酷,

    沙发上的女孩扶着自己的后腰,她能感受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深深不安地翻了个身。它在害怕,她又何尝不是在害怕,“之环到死都没有告诉我她有孩子,她就这样瞒着我们一个人去火车站,她还要维护你这个哥哥的体面,到死都是以简小环的身份死去,你说她傻不傻,你才不在乎的,是吧。反正,”简小环直直地看着他,“反正你还有一个妹妹呢。”

    说完,她筋疲力尽地软瘫下来,神经质地笑了出来。

    简之言慢慢走过去,沿着沙发蹲下去,他捧起简小环的脸,“你们明明有一模一样的脸蛋,为什么一个这么傻,一个这么聪明”简小环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恨恨地说道,“你是想说为什么死在火车上的人不是我吧。你想得美”他脸色一变,嘴角下沉,阴森森地看着她,简小环依旧不怕死地说道,“你还想让之环带着你的孩子嫁给段清远”

    哥哥,你这个算盘打得真是太好,太美了。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成真的美梦。

    “之环临死的那一个晚上,她来找过我,你猜她说了什么”简小环轻轻地说道,不等他回答,她没有停顿地说下去,“她说妹妹,请你以我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她不想你伤心呢,她让我代替她嫁给段清远。”她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她到死都没有想到,其实她的哥哥早已安排好后路呢。就算她还活着,段清远的新娘也会是我,对不对,哥哥”

    简之言没有说话,他咬着牙僵立在原地,眼角已经有了一滴泪。

    “其实,你不逼我,我也会嫁给段清远的。嫁给他,是我简小环这辈子最大的奇迹。”简小环眼泪纷纷落下,“真的。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从来都是。”

    她蜷缩着倒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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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脸色雪白。一大片阴影袭上女孩的心头,简之言正古怪地看着她,他慢慢站起来,眼角的泪滴也滑了下来,落在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怎么看怎么怪异,他指着简小环的身下,说,“小环,你怎么流血了”

    简小环苍白着脸,她朝他伸出手,“哥哥,你扶我一把。”

    面容俊秀的男人双手负背,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之环的孩子也没了,你就让这个孩子去陪陪他们吧。”他蹲下来,按住她的手,“你再忍忍,它就要去了,去它阿姨那里谢罪,代替你这个恶毒的母亲。”

    简小环绝望地晕了过去。

    火车鸣笛声悠扬漫长,她手里握着一张火车票,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检票口。车票上写着简小环的名字。

    她纤细的手腕上搭着一件男式的白色衬衫,一头长长的墨发垂在后腰,发梢微卷,素面朝天。她穿着一双雪白的跳舞鞋,脚步轻盈地穿过人群经过检票口,像一只活着的幽灵飘上即将开向远方的火车。

    有一个男人好心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她朝着他面无表情地扯出一个笑,苍白可怖,后来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

    她每走一步,雪白的鞋面上就滴下一滴猩红的水汁,透过纤丝渗入裹着美足的雪白袜子,她的脸越来越苍白,她漫无目的地来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安然坐下。

    白衬衫渐渐湿透,绽放出一朵朵血红的梅花,又凋落在女孩透着青色经脉的青白相间的手背上,她麻木地掀开衬衫,一道红得发黑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只手从另一边的胳膊顶端开始挤压,顺着自己的血脉往手腕一路滑过,更多的血漫延出来,她又重新开始挤压,直到她失去所有的力气。

    她无力地趴在座位面前的桌子上,有人正投以异样的目光给她。她恍若未觉,眼睛只是专注地盯着衬衫底下的伤口,有些血已经开始凝固发黑,她便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尖尖地抠去那些血痂,血流得越来越少,她又用尖利的指甲扒开伤口,新鲜的血肉翻出来,又流出仅剩的残血,直到她死去。

    就在她的生命如漏沙般逝去,身为她的镜子的妹妹正穿着雪白的婚纱,脚上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雪白舞鞋,走在鲜红如她手腕流出的血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地毯尽头的男人。

    她正走向她这辈子唯一的良人,最大的奇迹。她的腹部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她的人生这才具有完全意义地开始,她将以她死去的尊贵的姐姐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在以后,她不仅仅只是简家的大小姐,她还将是段氏的长媳,段清远的妻子,以及他的孩子的母亲。

    一个绝望到化为灰烬的生命在绵长的汽笛声里消失了,渐渐远去,她独自埋在简家的墓地里,陪着她丧命于雪崩的父母,任凭荒草生长坟头。大家都忘了给她的孩子立一座小小的坟,也葬在简家,作为没有缘分的长孙,埋在简家墓地里。

    一个如果生下来极有可能是智障的长孙。

    那个穿着舞鞋参加婚礼的新娘,此时却正倒在冰凉的沙发上,她的双手被哥哥按住,她痛苦地哀鸣,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她那深深颤抖的身下,血流一地。

    挂在简家墙上的时钟里,秒针正在一圈圈转动,滴答滴答,伴着流血的声音,一步步向前推去。简之言皱着眉,他说,再忍忍。

    她那个漫长的梦终于醒来,在简之环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应该醒来了。现在,她终于拥有了完全属于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的人生。她已经拥有自己的丈夫,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还即将有一个孩子,她本来是一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然而,她的梦终于醒过来了。她睁开眼,长长的黑色睫毛里淌着温热的汗水和泪水,她看到自己的哥哥端着一个脸盆,他走得极慢,仿佛这是一个隆重的仪式,他推开紧闭的大门,站在夕阳的最后光芒里,转身对着横躺在沙发上的妹妹扯起嘴角,微白的肌肤正神经质地痉挛着,他将脸盆高高举起,当着她的面,将里面的东西像泼一盆脏水,又像丢一个垃圾那样,一股脑地倒在了简家花园里。她只看到空气里滑过一道血红的彩虹,然后,哗啦一声,落在了往昔简之环常常玩耍的秋千架下的泥土里。

    那里,种着几株鲜艳如血的红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处暑

    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睁开眼满目都是粉红色。房间亮着一盏灯,她却还觉得昏暗,一旁的窗户正半开着,透出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一角。

    原来是要下雨了。

    她心里着急,想起来跑到院子里看看。一只有力的手却死死按着她的手腕,简之言正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个人对视良久,简小环问他,“我的孩子没了,是吗”

    简之言点点头,他眼睛里溢满悲伤,却又隐隐有着满足感。

    “你把它丢哪了”

    他避而不答,“你恨我吗如果我放你走,你会去跟段清远如实交代吗”

    简小环闻言竟然扯出一个笑容,鄙夷又厌恶地嘲笑着他,“你怕了”

    “这个世上再没有可以让我怕的了。我担心的是你。”简之言低下头,看着她乌黑得纤尘不染的眼眸,“你这么聪明,最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不需要教你,但有时候太聪明,反而不好。”

    “你不用拐弯抹角地说话。”她吃力地坐起来,靠在床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是他们一次难道平静的谈话,她也不想破坏。

    “离开段清远。”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简小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让我嫁就嫁,离开就离开,我要是答应你,就太容易被打发了。”简之言淡淡地看着她,她竟然已经开始学会跟他谈判了。他心里微微发寒,也许简家最有魄力的不是他这个长子,而是这个被放养在外十年的小女儿。

    “我们家算是快完了,”简之言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虽然公司是父亲一手创办的,但近年来大伯那一边也出力不少,渐渐有了一席之地。现在他们的野心也越开越大,我的能力又实在有限,一直孤军奋战。本来,拉拢了段氏那一边熬过了一段时期,但没想到这是引来一匹狼赶走一群狗,这匹狼还是个中好手,野心勃勃,现在我们是举步维艰,困在悬崖边上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这么曲里拐弯地绕了半天,倒把我和你绕成一根线上蚂蚱,你是你,我是我,平时把我当筹码用,现在出了事,倒把我拉上和你站一起了,可笑的是,你才刚刚把我的孩子杀了”

    简之言面色不变,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悲怜,“你了解你的丈夫吗之前你连他是谁都能够忘了,单单还记得我这个哥哥,现在你想起来了,你敢说,你了解他吗他娶你,是因为你背后的简家,简家没了,他凭什么还要养着你,还有你肚子里血缘未明的孩子”

    她不想争吵的,但他说话太恶毒,“什么叫血缘不明难道你还要卑鄙地跟他说,我是简之环,怀的孩子是你这个哥哥的”

    简之言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笔记本,神情冷漠,“如果我把这个寄给他,打掉你孩子的就不会是我了。”他咬着牙,继续冷冷地说道,“说来你还得感谢我我替你做了决定。不然,到时最难做人的是你,不是我。”

    话音未落,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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