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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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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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之环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张开手臂,朝他扑去,“抱我回家。”

    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熟练地抱起她,没有走几步,她感觉到四周的注视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不要抱,你背我吧。”

    但是段清远没有背她,他目不斜视地大步离开医院,走到停车的地方才对缩在自己怀里遮住脸的简之环说道,“你忘了吗,你肚子里有小宝宝。”

    简之环努力地往他怀抱深处挤,没有回答。她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半夜的时候,她从梦里舒醒,旁边是正在酣睡的段清远。她悄悄起来,俯视他的脸庞。

    光线不是很好,她只能看清他大致的轮廓。这个陌生的青年就是自己的丈夫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跪在大雨里求哥哥救自己的那一幕。发生了那样惨烈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平静地看待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应该去自首的,简之环重新倒在床上,她窝在段清远旁边瑟瑟发抖。

    第二天,段清远却拿来一张早报放在她面前,“你看,凶手不是你。”

    简之环拿起报纸,上面写本城凶杀案的凶手已经在城郊码头被警方抓获,而凶手也供认自己确实杀了本城富商段谷。

    她看到下面写着段谷的死因是头颅遭受重击而导致颅内出血死亡。

    “这是真的吗”简之环放下报纸,整个人还在恍惚里。

    “都登上报纸了,还有假么。”段清远端出早点,放在她面前,“现在你不用再自责了。你的行为是正当防卫。”

    “段谷,段谷。”简之环不断念着这个名字,她脑中浮现出他臃肿的身材以及油头粉面的模样,她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了,他的身旁一直跟着一个年轻人。

    而那个年轻人,她慢慢抬起脸,看着段清远,“你是谁”

    他端坐在她对面,扯出一个笑,“我是段清远。”

    简之环知道自己问错问题了,“不,我问的是,段谷是你的谁”

    男人漫不经心地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我们有一场葬礼要去参加。不过,你的脚受伤了,不用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

    简之环尖叫了一声,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是你,是你把我送到段谷房间的”

    段清远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又弯下腰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报纸,哆哆嗦嗦地翻开报纸,找到了新闻附加的介绍,是一张段家的族谱。她甚至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段家长孙之媳。后面写着她的家族背景。

    原来她来自这么显赫的家族。一场强强联姻。

    简之环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错乱的影像纷纷扰扰闪过,“我一定把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不行,我要去把它找回来。”她站起来跑向门口,落地的第一脚,刺骨的疼痛从脚底心传来。

    “你要去哪里找回来”段清远拦住她的去路,“又一瘸一拐地去找你的哥哥”

    简之环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我,我要去见我哥。”简之环拉住他的袖子,“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她看到他面沉如水,一双眼睛却深邃幽暗,“今天有一场葬礼等着我去参加,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他把她按在座位上,“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听话。”

    简之环呆呆地看着他,她被他身上忽然显示出来的气势吓到了。他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她却有着莫大的恐惧,仿佛不听他的话,下场会很严重。

    门被关上,她听到了落锁的声音。他终究不是相信她的。

    简之环重新拿起报纸,她现在需要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现在她脑袋里都是一团乱麻。

    跟在段谷身后的年轻人是段清远吗她努力回忆他的样子,却永远朦朦胧胧,仿佛隔着一层纱一层雾。她一想起段谷,就想到那些血,几乎流了一地。

    流了那么多血,竟然不是致命的。

    简之环扔下手中的报纸,她抬起头看自己所处的房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是什么时候嫁给这个人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有这所房子,她仿佛这是第一次踏入。

    简之环拿起身旁的拐杖,慢慢走上旋转木梯,客厅里悬着一盏华丽璀璨的吊灯,远远看去富贵异常,这不是她喜欢的风格,而这里的装饰都显得富丽堂皇,简简直恨不得告诉踏入这里的每一个人,这所房子的主人是多么富有大方。

    深紫色窗帘垂到猩红地毯上,窗外是灿烂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来,遇到窗玻璃却又畏缩回去,她看到空气里的尘埃轻轻浮动着,喧嚣着所有的茫然与失意。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笃笃,似乎是一只啄木鸟在工作。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走着。简之环推开一扇门,她看到里面摆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本。

    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里面的书五花八门,从科学医书到文艺诗集,古今中外,一一收藏。她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本,她应该不是爱看书的人。

    退出书房,她越过自己昨天睡的房间,来到走廊的倒数第三个房间。

    是一间还没有动用的婴儿房。里面摆满了粉红色玩具,是一个给小女孩准备的房间。她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里面太干净了,近乎纤尘不染。

    门上挂着一盏风铃,关上门的时候铛铛作响,回旋在寂静的房子里。简之环靠在拐杖上,她觉得不开心。

    终于走到最后一间房子,她缓缓推开门,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她仿佛已经预感到了里面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一颗心跳得好快。

    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她看清里面的格局后,满心失望。

    只是一间被废弃的客房。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木床,然后几乎都是不用的杂物,堆满了整个房间。

    简之环沉默地关上门,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直到回到她昨晚睡觉的房间,她在里面看到衣柜里挂着自己的衣服,她才恍然,自己这是在寻找她已经就住这里的痕迹。

    除了衣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她以前就住这里。

    甚至,她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寻找她已经结婚的证据,没有,一个有用的证件都没有。她找不到自己的结婚证,也找不到身份证户口本,墙上也没有一张婚纱照。

    简之环颓然坐在地上,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简之环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

    简之环踮着脚跳到客厅一角的

 ;。。。 ; ;
第2节
    吧台边上,拿起一杯白开水,一口饮尽。

    她朝门口望去,期待着有人来敲门或者打开门。她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整个房子都回荡着电视导购小姐甜腻腻的又热情洋溢的嗓音。

    她觉得腻烦,一瘸一拐地走到电视下面的茶几,她似乎在那里看到几张影碟,翻开来却都是空盒而已,里面的光盘不见踪影。她沮丧地把它们放回原处,却在中间掉出一张照片。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清汤挂面,笑得恬静温柔。简之环拿起它,这应该是她的照片,但她将它翻转过来,却在后面看到一排刚劲有力的字迹。

    我最温柔的奇迹简小环

    她默念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试图想起名字的主人。

    “嗨,我叫简小环,跟你只有一字之差呢。”忽然她的脑海里滑过这句话,简之环捂住头,更多的声音汹涌而来。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阿姨说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呢。我是妹妹,你是姐姐。”

    “怎么办,我们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简之环想真够狗血的,她这辈子除了哥哥从来就没喜欢过任何人,怎么可能和她喜欢上同一个人,她忽然很生气,仅仅为脑海里的这句话。

    “姐姐,他说他昨天把你当做我了,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们。”

    为什么要原谅她什么也没有做

    可是,她慢慢放下捂住脑袋的手,她想起来了,这个叫简小环的女孩死了。

    就在她嫁给段清远的那一天,简小环独自坐上火车,然后用一件白色男式衬衫遮住自己割断血脉的手腕,火车到站的时候,她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

    是了,那一场婚礼,被报纸誉为盛世婚宴的强强联姻,她站在万人瞩目的中心,风光无限,却在第二天参加了一场惨痛的葬礼。

    简之环跌坐在地,她的头疼得仿佛有千千万万的蚂蚁正沿着纤细的血管蠢蠢欲动,一只一只地爬进来,爬到骨髓深处,她快要将所有的想起来,几乎一触即发,记忆的大门朝她打开一道缝隙,灿烂白光一闪而过。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一切又归为静止。

    简之环浑身无力地转过头,背后是一层冷汗。

    门被轻轻推开,男人看到坐在地板上的简之环,他大步走进来,“怎么坐在地上。”他伸出手要扶起她,简之环着魔般往后退缩,同时尖叫起来,“不要碰我”

    段清远修长的手僵在半空,他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盘膝坐在她对面。

    “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简之环抖着嘴唇看他,整个人战战兢兢,“我是不是有一个妹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是的。”他的平静反而让她更加恐惧,“她在我们结婚那天自杀了。”

    “她为什么要自杀”简之环眼神黯然下去,她说出口又不想他回答。

    段清远站起来,走到吧台端来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因为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温室里的花朵,简直不堪一击。”简之环看着面前还算陌生的男人,他的表现让人寒心。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段清远弯腰扶起她,“如果换做是你,我敢肯定你绝对不会就这样死去。”

    他很厌恶看轻生命的行为。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做那个失意人。”简之环被动地靠着他,心里却是愤恨不平。

    段清远将她安置在舒软的沙发上,“因为那时候你怀了我的孩子。”

    简之环面红耳赤地看着他,“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她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不容许你拒绝。”段清远摸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纯黑的眼睛,“既然上天将你送给我,我当然要欣然接受,包括这个孩子。”

    “我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段清远原本沉静的脸庞忽然生动起来,仿佛一片冰河在春风拂动下融化了,有碎光在浮动,她看着他的笑颜,觉得这样的他好看得让她失措,“我以为你要默默地忍着,一直到恢复记忆呢。”

    仿佛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竟然如此高兴。

    简之环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却又无端地不好意思,她以前是这样倔强的一个人吗

    “你应该去问你的哥哥。”段清远幽幽地说,他往后仰去,靠在沙发背上,“你忘了所有人,倒还记得你的哥哥。”

    简之环脱口而出,“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哥哥。”

    身旁的人没有动静,简之环转头去看他,他也正凝目看着她。

    良久,他才低低地问她,“我对你不好吗”

    蓦然,他又笑了,只是没有上次那般自然,“你连我都忘记了,怎么会记得我的好。”

    她一定是忘了,她在雨天里下跪哀求,她那个好哥哥却转身离开。

    不过,这样不好的记忆,她忘了也好。

    段清远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跟简之言和好如初。一对兄妹再怎么依赖喜欢对方,最后的结局还不是都一样。哪怕是没有血缘的兄妹。

    三天后,简之环站在简家门口。

    简之言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他一个大男人坐在女孩子的秋千上,倒也赏心悦目。简之环走到他面前,他才从思绪里回过神。

    简之环看到他的神色变了一变,似乎难以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会是她。

    “哥,原来那个人不是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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