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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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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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箩有些怒了,又不好当场发作,何况此时蒙可还两眼爱心地盯着变态男,做自我陶醉状态。田箩连忙一把拉过蒙可:“走,陪我到外头透透气。”
  蒙可被田箩挟持着,还不忘回头看变态男:“York,一起?”
  田箩一看变态男一副要接蒙可的话的样子,根本等不及他开口,一嘟嘴,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便看到他仿佛心领神会般低眉顺目。正满意之极地拉着蒙可要走,却突然一股蛮力把自己一提,整个人就被带出了房间。
  在她努力回望的视野里,只来得及听到蒙可惊呼的一声:“尤殿!”便被震天的音乐声盖了过去。
  田箩被紧紧地桎梏住,只能跟着尤殿,努力避开拥挤的人群,幽暗的灯光偶尔打到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田箩几番想要说话,却都被音乐声淹没了勇气。沿途有貌似相熟的女生,纷纷跟尤殿打招呼,他都只是全做不见,一路挤到死角,再无地方可去,田箩只得放开声音,只大声喊了一个“尤”字,便被一股大力一推,田箩几乎是整个背部瞬间贴上了墙壁,撞得生痛之间,便有热乎乎的吻落了下来。
  田箩用力地挣扎,尤殿一只手将她整个压到墙上,另一只手却托着她的后脑勺,吻得彻底。
  田箩也不过就挣扎了一会,便被他逮着机会,整个地入侵。
  尤殿的功力,绝对称得上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田箩被吻得全身发烫,便再也没了反抗的意愿。压着她的手逐渐放松了力道,夜店里的音乐快而震撼。田箩的心脏,随着音乐声,一抽一抽的难受,眼前的人有她所熟悉的味道,一种她无法抵御的味道。她只能放纵自己,伸出修长的胳膊,攀附住他的脖子,用以支撑自己身体的感觉,主动回应他的掠夺。
  尤殿却停了下来。撤了攻势,只在她耳边伴着音乐声放大了音量:“姐,不要再给我玩忽略的把戏。”
  从田箩的视野里看过来,只觉得他起伏得稍嫌急促的胸膛,正透露着不可言喻的性感与挑逗。触手皆是细腻的肌肤,田箩忍不住便收紧了胳膊,送上香吻。
  尤殿微微偏了头,吻便只落到他的脖子上。田箩贴得他很近很紧,发出不满的娇吟。他伸手环了她的腰,漂亮的脸蛋,贴得离她只有半分,呼出的气息很烫,语气却很冷漠:“少拿这套来打发我。”
  田箩瞪大了盈盈的美目,一副无辜之至的表情,带着甜蜜的性感与微微的挑逗,便这么看着眼前的人,也不说话。
  尤殿很困难地深深吸了口气,托起田箩的下巴,圈着她腰的手臂收紧:“我去了日本,你交了男友,我回国,你避着不让我见他,甚至不想让我知道。”一顿:“姐,你莫不是,真的打算,离开我,然后跟别人结婚?”
  田箩不答,只略略松开了一直圈着他的胳膊。
  尤殿眯了眼,俊俏的脸蛋在灯光下愈发深刻:“你,爱,他?”
  田箩盈盈的眸子里,积满了能化得开人的水汽,她柔柔的手臂穿过尤殿坚硬的胸膛,在他的身后交叉,整个人贴近他的怀里,呼着撩人的气息,娇嗔着送上香吻,甜蜜而挑逗。
  尤殿原本只有半分的距离,此刻便变成了零。立刻反客为主地开始侵略,抱着她的力道,紧得田箩有些发疼。
  直到田箩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东张西望着正逐渐逼近的变态男以及他旁边紧紧跟着的卡哇伊美女,才用力推开了尤殿,努力跟他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假装若无其事。
  尤殿不明所以,被推开后便皱了眉,警告性地睨了她一眼便又要向前。田箩只好指着他的身后,努力放大了声音:“你家的美女来了!”
  尤殿放开了田箩,顺着她的手势回头望,来人也正巧发现他们俩人,卡哇伊美女便高兴地冲着尤殿挥手。
  田箩一派正经地站在尤殿旁边,甚至轻松地跟着音乐摆起了身子,仿佛他们也不过出来享受氛围般地无关紧要。
  尤殿侧着脸,看了她好一会。直到来找他们的两人都挤到了他们旁边。
  “尤。”卡哇伊美女一开口,竟然是日本腔。两手便要挽上尤殿的胳膊。
  哟,看那样还是从日本跟来的。田箩也不知怎地,便扯开嘴角轻轻哼了一声。这一声极轻,却还是被人听了去。
  尤殿不着痕迹地躲开卡哇伊美女伸过来的手。只略略侧着头,盯着田箩仿佛极其愉悦般呵呵笑出声来。
  边笑,边拿英文跟变态男交代:“York,替我把我的日文翻译小姐照顾好。”照顾二字,用了极其暧昧的语气。
  田箩觉得被人看穿般的浑身是刺,只得撇开目光,无意中与变态男对视,发现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她瞧个不停。田箩也不知怎的心里一慌,便低了头。尤殿正巧也正跟卡哇伊美女道别完毕,抓了她就往外走。
  田箩跟着尤殿出了夜店,正想着不知这小太子要玩什么把戏,却见他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直盯到她好不容易褪去的热浪又再次袭来,便听见尤殿半带嘲笑的语气:“姐,不是不在乎么?”
  “啥?”田箩愣愣的。他该不是以为刚刚……
  有湿湿的吻,印在田箩的锁骨上。这一次,挑逗的角色换成了他。他抱着田箩,笑得无辜又可爱,轻轻的在田箩耳边吹着气:“姐,如果你忘了,今晚,我会让你记起来……”

  (18)

  记起来什么?
  有些事,过去不明白,如今明白了,便再也不能假装不明白。
  有些人,既然逃不开,便只能选择离开。
  田箩终是跟自家老爹说了要去加拿大读研的意愿。自家父母,本也是反对的,总觉得田箩才20岁,等大学毕业了再去深造也不迟,更何况,如此多的名校、国家,未必就非得去温哥华不可。偏田箩这次坚持得很。田箩一向乖巧懂事,大事上从来遵照父母的意愿,第一次如此坚持,事情又是正面积极的求学因素,田箩家的大家长也确实觉得没什么非拂灭爱女希望不可的理由,也就顺着田箩心愿,将就着答应了。
  事情一定下来,田箩便开始积极做筹备。唯似有意一般,筹备工作进行得极其低调,仿佛刻意避着某人。
  终究,纸包不住火。
  到毕业生送别会那天,正巧赶上尤殿学校组织毕业生参观她们校园,田箩作为母校毕业生,自然负责接待工作。原本田箩以为尤殿这小太子铁定不会来凑这热闹,结果老远的校车停下来一开门,就看到尤殿苏然俩人穿得跟春游似的,花枝招展地站在初夏傍晚融融的阳光里冲她笑。金色的阳光洒在尤殿脸上,便碎成了一点一点的玻璃碎片,刺得人眼都张不开来。
  田箩便急急地把脸撇开,再不看那屡阳光。在前头领着路,带小太子们晃了好大一圈校园,例行公事地介绍几个景点。这学校尤殿平时就没少来,估计路比她还熟悉。一路上田箩话并不太多,尤殿也沉默着,只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独独苏然一直兴高采烈,见着美女就吹口哨,嚷着一会要介绍这个一会要认识那个。
  其实真正要读这学校的就尤殿,苏然早已经注定了是要去医科大的命运。田箩偷偷瞄一眼苏然的肌肉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当大夫的人。
  迎面碰上系里的导师,上来吩咐田箩晚上毕业生送别会的事宜,末了看见尤殿,便笑着打招呼:“尤殿,今晚上也来参加送别会,感受一下什么是大学氛围,再有几个月,你也是咱们的学生了。”说着就仿佛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哈哈笑开,临走又拍了拍尤殿的肩膀:“一会有空到我办公室来,我最近有个翻译的活儿,里头好些生僻的词,学生们都译不出来那味儿,你给参详参详。”
  尤殿有别于其他外黄内白的小留学生,由于本身家族约束的关系,语言功底极好,很早便在圈内有些名气,水当当国家未来外交官的苗子。
  待得送走了这俩祖宗,田箩便被人拖着去彩排,直忙到晚上送别会开幕,才有功夫坐在台下,一边喝水一边啃零食充饥。
  台上“考四级”的小品正进行得白热化,毕竟是大学生涯中,最后的一次演出。许多学长学姐演得投入,台下同学们都笑成一团。
  田箩跟着笑得正乐,便看见尤殿由系主任陪着,从侧门进了礼堂。
  系主任领着尤殿往前排教师席走。田箩坐的工作人员座位恰恰便在教师席后一排,他们经过的时候,尤殿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看她一眼。
  田箩心里一沉,跟着便有细细密密的不安,一层一层,从心底里往外翻。
  田箩太过于了解尤殿,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田箩便一直知道他的雷区。迁就呵护忍让,田箩习惯做得太多,也因为习惯,戚戚然地,遵循一贯的模式,永远无法改变。
  这么想着,仿佛有些事,便再没什么在乎的必要,无所谓了一般。
  田箩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舞台上,正巧小品也结束了,换上退任的学生会长,后头跟着一众学校著名的乐队成员。台下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学生会长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一代人物,一举手,做了个平声的手势,台下就安静了下来。镇定自若地调了调MIC的角度,退任的学生会长轻声地说:“这首歌,我知道其实不应该在这里唱,但是,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音乐声响起,是张震岳的《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夜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的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声音并不是明亮而动听的男声,高亢中甚至带着嘶哑和些微的走调。
  田箩大一起,便跟在学生会长身边两年,从未听过他唱歌,据说,五音不全一直是他的死穴。
  五音不全的一代风云人物,此时此刻,认真地站在这个曾经的舞台上,唱最初也是最后一支道别的歌曲。
  台下的眼泪,逐渐在嘶哑的歌声中,掉成一片。
  相处了这些年,有过许多的曾经,却始终敌不过“再见”。
  终究,是要分离。
  田箩柔柔的一汪子眼泪,锁在教师席上背对着她的俊俏背影上。
  已经有女生,在歌声中大声叫着退任会长的名字,喊:“我爱你,我们永远爱你!”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眼泪,一直背对她的背影,侧了侧身,在一声声有节奏的“我爱你”中回过头。
  田箩努力地眨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隔着泪水的那张脸的表情。
  台上的音乐到了间奏,退任学生会长举着MIC,一手指着田箩所在的台下,依然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田箩,你,听到了吗?”
  一股明亮的灯光,合着四下响起的尖叫声,“唰”一下照亮了田箩。
  光太强,强到田箩四周的景物,迅速地隐去,再也看不见。
  强到田箩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夜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的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歌声再次响起,有越来越多的声音,随着五音不全的主调,唱得越来越大声,最终整个礼堂,都响起了和声。
  灯光逐渐灭了下去,教师席上原本熟悉的背影,已经不在。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田箩跟着大家的歌声,大声的和着。
  最终,仍是没有看清,那张曾经的脸上的表情。
  似乎一切便都在预料之内,毕业生欢送会后不到一个星期,田箩被单独叫到了校长室,不是辅导员办公室,不是系主任办公室,是校长办公室。由校长大人亲自告知,她去加拿大的申请,碰到点不大不小的材料审核问题,也许会被搁浅了。
  田箩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轻声地道了谢。出得校长办公室,她也并不急着去哪,便随意地在图书馆边上的长凳子上坐下,托着腮发呆。
  果然,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早有预料。怎么办呢?他一贯是这样的,就如小时候是一样的。要顺从么?假装自己其实并不真的很想离开?
  这么胡乱想着,电话便响了。接起来,那边传来尤殿的声音:“姐,别人给送了两张郭德纲相声的票,今晚陪我去听相声?”非常若无其事。
  其实自毕业生欢送会后,田箩便没见过尤殿。他向来很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对田箩表示好感。何况还是这样公众且出尽风骚的方式来表达。田箩预期过会有一阵子的冷战,只没想过,这个冷战结束得这样快,且这样残酷。
  田箩沉默。
  电话那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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