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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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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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狐哲也道:“我也会自西边调粮接济,同在草原,大灾当前,自当彼此扶持。”

  褚天生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裴初冷眼旁观,心知此时稍伸援手,正是拉拢双头堡的好机会,只是他一向瞧不上

  外族之人,更何况褚家兄弟本是风人,却跑来燎境经营,素来为他所不耻,便也不屑示好,冷冷地不作声。

  杨棹雪无心多等,当即便上马告辞。李烬之忽高声道:“覆舟,到了凤陵,告诉阿宿一声,让他也过来。既要立盟,不应绕过容府。”

  米覆舟应了一声,便随杨棹雪杨守律等人策马西去。

  秋往事却颇觉讶异,想不透李烬之为何特地叫来王宿,想要询问,忽见杨守一似有深意地向他瞟去一眼,顿时起了戒心,心思一动,以释卢语小声问道:“五哥,你为何叫六哥来?”

  李烬之留心着杨守一的反应,见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知他果然未听懂,便以不甚纯熟的释卢语答道:“杨老宗主何等身份,岂会轻离凤陵?且又显然存心留在外头不愿回去,这是为何?”

  秋往事面色微变,低声道:“凤陵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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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六十一章 余烬(下)
  李烬之低头凑到她耳边,面上带着亲昵的笑,看来仿佛正与她说着情话,小声道:“我想并非有变,而是即将有变。或许有什么事,他在时不方便发生,因此才特地离开。”

  秋往事甚少与他人前亲密,此时靠得如此之近,颇有些窘迫起来,又惦着王宿,不免有些又是焦躁又是恼怒,发泄似的瞪他一眼道:“与他身份相背的,必然不是好事。六哥不知如何,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

  李烬之原本倒并无其他心思,被她含嗔带怨地一瞟,反倒心下一酥,越发凑近过去,伸手去捉她手指,嘴上不免仍要腾出心思答道:“不碍,他既放心杨棹雪和南城回去,可知不会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变故。我又交待了覆舟,这小子虽说有些迷糊,紧要关口,义气还是讲的,有他看着,逃命总是不难。有瑕又是名人,阿宿也颇有背景,杨家不管图谋些什么,总不会轻易为难他们。”

  秋往事略微安心,点了点头。米狐哲见他们两人形容亲密,颇不是滋味,清清嗓子道:“既然说定了,那咱们便等着火灭,一块儿去双头堡商议善后。眼下无事可做,大家也都累了,先回营地休息吧。”

  说是营地,也并无栅栏帐幕,不过是在一串相连的小山包上清出些空地,数千人拥拥挤挤地聚在一起,各自觅地歇息。秋往事一行到得山下,虽远远就觉上头人声嘈嘈,都未睡下,却是黑漆漆一片,不见些许灯火,想必是皆对这场大火心有余悸。

  李烬之大致一算,知米狐哲招来的人数已多过双头堡,且皆是精壮,山头高处皆被他们占据,显然实力优胜。又想起他先前营救之中曾动用鹰鼠,显然本应在米狐尝势力之下的索狐、漠狐两家也颇有他的渗透,可见即便在东漠,他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米狐哲不知是否不想露底,只说人多杂乱不好休息,除去褚家兄弟自去同双头堡众人相聚,其余诸人皆由他领至较远处一个无人山头。众人也皆累了,便各自寻地方歇下。杨守一携着杨家子弟便安顿在山脚背风处。秋往事虽知走得再远也难逃他耳目,却仍不欲同他呆在一处,便拉着李烬之往山头上爬去。丘顶微凹,竟然有些积水,虽不甚清澈,可对刚自火海中闯出来的人来说,却也足以惊喜。

  秋往事美美地洗了洗脸,唤李烬之道:“五哥,你也洗一把,今日熏得够呛。”又瞟见他左手上缠的纱布,知他不便触水,便欢欢喜喜地拉他过来道,“我帮你洗。”

  李烬之倒怔了怔,尚未反应过来,已觉她的手撩着水清清凉凉地泼在面上,指尖在颊上蜻蜓点水地一触而过。她的手并不十分柔软,掌中有长年握刀留下的茧,指上也留有深深浅浅的伤痕。动作也并不周到,一时轻,一时重,中间眼鼻处洗了又洗,边角处却连水也不曾沾到。可李烬之仍觉享受,舒坦地闭上眼,水泼在面上,只觉如饮甘泉,一丝丝甜到心里。

  秋往事撩了十来捧水,觉得应当够了,也没有干净布巾,便甩了甩手胡乱替他抹去水珠,总觉还缺了什么,心念一动,忽拉他坐下,利落地脱去鞋袜,自己也脱了,同他一起将双脚泡在水中。

  水坑不大,两双脚放下去只得紧紧挨着。秋往事双手向后撑着,微仰着头,脚趾有意无意地蹭着李烬之脚跟,嘴里轻轻地不知哼着什么曲调。”

  李烬之面向着东边,自丘顶望去,但见远处火光憧憧,如长长一条烧红的烙铁,映得半天通红。秋往事披散着长发,悠悠闲闲坐着,虽衣衫褴褛,神情却是自在,却别有一种潇洒滋味。夜幕中看去不似平日般清晰得扎人眼目,映着背后红光,倒有些柔和的暖意。他静静望了半晌,笑道:“怎的这般好心情?”

  秋往事晃着脚尖轻轻拍打着水面,声音也清得像水,悠悠道:“我自来了燎邦便一路倒霉,难得有个无病无痛又什么也不必做的太平晚上,你又在,又没旁人打扰,做什么心情不好?”

  李烬之向山下瞟一眼,叹一口气,轻笑道:“可惜啊,打扰来了。”

  秋往事向下一看,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向上爬来,待靠近些,隐约认出是米狐哲,顿时皱眉,撇嘴道:“他就看不得我有片刻安宁!”说着跳起身道,“五哥你呆着,我去撵他走。”

  一溜烟下到山腰,迎上米狐哲,正气鼓鼓地欲开口,却见他神情颇为肃穆,一时倒收住了口,怕他真有什么要紧事。

  米狐哲见了她,只淡淡点了点头道:“我正要找你,跟我去个地方。”

  秋往事皱眉问道:“做什么?”

  米狐哲微微笑了笑,似有些苦涩之意,低声道:“不会耽搁你太久,片刻便好。”也不待她答应便转身向下走去。

  秋往事见他神情不同以往,心下有些讶异,略一迟疑,仰头对山顶说了一句:“五哥,我去瞧瞧,一会儿就回。”便匆匆追着他下山。

  米狐哲一路沉默,让秋往事心下也莫名沉重起来。行不多远,到得山脚一个低洼处。洼内芦草丛生,想必原本是个水洼,此时已被草木灰填满。米狐哲卷起裤管,踏进灰土淤积的洼内,一面弯腰往草丛内拨着,一面道:“帮我寻些鸟羽,这儿该有不少。”

  秋往事怔了怔,问道:“要鸟羽做什么?”

  米狐哲直起身,回头望着她半晌不语,直到她又皱起眉来,才道:“今天是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秋往事吃了一惊,高呼起来。忽又一怔,面色僵住,呆了半晌,缓缓抬头向天上望去,却见黑压压一片,浓烟遮蔽,哪里看得见半点星月。

  米狐哲也仰起头,涩然笑道:“我也糊涂了,这几日都不见月亮,竟把这个日子忘了,听旁人说到才记起来。”又弯下腰,在洼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扒开草丛细细寻觅。一眼撇到一枚嫩黄的采羽,小心地拾起来,吹去灰尘,收入腰囊内。

  秋往事似还未回过神,仰头望着天空,小声道:“八月十五;又一年了……”

  “即望山之变,算算已是五年前。”米狐哲低声道,“听说你们风人习俗,逝去之人若心有挂碍,年年祭日便需烧些鸟羽,助他魂魄化翼,趁风上天,尽早转世。此时也寻不到许多,能凑多少便多少吧,不知你们对数目可有讲究?”

  秋往事低下头,双眼直直地不知望向前方何处,出神地喃喃道:“八月十五,八月十五……”忽似被什么刺到,低呼一声,转身便往回跑。

  米狐哲吃了一惊,叫道:“你上哪儿?”

  秋往事停下脚步,转身负手行了一礼,正色道:“多谢心意,我姐姐枢痕已消,今年碧落节便会转世,用不着鸟羽了。”

  米狐哲浑身一震,面色僵住,眼神顿时散乱起来,似失了魂,半晌方磕磕绊绊地低喃道:“她、她要走了?连魂魄、魂魄都不留了?我一直、一直觉得她还在,就在你身上,我一看你便能看到,我明明能看到,明明能……”

  秋往事见他失魂落魄,显是真情流露,心下也不禁感慨,走回他身前伸出手道:“给我。”

  米狐哲恍恍惚惚地望着她,问道:“什么?”

  秋往事点点他腰间:“羽毛。”

  米狐哲顺从地摸出鸟羽,呆呆怔怔地递给她。

  秋往事插在腰间,说道:“你一片心意,我替她收了,将来会带回她碧落树前埋下。我们当日救你,不过机缘巧合,此后种种变故,也无从预料,我们虽失了太多,也未必全无所得,所以是非对错都不必再论。姐姐已安心了,我也放下了,你也不必再挂怀罢。”语毕顿觉轻松不少,素来一见他便心中烦躁,此时却平平静静,光明畅朗,似是块垒全消,畅然一笑,便回身跑去。

  米狐哲愣愣望着她隐没在黑夜中的背影,不言不动,久久伫立。

  李烬之在山头等着秋往事,初时还没什么,哪知等来等去总不见她回来,不免也犯起了嘀咕,虽料她不至有什么危险,却终究七上八下。刚起身欲下山去寻,却觉她远远奔来,这才安了心,又坐回原处。

  不片刻秋往事便一阵风奔上山头,背上背着一捆长长短短的枝条,手上还晃晃荡荡地提了些什么。李烬之正欲询问,便见她兴高采烈地晃着手中之物,笑道:“五哥,请你吃肉。”说着将手中之物抛过去道,“帮我洗洗。”

  李烬之接到手中,只觉软糊糊的似是质地颇嫩,也不知是什么肉。看她兴致勃勃地放下枝条张罗着点火,只觉摸不着头脑,见她自米狐哲处回来竟如此高兴,不免有些闷闷,自己也觉无理,便故作轻松地笑道:“米狐哲同你说了些什么?你每回一见他就臭脸,这回倒这等高兴?”

  秋往事停下手上动作,抬头望向他道:“他是来提醒我,今天是八月十五。”

  李烬之顿时面色一僵,下意识仰头向天上望去。秋往事“噗哧”笑道:“同我一个反应。”

  李烬之见她竟在姐姐祭日如此有说有笑,倒反而担心起来,关切地望着她道:“往事……”

  “别紧张,我没事。”秋往事挥手笑道,“你可知我为何高兴?”

  李烬之缓缓摇头,等她回答。

  秋往事抱膝坐在地上,迎着微风轻仰起头,说道:“因为方才我听说八月十五,最先想到的不是即望山,而是那日你离开凤陵,我同你约下一月归期。当日不曾明说,其实我是想要你回来,同我一起过生辰。”她收回视线,迎上他讶异的目光,朗然笑道,“今日是我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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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烬之愕然失语,怔怔望着她,眼底渐渐泛上一层水雾。半晌刚动了动唇,尚未出声,秋往事却又自顾自堆起柴禾,张罗起生火来,一面冲他挥手笑道:“五哥,别站着,快洗肉,再慢可便过了今日了。”

  李烬之看着她忙忙碌碌,忽有一丝极纯粹的欢喜自心底滋生出来,如一星烛火幽幽地亮起来,越烧越旺,直至满满地充斥胸口,映得心底眼底皆是一片光明。

  秋往事见他不动,忽一拍脑袋道:“啊,是了,你不能碰水。我来洗,你来生火。”

  “没事。”李烬之回过神来,朗然一笑,单手提着肉放入水坑内搓洗。

  秋往事见他左手纱布上斑斑点点地洇着发黑的血渍,不免皱眉道:“五哥,你这伤好像不轻,可要紧么?不如我去找杨老头儿讨些药,替你换换?”

  李烬之虽觉药性渐过,伤口又火辣辣地痛起来,整条胳膊皆重重地抬不起来,略一犹豫,还是决定不在此刻告诉她,摇头道了句“无碍”,便岔开话题道:“这是什么肉?似没见过,倒是肥嫩。”

  秋往事眼珠一转,抿着嘴直笑。

  李烬之见她神情俏皮,拎起大致洗净的肉团凑在鼻前嗅了嗅,故作叹息地摇头道:“看来不是什么好肉。”

  秋往事嘻笑道:“方圆百里的活物不是焦了便是跑了,剩下的实在不多。我想来想去,只得四种。一是鹰,咱们不能吃;二是马,宰一头未免大了些;三是米狐哲的白狐,不知藏在哪里,实在难捉;四嘛,嘿嘿……”

  “四便是漠狐家的鼠,数量既足,大小也合适,更不难捉。”李烬之盯着暗红的肉团左瞧右瞧,叹道,“看不出一只鼠身上还有这许多肉。”

  “那漠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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