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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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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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不碍!”沈璨恨恨地望着中路剩下的小半不知该进该退的井天兵,烦躁地空甩着马鞭,“他们若真叫显军一口吃了,咱们后头的戏可就唱得费力了。”

   “不至于的。”季无恙纵马一路小跑着自后排插上前来,一面眯眼注视着前方一面接口道,“井天兵再孬,好歹总是骑兵,怎也不至于叫步兵给灭了。其实如此正好,你等着瞧吧,他们保准一会儿便将显军勾回来了。”

    沈璨斜瞟他一眼,挥挥手粗声粗气地道:“得了得了,你且回后头呆着,显军真过来了可没地儿让你逃。”

   “我大小总也是个将军,难不成还能一世躲在人后?”季无恙朗声一笑,一派斯文的面上难得现出几分豪气,倒也颇有了几分军人样子,“今日是咱们顺风,出不了事,我便在前头留着,也多少尝尝厮杀的味道吧。”

    沈璨眉头一皱,还欲反对,秋往事却已笑道:“也好,你既入了武职,总也不能白穿了这身盔甲。一会儿你跟紧我便是,横竖我手多,匀两只出来罩着你也费不了什么事。”
季无恙大喜,连声称谢。三人一时说说笑笑,面上虽是一派轻松,却也都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前方战局。

    双方的距离转眼便已拉近。井天兵全速疾驰着,倒也颇有一往无前之势。显军却早认定对方皆是不识战阵的乌合之众,虽是以步军迎战骑兵,却也浑然不惧。眼见井天兵看似声势十足,实则阵型散乱,全无章法,呼喊得嘶声竭力,一看便知是初历战场,怯极而狂,并无半分底气。显军立刻拉开阵势,前排矛兵齐齐掷出手中长矛,带出一片凌厉的破空呼啸之声。

    数千长矛带着穿岩透甲的劲力从天而降。冲在最前的井天兵全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迎向末路。惨呼声中,前排人马登时齐刷刷倒了一地,几无漏网之鱼。后排之人不及反应,互相牵绊踩踏之中又自死伤无数。三万显军乘势而上,硬生生冲入对方中军阵中。   

    风中立时带上了血腥气,士兵的眼中也被染上红色。井天兵全未发挥骑兵突袭的长处便已被人近身缠上,在敌人数倍于己的压倒性兵力之下,甫一接触便已节节败退。强撑出来的勇气如卵触石,转眼之间便被击得粉碎。前队之人尚在勉强抵挡,后队见势不好,早已掉转马头奔逃起来。溃势一起便无可阻遏,显军尚未使出力来,井天兵便已先自己软了下去,全线败退。好在众人皆是骑兵,一跑起来显军却是追之不及,因此虽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死伤却总算不甚惨烈。

    显军眼见敌方溃退,哪里肯放,明知追不上也仍是卯足了劲衔尾狂奔,喊杀之声震彻天地,转眼便已追入容军阵中,迎面便要撞上留在原地的止戈骑。

    秋往事留意着李烬之的旗号,依他的指令率队装模作样地略作抵抗,便且战且退地徐徐向侧后退去,不动声色地在显军右翼拉开阵势,与右路的李烬之遥相呼应,左右包抄,不知不觉间已将显军围在中间。显军高歌猛进之下哪里看出他们与中军的区别,一门心思追击溃兵,却浑不知自己已在他们左右张开的铁钳之中越陷越深。

    李烬之见显军已有半数陷入圈中,阵势也在追击之中渐渐散乱,知道时机已至,当即一声令下。战鼓声骤然响起,突兀地截断了场上种种杂乱的轰鸣,三千铁骑齐声爆喝,再不客气,反守为攻,尖刀般自显军左右两翼直插而入,锐不可当。

    场上气氛骤变。士气正盛的显军便似在兴头上被人当头一棍,一时间懵然不辨东西。前军后军早已在疾奔之中拉开了距离,首尾难顾,一众将领尚未摸清发生何事,大军已被狠狠地拦腰截断。

    中计!这两个字在显军心头一闪而过,高涨得仿佛无坚不摧的士气如此轻易地被瓦解。恐慌自中部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后蔓延,无可抑止的混乱应运而生。后队之人眼睁睁瞧着面前仿佛自天而降的敌军,一时不知该进该退。前军则一抬头便发现自己竟已陷入包围,四面的敌军虽仍是穿着黑一块白一块斑驳不堪的可笑铠甲,却似忽然间脱胎换骨,阵线稳固得坚不可摧,借着马匹的冲力轻而易举便将自己压得全无还手之力。

    本在没命奔逃的井天兵忽见形势巨变,一时也茫然不知所措,眼见身后的威胁似已越来越弱,也都渐渐缓下马速回头观望。混在其中的止戈骑趁机齐声发喊,高举着旗帜回头向显军阵中冲去。井天兵缓过一口气来,惊魂略定之下,见身边不断有人转向回跑,耳边又只听“显军中计啦!”、“为皇上报仇”等语,便也稀里糊涂地跟着掉头冲去。跑着跑着,方渐渐明白原来己方不知何时竟已占了上风,方才气势汹汹的显军此时竟是灰头土脸,一片惶恐。这下众人顿时声气一壮,想想先前的狼狈,皆有扬眉吐气之感,齐声高呼着冲杀过去,有仇报仇、有气出气起来。

    显军四处冲撞,寻隙突围,却只找看似人少的东西北三面,全没向人多势众的南方井天兵处打主意。路越走越窄,阵势越压越紧,眼见走投无路,众人也都红了眼,拼了命,不顾一切认准了北方全力冲击起来。被隔在外围的显军趁势伸出援手,两下夹攻之下,北边的敌军阵线终于被一举扯破。好容易抓到一线生机的显军立时全线压上,崩塌一般向北狂涌而去,没命奔逃。几万大军整个乱了套,将领叫不应士兵,士兵寻不到将领,总算人人皆一心向北,虽已是阵势全无,却还未至分崩离析、全线溃散。

    止戈骑并不迫得太紧,策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显军左右两侧,打着呼哨随手砍杀,如猫戏鼠。井天兵倒是来了劲,一路穷追猛打,东一拨西一拨地直插入敌阵中去四下乱冲。总算显军一心逃命,也无人有心思同他们纠缠,井天兵肆意冲杀,十几个人便敢在敌阵中呼啸来去。

    显军一路退入大营,立足未定便已被容军轻而易举地攻破。营寨被肆意冲撞焚烧,毁损殆尽,随军粮草也被或是抢夺或是践踏地一扫而空。显军更是绝望,士气彻底崩溃,小半之人便在一片狼藉的营寨中痛哭失声,就地摘下头盔,弃刀投降。剩下的不足两万人仍是没头没脑地继续向北奔逃,却也不知能逃到哪里。追杀一直延续到午后,显军的尸骸自南而北铺了一路,马蹄踏处溅起的尽是鲜血。

    秋往事带着百来号人冲在前头,自左而右、自右而左,随心所欲地也不知将敌阵贯穿了多少回。正自打得兴起,却忽听见身后传来悠长的收兵号角声。她微一怔愣,抬头一看方知竟已追出了数十里。季无恙满面的汗水血污,神情亢奋地几乎有些失控,喘了几口粗气,恨恨地一拍大腿道:“可惜、可惜!再往前就有可能撞上卢烈洲了,不然咱们今日便能打通出云关!”

    秋往事也满心不甘,四下一望,隐约见得李烬之便在敌阵对面。她一下跃上马背,远远冲着他做了个手势,也不担心他瞧不见,便一挥手,又带着人向前冲去,一面回头道:“咱们赶到他们头里去,再截他们一回,完了再逆阵杀回来也便算是够本了。”

    沈璨等皆不甘心就此回去,巴不得一声,挥舞着长刀高喊着跟上。显军斗志全无,被他们当头一冲,几乎表要就此崩溃。秋往事在阵中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靠近她身边之人一片一片地倒下,全无还手余地。

    眼见显军四下溃散,秋往事正欲率队返回,却忽听身后响起一阵突兀的马蹄声。她心中一凛,回头一看,只见北边烟尘滚滚,正自气势汹汹冲来的,竟只有一人一骑。那马显是名种,快得异乎寻常,眨眼之间便已奔近。马上之人身披黑甲,高大得铁塔一般,正是卢烈洲。

    秋往事见状大喜,大笑道:“哈!卢烈洲疯了,竟一个人跑回来。咱们上,去捉他个活的!”
  
    季无恙忙阻拦道:“他单骑而回,必有所恃,咱们已是大胜了,还是先退吧。”
  
    秋往事回头一望,见李烬之带着人便在不远处,也正加速向这边赶来。她更是定下了心,满面兴奋地道:“你往远处看,可是隐约有些烟尘?显是卢烈洲追上那伙井天兵,发现有诈,便立刻带了些人往回赶。可他的马快,把别人甩下这么远。这会儿他横竖就一个人,能恃什么?李将军也过来了,咱们捉了他再走也尽来得及。”
  
    沈璨等也正在兴头上,此刻更是亢奋不已。众人发一声喊,便迎着单枪匹马的卢烈洲疾冲而去。

    风又劲又疾,吹得面颊生疼。秋往事微眯着眼,紧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黑影,沉声道:“咱们别靠近他,先拿弓箭同他耗着,待李将军上来了再说。”
  
    沈璨等应过一声,当下偏转马头,向卢烈洲侧面绕去,一面拧身挽弓,一通乱箭向他射去。
  
    卢烈洲面色黑沉似铁,眼中一片冰冷,却又偏似随时能喷出火来。上百箭矢自各个角度劈头盖脸地射到,他却冷冷一哼,看也不曾多看一眼,身形一躬,陡地一甩马缰。座下白马昂头一声嘶鸣,猛一发力,四蹄翻腾如飞,竟在疾奔之中又将速度硬生生提高一截,冲着迎面而来的箭矢竟是毫无怯惧之态。卢烈洲一声爆喝,六尺挑月刀一抡,带起的劲风便已刮得漫天箭矢七歪八斜。他舞着刀幕游刃有余地击破箭幕,携着惊人的气势飞快地逼近秋往事众人。
  
    秋往事早知箭雨奈何他不得,本想保持着距离同他慢慢磨着,却未料到他的马竟如此神骏,越奔越快,顷刻之间便已追近。她率队数度变更方向,双方距离却仍是越来越近,眼见甩他不掉,又瞥见李烬之已跟了上来,便索性一挥手,示意众人散开围住他,自己则带着沈璨一掉马头,当面迎去。尚未转过身来,四枚凤翎已先破风而出,两枚取他双眼,两枚射向马眼。
  
    卢烈洲来势不减,抡刀便磕。秋往事早有防备,四枚凤翎陡地转向,两枚向下一沉,向马腹下划去,另两枚随着他刀势而转,贴着刀杆直向他十指削去。
  
    卢烈洲却不松手,直到刃口触及肌肤的刹那,方一个着陆分枪,猛地抬指一扣,疾若闪电般正将两枚凤翎死死扣在刀柄上。秋往事知道不好,忙收回枢力,果然但听“叮叮”两声脆响,精铁打就的凤翎如同薄瓷一般在他指间轻而易举地碎作两截。与此同时,他猛一勒缰绳,拎得座下战马人立而起,长刀顺势在马腹下一扫,磕飞了剩下的两枚凤翎。
  
    秋往事与沈璨趁机逼到近前,双刀齐出,不让他的马踩回地面。被磕飞的两枚凤翎打了个盘旋,又绕到后方刺向马臀。
  
    卢烈洲沉喝一声:“来得好!”,双腿猛地一夹。那白马如通灵性,前足犹在半空,后腿便是一蹬,凌空高跃而起,在二人刀势未至之时硬生生自两人之间挤了过去。卢烈洲则头也不回地以刀柄向后一抡,护住马匹,刀尖顺势横扫,已向同他错身而过的秋往事斜劈而去。
  
    秋往事被刀风逼得几乎睁不开眼,却也浑然不惧,不闪不避,迎着铮铮锋刃猱身而上,凤翎随心而动,卢烈洲露于盔甲之外的面门咽喉顿时尽在银光笼罩之下。另一侧的沈璨也已欺到身前,猛力向他后背劈去。同时又听铮然弦响,一支白羽黑箭仿佛凭空冒出的一般,尖啸着自秋往事腋下穿出,直射他胸前。
  
    卢烈洲对着数道致命攻势,嘴角却泛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只听他爆喝一声,挺直身形,左臂在身前一拂,护住面门,右手挺刀,劲力不减半分,仍是斜劈秋往事侧肋,对于当胸射到的箭与背后劈来的刀竟全然不管不顾。
  
    秋往事本欲趁他被迫回防之际逼上前去进攻,岂料他竟毫不退避,直似欲同归于尽一般。她心中陡地一凛,似是想到什么,尚未分辨明白,浑身已警觉大起,想也不想便猛一勒马缰,同时左脚一蹬,翻离马背,整个人抓着马鞍挂在战马一侧。
  
    沈璨见卢烈洲竟只顾盯着秋往事,全未防着身后,只道他自觉走投无路,情急拼命。眼见天大的功勋唾手可得,他只觉一阵激荡,连手中的刀都微微颤抖起来,忙深吸一口气,也不管留不留活口,大喝一声:“纳命来吧!”,倾尽全力的一刀便重重劈在卢烈洲背后。
  
    狂喜之意方在沈璨心中冒出头来,却听“铛”一声巨响,他陡觉右臂一麻,那一刀竟似砍在铁墙之上,巨大的反冲之力撞得他浑身一震,几乎跌下马去。他又惊又骇,慌忙稳住势子,抬头看时,正见李烬之射来的箭也在触及铠甲的瞬间歪歪斜斜地弹了开去,秋往事正翻至马侧,堪堪避过横扫而来的一刀,而卢烈洲则毫发未损,那一刀一箭竟只在他铠甲上留下两道浅浅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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