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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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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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过几个小时,他的困倦还在脸上挂着,我心疼的揉着他眉间那两条竖道,“就这样吧,江佑,听妈的,结束了不做了,她和爸退休。”

我也转变了想法,这么难借,怎么能任着他四处碰壁。江佑骄傲,不喜欢受制于人也很少对人低声下气。昨天我打借钱电话时,觉得自己矮到桌子腿了,隔着一条电话线没看到对方脸色,已经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他跑了这么久,看的脸色还能少了。

“不行。”他果然急了,身上变得硬梆梆的。

“妈说了,听她的吧,”我强迫着把他皱成一团的眉毛推开,“以后咱们多孝敬他们,你把麻辣烫的生意做好了也一样的。”

“不一样!”他拿开我的手,眼里带了怒气,“餐馆是林家的是你的,谁都不能夺走,我要是摆不平这些事由着他们算计你,不如直接弄死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江佑的女人不能惦记,我的生意也别想染指。”

他的声音有点高,真吵,我揉揉耳朵,“知道知道,可咱们要看清现实对吧?你也说了,大家都在这圈子里,以后还要打交道,谁都不愿意得罪人。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们男人间的事也不想掺和,我只是心疼你,不愿意你四处求人。”

江佑软了下来,把我搂在怀里不说话了。

“起来吃早饭吗还是想再睡会,要是再睡我陪着,不睡就起来吃早饭,我做了三明治,很美国。”

江佑很捧场,把我做的三明治都吃了,吃完他开始换衣服,说还要出门看看。

“我陪你?”我给他拿来外套。

“不用,你去上课,我去新店那看看。”

我为他系上扣子,吻吻他的喉结,“就按妈说的办吧,别再去求人了。”

坐在课堂里,我不能专心,总是怀疑那小子又去到处借钱了,江佑什么都好,就是这股拧劲上来,让人头疼。从骨子里,我是有些怵他的,太强势的男人不好驾驭,他总说我是菩萨派来镇着管着他的,可我明白,能管他的人绝不是我,是谁,不知道。

心神不定的坚持到下学,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背景音里很安静,不象新店装修现场的环境,我故作好奇的问道:“在哪个温柔乡呢?”

江佑平日免不了去夜总会洗浴中心应酬,开始我总揪着心,回来反复审。他说,宝贝,你不用问,我江佑这辈子什么错误都有可能犯,唯有生活作风这条不可能,要是犯了对不起我死去的妈。

我不信自己的魅力,可信婆婆她老人家的威力,温柔乡这事就成了我取笑他的代名词。

“你打车过来找我,东江边。”他的语调很平稳,可稳得我心慌,他对着底下人吩咐事情时才会这个语气,不容质疑的。

看的出来,他在这个位置坐很久了,地上一圈烟蒂,粗略数数也有几十个,我坐过去,他还在看着眼前的东江水,人有些发愣。{奇}我拿不准这小子想什么,{书}别是气疯了要投江吧,{网}想完马上骂了自己一句缺心眼,我这林家传人还没怎么样,他更犯不上了。

秋日的江水带了些寒意,小风吹来凉嗖嗖的。我竖起领口,找了个话题,“今天影楼打来电话,让咱们去取照片,你看几时有空陪我去吧?”

江佑收回目光,看我一眼,“蕾蕾,你相信我爱你吗?”

我后脊梁有点冒凉气,这话听着怪呀,于是咽咽唾沫,“你说什么呢,我从没怀疑过,我妈要说我不是她亲生的,你说我信吗?我信她也信你。”

“这就对了,”他掐掐我脸蛋,“记住了,我爱你,永远记着这句话,永远记着。”

“江佑,你什么意思?”

他忽然把我搂得紧紧的,差点勒死我,低声呢喃,“宝贝,记着我爱你,一定记着。”

这小子太反常了,简直不象他了,他的沉稳他的猴急他的嬉皮笑脸我全部熟悉,唯有今天的软弱,我全然陌生。

我费老大劲才挣开他,“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实话,出什么事了?”

此刻的江佑恢复了常态,站起身拍拍,“陪我吃饭去,饿了。”

我知道下面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了。

看着他风卷残云的干掉一大碗面,我笑着递上纸巾,“几天没吃饭了?”

他不挑食,可很少胃口这么好,少年时的江佑一人能吃全家的饭,现在做了餐饮整天吃喝,对食物的兴趣倒不如我了。

“蕾蕾,咱俩的婚礼先取消吧。”他低头擦着嘴角突兀的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你不娶我啦?”

他狠白了一眼,“刚才怎么跟你说的?瞎想什么?我借到钱了,不过还差些,算算咱们办婚礼要花的十几万也能凑上,这婚宴先欠着,到时候还你一个更风光的,我说了要大张旗鼓的娶你,绝对算数。”

我笑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反悔呢,行,摆不摆酒都行,反正我认准你了,要是敢不娶,拿刀剁你去。”

臭小子吃饱饭,有了底气,“剁吧,不过剁了我你也得抹脖子陪着,咱俩到了阴间接着当夫妻。”

没见过我们这样无聊的人,好好的人世不呆,去阎王爷手底下混日子。

把我送回家,江佑说去医院看爸妈。我在家把管的帐都拿了出来,他说所有的钱都收回来赎那张借条。我想自己也要出些力,可怎么找也没有能贡献出来的,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镇店之宝上。我给孙玥打电话问她认识有钱人吗,把这包帮着出了手,换不回原价亏点也行。她说,那包太奢侈,能接下来的人得有实力,让我别急,多问些人寻个高价。

我说,别高价,有人要,八折就卖。

看见夏晨曦时,我想起他那个宝马小跑,主动问他认识富婆吗,我有个包想卖。

夏晨曦对我的托付很重视,他说,拿来我看看,要是不错,我收了送我妈。

中午我特意跑回家取了一趟,请他过目,“这包没用过,是全新的。”

这包真没见过人,太贵了,找不到配它的场合,给孙玥用时她严词拒绝,说太大牌了,放她手里人家也说是A货,倒不如她现在用的正品达芙妮。

夏晨曦看看一应小票,“跟我转账去吧。”

我差点热泪盈眶,这孩子太有钱了,太雷锋了,我决定以后不用有色眼镜看他,拿他当正常人对待,一个单纯热心叼着奶嘴的小男孩。

去医院时,我对爸妈说,这回不用担心了,他们女婿筹到钱了,家里的危机过去了。我妈倒不是很开心,她说难为江佑了。我说,妈,咱们是一家人,他帮助分担是应当的。我爸开心,他说,闺女,以后好好对江佑。我说,当然了,还用说吗。

对于不摆酒席的事,他们无所谓,说现在家里多事之秋,避开了也好,只要我们俩好好的,他们没意见。我说,我也没意见。

江佑筹到钱了,可比筹钱时更忙,我觉得他的忙有些异乎寻常,医院里很少露面,我在家也见不到,回来的时候常是后半夜了。我想与他谈谈,可看着他眼睛熬得红红的满脸倦容不好张口,只能催他抓紧时间休息。

我爸的病情进入康复期,中西医手段全使了,可收效甚微,仅仅右手的食指能动动,其它的部位仍旧没知觉,大夫说这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

天气好时,我和我妈推着轮椅带他去楼下花园散步,他的情绪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说,等康复了陪你妈去跳舞,帮助江佑分担压力;不好的时候自己掉眼泪,说成了废人活着是累赘。

我妈显示出强大的稳定性,她说,已经成了这样就接受吧,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尽全力,绝不放弃。医院的按摩师不够用,她从外面找了按摩师每天来医院为我爸按摩。

我爸的生活自理完全丧失了,我和我妈轮流伺候,翻身的时候最累,他块头大,我们要一起来才能搬得动。我没跟江佑说,他已经很忙了,这里不能再分心了。据他说新店那里的装修停顿几天之后又恢复了,现在找不到能帮他的人手,只能新店老店一起照应。

爱是什么(3)

我想着把卖包的钱给他却找不到机会,终于等到周末时,把他堵在了家里。

他看着那摞钱满是疑问,“哪来的?跟孙玥借的?”

我说孙玥的钱没拿,这钱是我贡献的。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很警惕,“你贡献的?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我发现他想歪了,赶紧解释是把镇店之宝出手了,那个包太奢侈,我用不上能换了钱帮他,也算物尽其用了。

江佑听了啪一声把钱扔到了桌上,吼起来,“包是我给你买的,让你用的,不用你在家摆着看着玩,谁让你卖了?!我用你帮了吗?这点事我摆不平吗?用你帮?你马上把包给我要回来,这钱退回去。”

江佑从没这么凶过,他在北京威胁我时也是低语狠毒,不似这刻暴怒,我有点接受不了,“你嚷什么嚷?我是好心,想帮你一把。”

“不用!”他拿过我书包,将钱塞进去,连包带人推出门外,“给我换回来,换不回来你也别回来。”

大门哐一声在身后闭上,我气疯了,没见过这么不识好人心的,对着防盗门狠狠的踹了一脚,“混球!”

走到楼下,我越想越委屈,拨通了孙玥的电话,“他欺负我,他欺负我了,你管不管啊?”

“别急,好好说。”她大概在进补,嘴里堵得正满,口齿有些不清楚。

我忍住眼泪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你说我错了吗?他什么态度啊,我还穿着睡衣呢,拖鞋也没换就给我轰出来了,你说他是不是混球?”

“是,就是混球一个。你等我过去给你出气。”

“别别,”我赶紧阻拦,“你在家安心养胎,我就是心里委屈跟你诉诉苦,我自己处理,别来了。”

砸了半天门,臭小子才开,我没客气劈头盖脸一通挠,他躲闪着把我扯到沙发里按住,“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在楼道里晃荡什么呢?”

我喘着粗气,觉得不解气,还想挠,他按住我的手,“再挠,还给你轰出去。”

我哇的哭了出来,“你不喜欢我了,你讨厌我了,你不爱我了。”

他也不哄,看我象看耍猴的。哭了几分钟有点臊眉搭眼的,推开他自己去洗脸了。出来时他正把包里的钱向外拿,我停住脚看他。

“就这一回,下次要是再发现敢把我送的东西卖了换钱,瞧我怎么收拾你。”

他努力做出凶巴巴的腔调,以为我听不出来呢,我过去抱住他的腰,“反正以后我有一堆传家宝呢,少一个怕什么。”

他一把拍开我的手,“你怎么不把我送的钻戒卖了?那个换的钱更多。”

我踢了他一脚,气哼哼的,“那是你娶我的证据,我要饭了也得戴着。”

“算你明白。”他把钱放好,准备换衣服出门。

“今天还出门?”

这小子露出精壮的后背,我趁机揩油,摸摸他。

他坏笑起来,看看表,手脚开始不老实搂着我又摸又亲,“本来时间就不够,还想着今天早晨抽空能亲热一下,非给我找事。这次真听话,轰你还就走,急得我趴窗口看半天,以后不许走,抱着我腿喊饶命知道吗?”他噙住我嘴唇重重咬了一下,“多好的早晨被你浪费了。”

我疼的一把推开他,直抽气,“你到底在忙什么?”

“过些天你就知道了。”他急匆匆走了。

很多天没看孙玥了,下课后我去她家,带了她爱吃的点心。孙玥的身形已经臃肿了,做事有些吃力,她说过几天就搬回娘家去住,她很体贴让我全力忙家里的事,说小毕快回来了,她这里不需要我了。

我跟孙玥说,现在江佑很忙,忙得几乎见不到人。

她说:“你是不是担心什么?”

我拉着她的手,有点哆嗦,“他说借到了钱,可跟谁借的、借了多少都没告诉我,其实我也不敢问。摊上我这么一个窝囊废老婆,他已经很累了。我这人脑子不是很灵,很多事想不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绕开,装不知道。不怕你笑话,我猜想没准江佑把自己卖给一富婆,换了几百万回来。”

孙玥的肚子已经不小了,可还是费力的抱住我,“你这是脱离实际的臆想,别的我不敢说,江佑把自己卖给富婆绝不可能,他那人能把自己卖了?哪个女人敢跟他提条件啊?你想想可能吗?”

我想想,“是,我糊涂了,那混球一准把钱扔人脸上。”

话虽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忐忑,每天神经兮兮的胡思乱想快把自己逼疯了。可这话除了孙玥我没地方说去,我妈整天操劳照顾乔大新同志已经身心俱疲了,为这事再去给她添乱,我不愿意。

临近借条兑现的前一周,我妈让我来医院替换她,她说江佑已经将钱准备好了,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处理。我问她,江佑跟谁借的钱,我妈没说话。

“到底跟谁借的?”我急了,“这事总要让我知道吧,瞒又能瞒多久呢。”

“等我回来跟你详细说吧。”她检查着一堆文件、印鉴和公章,我心里升起隐隐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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