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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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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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湖问:“沈施主如何了?”
  小和尚讷讷道:“启禀方丈,沈施主还是老样子,一直入定未醒。”
  心湖点了点头,摆手叫小和尚退下,领着众人来到房门前,道:“这里便是沈大侠五年前入住的地方,他习得禅功后便在此入定,起初我们不以为意,以为他初学之下最多三五天便可脱离禅境。没想到他一直沉浸禅境,直到今日。我们弄不清楚他的状况,又不方便移动他的身体,便把这院子封了起来,叫人在旁服侍。”说着推开房门。
  房内无灯。不过这日正值十五,月光透过窗棂,照得一室雪洞般光亮。众人见一人盘坐木床上,五心朝天,长发坠床,胡须及腰,面容清癯苍白,唇边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他呼吸极其绵长,一呼一吸间没有明显分界,胸脯动也不动。若不是心湖事先说明他是在入定,当真和死人无异。王怜花和熊猫儿站在门口,猛地怔住了。李寻欢看了一会儿,见他们身体兀自僵直,悄悄退了出去。
  心湖大师和心树大师都在院内,李寻欢微笑道:“这院子精雅整洁,大师为照顾沈大侠花了恁多工夫。”
  心湖大师摇头道:“李探花莫要如此说,知道沈大侠的英雄事迹之后,能为他尽一点心力,是少林的荣耀。”
  李寻欢喟叹道:“沈大侠身在少林这些年,而江湖上一点风声都没有,方丈大师保密的工夫,算是一等一了。”
  心湖大师微笑了一下,道:“沈大侠当年行侠仗义,树了不少冤家对头。若他们知道沈大侠现在少林,并且入定之中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只怕少林从此多事矣。王公子几次来少林询问沈大侠下落,都被贫僧瞒过,非是不信任王公子和沈大侠的深情厚谊,只是关系重大,不得不多加小心。”
  李寻欢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辨出是阿飞,笑了一笑,问:“怎么出来了?不多待一会儿?”
  阿飞静静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对我完全是陌生人,有什么好看?”
  方才李寻欢进去屋里,几乎第一眼就能断定,屋内那人正是沈浪,而且与阿飞关系匪浅。两人的面部轮廓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只是唇边那抹笑意而已。阿飞少历苦难,性格冷硬,李寻欢从未见过阿飞那样心满意足的微笑过。如果说沈浪不是阿飞的父亲,李寻欢真不知道还有哪种血缘关系能使两个人这般相像。
  但阿飞的母亲受尽折磨,很早就辞世。沈浪以仁义名闻天下,唯独负阿飞母子良多。阿飞此刻如此反应,再正常不过。李寻欢柔声道:“上一代的恩怨,子辈难以妄论是非。但知道身世,心中遗憾少了一件,总是好事。”
  阿飞抬起眼睛,定定地望着李寻欢,蓦地笑了,道:“你总是时刻不忘替别人着想……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又怎会有遗憾?”
  李寻欢也笑了一笑,转眼见心湖大师以奇异的眼神看着阿飞,问:“大师为何现在对我们把事情和底兜出?”
  心湖大师收回眼神,道:“这次王公子带着飞剑客来,我一看见他,就知道沈浪和他之间必然大有渊源,再加上李探花恰好在此,即便说出实情,有李探花在此,沈大侠也不会有事。若能唤醒沈大侠,更是意外之喜。”
  李寻欢怔了一会儿,喃喃道:“果然是千年古刹的当家人,打得好算盘。”
  王怜花和熊猫儿终于离开房间,把房门在身后关上。王怜花脸色苍白,道:“沈浪无故入定,七七下落不明,这件事必须弄个明白,还请诸位随我们到滇苗一游。”

  寥落生涯独酒知

  滇地潮湿多雨,十一月底虽然远不如七八月雨水那么足,可进滇十天,就下足了七天雨。湿冷的衣衫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好在滇地地气温暖,虽已暮秋,仍是满眼青翠,沿途观赏景色,也减少了许多疲倦。
  向导是一个当地土生土长的中年汉子,苗汉混血,介绍说滇内苗人分作“平原”和“高山”。平原苗人大多和汉人混居,语言相通,习俗相近,较容易打交道。高山苗人往往独居,世代不与外人通婚往来,外人也不了解他们,非常神秘。
  铁传甲笑道:“这位老哥,可知道什么部落的首领叫做‘峒官’?”他是老江湖了,沿途问路打尖等都由他来料理,一切妥妥当当。李寻欢在车厢里坐了起来,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铁传甲和向导的对话。
  向导道:“峒官是原先苗人部落首领的叫法,但现在都不这么叫了,多随汉人称呼叫‘族长’,只有高山上那些苗人还这么叫。你们要找的难道是高山上的苗人部落?”
  铁传甲笑道:“多半是了,那些人容易接近么?”
  向导摇头道:“难!高山上的苗人部落,大多有祖传下来的巫法秘术,谁都怕不小心就中招,所以从不和他们来往。就是他们自己,也不和其他的苗人部落往来。几位找的若是高山苗人部落,只怕不好打听消息。”
  铁传甲又问:“那老哥可知道滇省里有什么地方以蝴蝶出名?”
  向导得意道:“我们这里叫做彩云之乡,景致出名的好,有鲜花的地方,就有蝴蝶。若是问哪里的蝴蝶好,可还真不好说。但最有名的,自然是白苗族所在的蝴蝶泉了。”
  苗人只是对滇内汉族以外民族的统称,按照惯喜穿着服饰的颜色,又可分为红苗、白苗、黑苗、青苗和花苗。这几天听向导不断介绍,几人也多少有了了解。按照少林见闻录记载,那个部落便在雪山以南的一处山谷里隐居,山谷周围鲜花盛开,蝴蝶繁多,异常美丽。
  李寻欢笑道:“可惜记载下这段经历的少林前辈已于十余年前圆寂,否则可以多问些细节出来,不用我们这么乱撞。”没有听到阿飞回答,转头望了望他。
  自从下了少林,阿飞神情便很有些不对,李寻欢自然明白他还在为沈浪之事纠结,也不说破,只在言语间不动声色地开解。此刻见阿飞又有些怔忡,便道:“你莫心烦,有王熊两位前辈在,便是事情再离奇古怪,也定能水落石出的。”
  阿飞醒过来,道:“你猜错了,我可不是为自己的事烦心,我是在想你。”
  李寻欢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阿飞也觉出这话不妥当,笑道:“我是在想,怎么这次见了你,却没见到孙姑娘。”
  李寻欢伸手向坐垫下面摸索,阿飞把银酒壶递到他手边。李寻欢拔开塞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呛咳起来。阿飞忍不住握紧他的手,哑声道:“我不该问?”
  李寻欢沉默片刻,才道:“也没什么,她只是和你当年一样,忽然想通了。”
  忽然想通了!当年阿飞从林仙儿的温柔陷阱里醒悟过来,几乎是破茧重生。他自然知道,需要多大的决心和从前决裂,才能说出这句话。阿飞几乎不忍看李寻欢的脸,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但既然已经开头,有些话不说更不自然。
  “为什么?”阿飞轻轻问。
  为什么?李寻欢苦笑道:“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陪着我这个隐居的糟老头?她想看的是英雄荣光,而我的热情已经用完,留下的只有疲惫不堪。”
  这次阿飞沉默了更久,正当李寻欢开始觉得有转移话题的必要时,阿飞开口了。
  “你大概不喜欢照镜子,现在的你,正是人生的好时候。孙姑娘绝不会因为这样浅薄的理由就离开你。”
  李寻欢闭上眼睛。阿飞的敏锐,罕有匹敌。
  “而且……她觉得我仍然没有忘记……诗音。”
  他闭着眼睛,因此没有看到阿飞眼中深切的同情和哀痛。阿飞自然知道李寻欢对林诗音的感情。可以说,把李寻欢这个人在笼屉上蒸,蒸出来的一半是酒,另一半必然是对林诗音的思念。
  但是,三年前李寻欢不是已经从自己无望的爱情中解脱出来了么?阿飞曾经以为,像林诗音那么苍白柔弱的女子,并不适合李寻欢。有资格站在李寻欢身边的,应该是孙小红这种有勇气、有担当、体贴又开朗的好女孩。因为她能带给李寻欢欢笑,而林诗音只能汲取李寻欢身上的温暖。
  如果李寻欢是一炉能带给人光明和温暖的柴火,那么孙小红就是那个可以细心照料添柴的人,而林诗音只是一个簌簌发抖的寒夜旅人。虽然她很需要温暖,但站在朋友的角度,阿飞觉得还是和孙小红在一起对李寻欢更好。
  阿飞想了想,虽然不情愿,却道:“你可以去找林诗音,若你真的不能放下她。她现在应该也很需要你。”
  李寻欢摇了摇头,道:“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对表妹的感情,便已经放下了。但你也知道,有些感情因为时间太长,变成了习惯,纵然我自己觉得已经解脱,看在别人眼里,仍是念兹在兹。”
  阿飞的目光落在李寻欢的右手上,他突然明白了一路上自己为什么觉得李寻欢有些不同。
  李寻欢不再刻木雕了。
  李寻欢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了,道:“若是小红像你一样了解我,她便不会走了。”
  阿飞沉默着,终于忍不住道:“也许她并不是不了解你,她只是心里不舒服。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
  李寻欢道:“我解释过,但她执意不信。到了后来,我也觉得,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固然不再惦念表妹,但小红……我心里的的确确没有把她当做恋人。”
  阿飞握紧了李寻欢的手,道:“既然不爱,那你为何如此痛苦?”
  李寻欢神情复杂,缓缓道:“我虽然没有爱上她,但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感情……以前小红不在乎,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很感激,也尽力回报……但后来小红要的越来越多,而我……实在给不了她,一想起小红在我身边,浪费了许多好时光,我就心中难受。”
  他的话说得曲折宛转,但作为深深了解李寻欢的阿飞,仍然一听就明白了:
  当初李寻欢并没有爱上孙小红,他的爱全部给了林诗音,没有剩下分毫;
  孙小红恐怕是知道的,但并不在乎;李寻欢也倾尽全力,尽力让她过得快乐。
  然而,爱情这东西,有没法装作没有,没有也没法装作有,特别是对方正是你心上的人时,他的一举一动,言笑蹙眉,自然清清楚楚。孙小红不是会自欺欺人的姑娘,当她发现李寻欢对她的感情,完全不是,而且今后也绝不可能是她期盼的那种感情时,她便想通离开了。
  孙小红的确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好姑娘。
  李寻欢抬起头来,有些犹疑,道:“小红自然值得尊重,但你这是说我咎由自取么?”
  阿飞才醒悟,自己竟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笑道:“自然是你咎由自取,我在外面飘荡三年,时刻不忘回来喝你的喜酒,你却把酒弄没了。”
  李寻欢哈哈大笑,道:“喝不到我和小红的喜酒,喝你我的重逢酒也是一样。”

  岂知孤凤忆离鸾

  车子渐渐深入滇地,沿途越来越多苗族服饰的行人。这日,向导和道旁的一个头顶箩筐的苗族姑娘用苗语说了几句什么,便回头笑道:“今晚在十五里外的苗寨有个篝火大会,有美酒,烤肉,还有美女,方圆百里内的苗人都会赶来参加,说不定能有人知道几位打听的地方。”
  几人当中,王怜花是惯爱凑热闹的,一听便要去看。向导便掉转马头,将马车朝苗寨赶去。
  向导说话极有水分,说是十五里外,他们从正午出发,傍晚方到。苗人最是好客,见远方的客人赶着马车来参加宴会,均是喜笑颜开,连忙给他们让出最好的位置。苗寨后山上堆起了一座五米见方的柴禾堆,篝火足有十米高,几里外都能看到。苗人三三两两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喝酒欢笑,甚是热闹。
  李寻欢倚在座位里,微笑望着场中一对对年青男女。身旁一个声音道:“这里的酒虽然口味特异,倒还清冽,你怎么不尝尝?”正是来到李寻欢身边的阿飞。
  李寻欢微笑道:“这里人人面带笑容,看起来十分心满意足的模样,倒像书里的桃花源一样,到了此地,不必喝酒也醉了。”
  阿飞点头道:“酒少喝点也好,这次回来,见你的咳嗽好了很多,是找到了良方么?”
  李寻欢道:“那倒不是,我这病五分源自酒,三分来自心病。自从心里放下包袱,酒又喝得少,自然咳得就轻了。”
  阿飞望着他,道:“我从没想到会从你嘴里说出‘少喝酒’这几个字。”
  李寻欢笑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的,小时候家教很严,父亲和兄长都不准我喝酒,我那时调皮,偏偏要喝,每次成功避过他们偷酒喝,我都极为得意,后来就养成了喝酒的习惯。现在想起来,哪儿是喜欢喝酒,分明是喜欢淘气罢了!”
  听他说自己的童年趣事,阿飞忍不住笑道:“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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