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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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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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她开始想像: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披头散发,此刻就飘在她的眼前,那一对不知在哪里的眼珠子,正瞪视着自己。
程澄真希望能晕过去,但是她掐了大腿一把,痛!
太清醒了。
“谁?”
她抖着嗓子问。
屋子里静悄悄的。
“你在这里对吗……” 程澄带着一点哭腔道,“是……是廖……廖清丽吗?”
咔嗒——
又出现了一对新的水鞋印——这回是鞋尖朝外,鞋跟对着程澄。
“你……是鬼吧……”程澄哑着嗓子,“别……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别过来……”
咔嗒。咔嗒。咔嗒。
两排新的水鞋印向卫生间延伸过去。
程澄抖到不行,她抱紧了椅子,恨不得自己就是一把椅子。
咔嗒的声音消失在了卫生间内。
程澄缩成一团。
轰——
排风扇陡然被拉开,好像有扇页坏掉了,嘎达做响。
程澄尖叫起来,她扑向了门,发现连里面的门锁都已拧不开。喊了两嗓子,将耳朵紧紧贴着门板,企盼着有脚步声响起。
肩膀一寒。
程澄扶着门软了下去。
有一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
“不……”程澄哭了,“别……别缠着我好嘛……我……我没杀你啊……”
她抽抽噎噎着,感觉肩上的寒意慢慢褪去,但随即卫生间里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又来了!
程澄虚弱地在心里喊叫。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吓唬人很好玩是吗?!”她大声叫着,用提高的分贝为自己壮胆。
拽过刚刚被丢到地上的椅子,程澄爬起来,一咬牙。
横竖是个死!不如壮烈点!
小丫头嗷了一声,举着椅子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里面没有人,也没有鬼。
她高举椅子,站在了卫生间的中央。
白的顶灯在她头顶亮开,地上圈起了一小块影子。
马桶在身后,水池在身侧,浴缸在身前。
莲蓬头落在了浴缸上,拖着长长的软管,水闸被打开了,水流如注。
程澄注视着浴缸。
最上面,蒙了一块看上去很厚实的塑料布,将整个浴缸都给封住了。
是怕落灰吗?可是浴缸每天都会清洗啊。
程澄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椅子。
哗啦啦的水流声似乎是催眠的乐曲,程澄一步步挪了过去,她伸出手,可以看出指头在颤抖,但依然伸了过去。
触摸到了塑料布,感觉冰凉,似乎封在里面的,是一堆冰块。
莲蓬头歪了一下,发出了嘎地轻响。而这声音就好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程澄咬紧牙关,她一闭眼睛尖叫了一声,将整块塑料布扯开,狠狠地丢到了身后。
莲蓬头掉落到地上,水声戛然而止。
胸脯剧烈起伏着,程澄欲哭无泪,她拼命地仰着头不敢往下看,只是觉得一股股寒意正缭绕着她,而那寒意就是从浴缸里升起来的。
好冷。
程澄有点撑不住了,腿肚子要转筋。
她绝望地想: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就认了吧。
慢慢地低下头去——
一池子的碎冰,还有一些个头大一点的冰砖,互相堆砌。
程澄咬白了嘴唇,她忍着冰凉,一点点将冰砖挪移,将碎冰向两边拨开,于是露出了下面藏着的东西——
这是一具穿着学生校装的女尸。
程澄张了张嘴,喊不出声了。
她就这
样张着嘴巴,无声地流着惊恐的眼泪,颤抖着,倒退了出去,退着退着,就退到客厅。
卫生间很凉,但屋子里太热。
程澄看了看吊灯,她感到头晕眼花,慢慢地,就瘫软到了地上。
傻呵呵地抬头看表。
啊,竟然已经六点整了。



、第十八章 事变

六点了!
湛蓝筝看了一下车载电视上的时间。
该死的金壳子海龟!该死的民煮柿油老女人!
说好了三点放人,结果金壳子海龟不满意自己辛辛苦苦头晕眼花搜集整理的史料。
“太偏。” 萧婷随意看了看湛蓝筝打印好的材料汇总和检索书目,微微皱眉道,“本科的时候修过这方面的哪些课程?”
“隋唐五代史,科举制度史,社会生活史,还有敦煌文献……”
“我相信咱们的老师在上课的第一天就会推荐各种参考书目以供你们课余时间展开研究,这是史学教育很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很可惜,湛同学,我从你查找史料的书目清单上,没发现这样的教育在你身上显现出令人满意的结果。”
湛蓝筝不吭气——学术水平的确不如人家,还多说啥啊。
只是这个金壳子海龟的话,有点太直白太逆耳了些吧?
“四年的本科一年的研了。” 萧婷随手推了推眼镜腿,“给你这样一个课题,而你能拿出来的只有两唐书两五代和资治通鉴?”
“还有通典通志和墓志铭的汇编。”湛蓝筝忍不住争辩道。
“我读过你的本科毕业论文,是有关唐代礼制的。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恐怕不会记得政书以及新出土的墓志铭汇编。” 萧婷冷冷道,“即便如此,唐会要唐六典唐律疏议册府元龟你都有想到吗?我不指望你能记得唐代的史料笔记,更没指望你能将思维开拓到史部以外的经子集部。但是你既然修过敦煌文献,我却看到——”
她拎起湛蓝筝交上来的汇总,毫不客气地抖了抖,“湛同学,我只看到你在二手史料里搜罗,而一手的出土文献你却从未想到过查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修过史学方法论和史料学,在我念本科的时候,这是必修的。”
“现在也是必修的。我不是没想到,只是这需要查缩微胶卷。”湛蓝筝忍气吞声道。
萧婷冷冷地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书名,“念。”
湛蓝筝愈发感到耻辱,但她还是规矩地念道:“《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英藏敦煌社会历史文献释录》。”
“听说过书名吗?”
“……没有。”
“刘老师专长于此,你作为他的学生,也选择了这个方向来深造,但如果连这些最基础的都没听过的话——”萧婷冷笑着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一年的研到底是怎么读的。尤其是最后这套释录,它是国家级项目的最终成果,而你总不该不知道,这个项目的承担人,就是咱们的郝院长吧?你总不该不知道,你的导师刘老师也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吧?”
湛蓝筝沉默。
确实混了四年本加一年研,自吃理亏,低头认怂。
“知道图录和释录是做什么的吗?给我说说二者各自的特点。”萧婷冷冷地问道。
“唔……图录……图录就是……由图片……嗯,将原始的图片,通过影印等手段吧……反正就是主要由图片组成的辑录……释录……就是解释,加以校对……嗯……解释原始文献和图片的……辑录……”湛蓝筝结结巴巴。
萧婷笑了一下,“我是否该庆幸Miss Zhan望文生义的语文功底还是有的呢?”
湛蓝筝辩解,“我认为我的解释虽然不太准确,但还是比较通俗易懂的。”
“是啊,通俗到我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人,都能给我做出这样的解释来。”萧婷冷冰冰地说,“那么你还接受什么专门培养呢?辛辛苦苦的培养结果就是让我们的Miss Zhan在这个专业上和一个门外汉的水平都是一样的?我认为这不仅是在浪费老师和学校的时间,也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和你爹妈的金钱,感到这样做很理直气壮吗?Miss Zhan?”
湛蓝筝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流,涌到脑子里并且开始沸腾。
但是她自吃理亏,没法开口。
“先去检索一下吧。” 萧婷又随意写了几个书名,“把这些最基本的东西给搞搞清楚吧。我认为你查找史料的基本功是完全不及格的,不客气的说,你那四年本科简直就是白念了。”
“所以我认为我没有能力协助萧老师的工作。”湛蓝筝强行压住了心中的不满,镇定地向萧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知道自己还很稚嫩,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认为这样的课题,一个博士生,或者至少是研三的学长才比较好上手。”
“这里没有‘你认为’。你的学术水准还远远没达到可以发表自我看法的时候呢。”萧婷头也不抬,“项目是我接的,你是我的研究生,选择谁来配合我,是我的自由。作为一个学生,你应该争取参加更多这样的工作来借此提高自己的学术水准,绝不该为了混文凭,享受清闲而去逃跑躲避。我说过,如果你读研仅仅就是为了一个说出去很好听的硕士学位,那么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和金钱了。”
她将书目递给湛蓝筝,“不会没关系,这一刻不会,下一刻会了也一样。所以湛同学,我一会儿要考察一下你对这些研究成果的了解程度。不需要别的,请记清楚编著者,主要史料来源还有各自的特点。另外我希望你能自己去搞明白图录和释录的史学意义,待会我再考你。完成了这两样工作,你就可以走了。”
于是拖到了快五点。
出来后正好赶上了下班高峰,一辆辆“沙丁鱼罐头”在拥挤的公路上慢吞吞地挪着,不过几站地,就挪了一个小时。
湛蓝筝一手扶着横杠,勉强保持着平衡,另一手费劲地掏出手机——她想跟家里联系一下,因为照着目前的路况看,迟到几个小时,是肯定的了。
在湛家,迟到不是好玩的事情,即便她是掌门。或者说,就因为她是掌门,所以她更不能迟到。
嗯,很好,手机没电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自动关机了。
忍不住骂了一声“我靠啊”,座位上一位歪着身子闭眼养神的大妈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湛蓝筝觉得黄昏如此美好,但自己却如此暴躁。
看什么看?你有座位的还不低调点?!带种让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我坐下,你站着等那永无止境的红灯啊!
早知道就打车了。
呜呜——可是这个月的银子又不够花了啊。凤晓白,孙桥,程澄,个个都是要吃饭的,但是没有一个交过房租,至于水电费更是见不到影子。湛蓝筝本身也不是个会算账的人,每月初乐颠颠地上网查账都会很happy,但是各种精打细算很多细水长流在睡一晚上后就全都忘光光。于是到了月中就开始愁眉不展但依然花钱流水,月底就基本揭不开锅了。
湛蓝筝花钱的时候很不要脸,但是要钱的时候就很计较颜面了,她死活也不愿意跟家里伸手,但她却会别有用心地在黑乌鸦面前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与讽刺。
“那就让凤晓白到我这里做活吧,我给他工钱。反正你俩的帐都已经合在一起了,他的也就直接算到你名下了。”无涯揭开小锅子里的水,慢慢说着,“以后有话直说,别老拐弯抹角,冷嘲热讽的,一点掌门风度都没有,如何撑起湛家的梁柱?”
“湛家的柱子不需要我撑。再说了,你这里有什么活儿?煮点自来水然后冒充纯净水去贩卖?”湛蓝筝瞥了那小锅子一眼,道。
无涯只说:“不该你知道的,你少问。”
湛蓝筝很识趣地没回嘴——刚刚敲定的事情,还是会出现变动的,此时不宜和这只会叫会飞还会吐银子的乌鸦boss闹翻。
于是凤晓白开始随叫随到,于是这个苦哈哈的家,有了乌鸦那一点点的支援,不至于真的饿肚子。
其实真的跟家里开口,就不会过得这么紧巴巴了。
只是湛蓝筝同学是很有骨气的——第一嘛,都二十四了,还吃家里的就够那啥那啥的了,结果还不够花?嗯……败家娘们啊……
至于第二嘛——
“不明白你干嘛不找你爸申请点银子。他真会不给吗?看着你饿死?” 
那次陪着江宜月到美容院做面膜,这姑娘舒舒服服地躺在按摩床上嘀咕,“你家那么有钱呢,你又是老大,正宗的千金大小姐啊。”
湛蓝筝坐在一旁翻看美容杂志,她庆幸自己对这类消费的兴趣还不是很浓厚,否则真的要去讨饭了。湛家出过各种各样的掌门,还没出过沿街乞讨的呢,哈哈,一定很有趣!
“亲爱的,你这是明知故问么。”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还是那么僵啊?”
“嗯。”
“你已经够幸福了,湛蓝,满足吧。”涂了一脸绿灰泥巴的江宜月,在面部按摩的催眠作用下,迷迷糊糊地说,“无论如何,从小到大,你的父母都在你身边,而且不打架不赌博不闹离婚……”
“是啊是啊,岂止父母啊,我家亲戚都在我身边呢。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叔叔婶婶姑姑堂弟表妹们甚至八杆子的表叔都跟我们住一起呢。湛家主宅那叫一个‘幅员辽阔’,真是够浪费国家耕地湿地各种地的啊。” 湛蓝筝冷哼着,“人多是非多,我家那帮人的心眼就跟那蜂窝一样,我想数都数不清楚,懒得数了,出来单过,省得我天天看蜂窝看得眼花。”
“我明白,家大业大容易内部勾心斗角。”江宜月低声道,“可是你毕竟有人管啊,衣食住行,学业还有人生规划什么的……唉,不像我,呵呵。”
“我也没跟家里怎么着啊。别说的我好像那不知足的逆女一样。”湛蓝筝无辜道,“我家的事儿你多少也知道点,我可受不了让那一堆的小姑娘比着,好吧好吧,人家都比我懂事乖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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