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by竹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锦哥by竹西- 第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这是怎么了?”锦哥忍不住问道。
玉哥看看她,似乎不想搭理她,半晌才没好气地道:“还不是因为你!”
锦哥顿时沉默下来。
玉哥忍了忍,到底没忍得住,猛地扭头,压低声音冲她嚷嚷道:“看吧看吧!我早说过,你这样是要吃大亏的!看吧,看你给大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锦哥不禁一阵歉疚。她垂了垂眼,又抬头望着坟前新竖起的墓碑道:“你恨我吧。”
“恨你有什么用?!”玉哥怒道,“而且,可恨的也不止你一个。”
锦哥一怔,正要细问她是什么意思,周辙过来了。
玉哥白他一眼,又扭头狠狠瞪了一瞪锦哥,然后气呼呼地走开了。
周辙看看玉哥的背影,摸摸鼻子,道:“可见她是把我当自家人了,竟然不在我面前装贤淑了。”
锦哥一阵沉默。
周辙低头看看她,又道:“其实你们姐妹俩很像。”
锦哥抬头看向他,他却忽然转变了话题:“等一下回到京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八章·舆论


回程的马车上,锦哥一直郁郁不语,周辙也并不多加劝解,只是默默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这时候任何的劝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等事情最终尘埃落定,还她一个清白,才能给她真正的平静。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锦哥这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向窗外,不由怔了怔,又扭头看向周辙。
马车正停在一间酒馆的门前,正是当初卫荣曾领她来过的那间小酒馆。
显然,周辙也想起卫荣此人,脸色也是一沉。他拿过斗篷,动作稍嫌粗鲁地替她披上,又合上风帽遮住她的脸,嗡声道:“走吧。”
他给自己也戴上一顶帷帽,然后转身去抱锦哥。
锦哥原本想要抗议的,可看着周辙那酸溜溜的模样,她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酒楼的小二见客人上门,忙热情地迎了过来。一抬头,正看到周辙抱着锦哥下车,锦哥的腿上还缠着绷带,忙一改往日的说辞,笑道:“哟,二位爷这大概得要个雅间了。二楼有,楼上请。”
锦哥不由就看了周辙一眼。她的斗篷下明明穿着女装,竟还能叫这位小二误把她认作男子。
周辙帷帽上的遮风纱只及鼻尖下方,因此,她清晰地看到那遮风纱下线条优雅的唇角往上翘去。她只得愤愤地埋下头去。
周辙抱着锦哥,小二在前开路。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一个雅间门前。周辙看了看,道:“挑一个能听到说书的雅间。”
小二顿时笑了,一边替他们选了间雅间,一边道:“原来二位爷也是来听《金姐儿传奇》的。巧了,先生今儿要开讲新的一章呢。”
锦哥一阵好奇,忍不住问道:“什么说书?”
小二笑道:“客官没听过这故事?眼下这可是京城最热门的段子了。说的是一位官家小姐金姐儿,因父亲遭遇恶人陷害死于冤狱,这金姐带着病母幼弟逃出仇家之手后,假扮男人养活母亲和弟弟的故事。上回书说到,她被一个有断袖癖好的坏蛋看上了,也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逃出那个坏蛋之手。说起来那位邹大公子真是没用,白被金姐救了一回,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刻就看不见他的人影?!真是气死人了,一点都指望不上他!”
见小二那般气愤填膺,锦哥和周辙不由一阵面面相觑。
小二忽然反应过来,忙抓着头皮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二位可要点些什么?”
周辙随便应付了,小二这才退了出去。
关上雅间的门,锦哥忙问道:“怎么回事?”
周辙将放在窗下的那张软榻拖至栏杆处,又将锦哥抱过去,细心调整好她的伤腿,这才道:“请你来,就是想请你听听这段故事。”他伸手推开遮挂在栏杆前的竹帘,探头往楼下看了看,又道:“运气好的话,我们许还能听到些其他的故事。”
锦哥皱眉,追问道:“这《金姐传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辙却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坐到她的身后,先拉着她靠在怀里,然后才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安,任何安慰的话对于你来说,其实都只是一段空话。所以我才带你过来,想让你自己亲眼看一看、听一听,也许这样能安慰你一二。至于这《金姐传奇》,你是不是听着觉得耳熟?”
见他卖关子,锦哥不高兴了,扭头去瞪他。
周辙笑道:“你瞪我也没用,我就只是出了个主意,具体做的人可不是我。”
锦哥的眼一闪,忽地又是一眯,“玉哥?!”
猛然间,她恍然大悟。玉哥之所以忽然变得那般憔悴,怕是连夜赶着编段子了。
“这段子什么时候有的?”她问。
“她听我说了后就一直在编吧,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周辙道:“没想到你那个花瓶妹妹竟还有这么一手。小林差点被你妹妹给折腾死,从挑什么样的人来说书,到书的哪一段要怎么说,你妹妹都有一大套一大套的理由,非逼着他听她的不可。”
锦哥忽然就想起以前的事,微笑道:“以前她也是这样,到哪里该怎么说,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她都会给我规定得死死的。”
周辙低头看看她,道:“其实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以你的性子,不该能把那些故事表现得那般活灵活现。却原来,是你妹妹在你背后指点着。”
锦哥叹了口气,干脆倚在他的肩上,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笨,最多只能做一些死的事情。老段子是师傅教的,新段子全靠玉哥指点,不然我也养不活一家人。说起来,我也只不过是做了个台前的傀儡,真正拿主意的,其实是玉哥。”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你和玉哥都是那么聪明,别人说一,你们就能知道二,我却永远只能想到一。”偏自以为是的倔强……
“不,”周辙道,“其实我更羡慕你的心思单纯。别人说一,你便当他是一又如何?”
如何?锦哥眼眸微微一叹,结果不过是跟父亲一样,把自己送到别人脚下。
见她沉默。周辙忽然收紧手臂,用力抱了抱她,又道:“你只是运气不好,偏偏被人利用了罢了。平日里与人相处,人人都想着拿真心换真心,可若是不让人看到真心,谁又愿意与人交换真心?锦哥,我很高兴我遇到了你。就是因为你简单,你的真心就是真心,绝不会掺杂其他东西,所以我愿意拿我的真心去换你的真心。你若是怕被别人伤害,没关系,我来替你想着二,你只要替我守着一就好,我们正好各取所需。”
锦哥的脸微微一红,忍不住翻着眼从头顶瞪他一眼,骂了声“笨蛋”。
“嗯,在你面前,我宁愿做个笨蛋。”
这二人正情意连绵着,却不想那煞风景的小二忽然敲响了雅间的门。周辙只得放开锦哥,过去打开门。
小二小心地奖一只托盘放在桌上,又一一布完了菜,这才抬头笑道:“二位爷……”
他的话尾忽然一断,目光呆滞在周辙那张妖孽般精致的脸上。
“呵。”锦哥忍不住闷笑一声。
周辙看看她,不由叹了口气,将手遮在脸前往外挥了挥。
他的这一动作终于惊醒了那个小二。小二忙涨红着脸后退。却在临到门前时,忽然想起这雅间里还有一位,不由就好奇地向锦哥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又呆住了。他以为是个男人的那位客人,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见他看着锦哥发呆,周辙忙横过一步,以身体挡住小二,又在他的鼻尖前重重合上了门。
小二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一歪头。他忽然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雅间里,锦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望着周辙的脸道:“也许你还是该留起胡子,至少没那么显眼了。”
周辙一阵无奈,“你到底是要我留胡子还是不留?”
锦哥道,“你的胡子,你问我做甚。”
周辙却忽然凑过去,坏笑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何况区区这一点胡子?”
锦哥的脸顿时又涨红了,忙伸手去拧他。
周辙捉住她的手,正待要说什么,忽然从隔壁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和一阵寒暄,有人笑道:“原来王兄和柳兄也去参加了宋公的公祭。”
周辙顿时闭了嘴,并看向锦哥。二人不自觉地全都竖起耳朵。
这时,只听隔壁那个新来的人又道:“听说京城的名宿竟到了大半,可惜我去晚了,只见着几个。”又冷笑道,“可见人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是几句诽谤就能生事!”
在坐的某人忽然迟疑道:“可要说起来,宋家的那个女儿,所做所为也确实是有失检点,太惊世骇俗了些。”
顿时,锦哥的脊背一僵。
周辙伸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默默抚着她的背。
只听隔壁有人打抱不平道:“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那位姑娘也是为了养活母亲弟妹才不得不忍辱负重。若论起来,倒是个有孝有悌之人。难道要眼看着母亲弟妹饿死才叫守贞守节?!”
又有人道:“我说,你们听说了吗?最近京城流行的那段《金姐儿传奇》,其实说的就是这位宋大姑娘的故事呢。还有那个邹大公子,其实就是影射的临沧侯府周大公子。说起来,那位大公子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听说宋大姑娘受辱后,当即就递了折子替那位姑娘鸣不平,听说宁愿被宗室除名也非要娶那姑娘不可呢。”
“难道他们之前真的有一手?”顿时有人凑过来问道。
“你没听书里说吗?”那人道,“是这位大姑娘救了大公子一命。大公子的折子里也写了,她对他有恩,他就报她以情。”
“可是,”刚才指责锦哥有失检点的古板老头又道:“这不正说明他们二人间果真有私情吗?”
“什么叫有私情?!”顿时,有好几个声音替锦哥和周辙叫起屈来:“嫂溺叔援,大姑娘救大公子本是出于慈心仁念……”“临沧侯替大公子向大姑娘求亲也是合乎法理……”“知道大姑娘受辱,大公子不离不弃,这更是高节……”“真正可恨的,是硬生生拆散他们的人!”
说到那个硬生生拆散他们的人,隔壁的声音忽然一低。顿了顿,又有人道:“说起来,上一回段子里出来的那个好男色的白爷,不会是是指承恩伯世子吧?前段日子白周二位大公子的故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呢。”
锦哥一愣,扭头看向周辙。她和白凤鸣之间的恩怨,她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
周辙却忽然起身,替她将斗篷的风帽拉好,道:“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九章·归家


周辙以为锦哥会有很多问题要问,结果在回程的马车上,她竟是出奇的安静。
见她沉思不语,周辙也不打扰她,只是拥着她靠在厢壁上,默默回想着今日的所见所闻,一边在脑海里推演着下一步的计划。
一路静默,车即将到闲园时,锦哥忽然以手肘碰了碰他,道:“我想跟无忧他们一同搬回观元巷。”
周辙眼一眯,断然拒绝道:“不行!”
自打她在宫门前受辱后,观元巷里就没有断过被好事之徒骚扰窥探,若不是有小五等人看护得紧,宋家的墙头早已经不知被人翻过多少回了。
锦哥抽出被周辙握着的手,又和他十指交握,抬头望着他道:“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不会躲。我没做错什么,”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这件事上我没做错……”
这些日子以来,锦哥感触颇多,她忽然发现她之前做错、想错了很多事。一直以来,她总以为家里除了无忧之外就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却没想到那么好面子的玉哥竟然会主动出来替她编这种“下九流”的话本,一向懦弱的母亲也敢冲着那些太监们大吼大叫。而,直到这时她忽然想起,那些年里玉哥再怎么嘴上不饶人,该她出手帮忙时她从来没有推托过。母亲虽然对她有着种种挑剔,但在危急时刻也从来没有抛下过她。莲花庵大火时如此,宫门前的大雨里也同样是如此。
原来,她的家人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她,原来她们一直都守护在她的背后,一切都是她自己狭隘偏激了。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所拒绝的,不仅仅是别人的帮助,甚至可以说,自从父亲出事后她就一直在拒绝着一切。拒绝着靠近别人,也拒绝着别人的靠近。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也看不到别人的好意和难处,一心只想着她自己的难处……
“你们都在帮我,”锦哥挺直背,握紧周辙的手,郑重道:“没道理这时候我自己反而要躲起来。而且我没也必要做出一副心虚不能见人的模样。与其躲在你们后面,我宁愿跟你们站在一起。”
低头凝望着她眸中的坚定,周辙不由就想起他送给她的那只木匣。
他曾向她讨还木匣,但被锦哥拒绝了。虽然如此,他还是知道,锦哥并没有用那个木匣来装匕首,那里面装的是两枚树叶,一片红枫,一片银杏。
那是西山上那两株夫妻树的树叶。
他的锦哥从来就不是一朵娇花,她是一棵树,宁愿和他并肩而立的树。
“好,我送你回去。”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