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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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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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也学会说这些奉承话了?少扯你娘的臊,好好干你的本职是正经。你马上去外殿去告诉子衿,就说寡人说了,刚才不过是一时之气,让他委屈了。你替寡人向他道个歉,叫他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是他的班,要是寡人在路上掉根汗毛儿,叫他别想娶寡人的黄鹂。去吧!”曼伯听了大喜,刚想出去,却又回身问道:“启禀主公,颖考叔怎么办?”庄公笑道:“你怎么这么会顺杆子爬?不劳你虑,我自有安排颖考叔之法。”曼伯故意装做不懂,呆着脸道:“怎么安排?官都扒了,还叫他去颖谷监视国母呢!”柳如烟在旁边“哧”地一声笑了。庄公也笑道:“我说有安排,就有安排,寡人的深意,你懂什么?横竖不叫你们失望就是了。你还在这里罗嗦什么?快去!快去!”曼伯从来没有见过庄公这么和蔼过,听他这么说,想必颖考叔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于是也不再问,欢天喜地的去殿外向原繁传旨去了。

春秋时期大臣治丧,周礼明确规定是五天,此外天子是十五天,国君是七天,百姓是三天。庄公因急于赶回荥阳见吴琼最后一面,因此限从征将士三天内赶回京都。君臣仆役一行五万余人,都餐风露宿,星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回到了京都荥阳。此时当朝国母武姜氏已经接到祭足送来的庄公旨意,并看了随谕而到的自己与段的几封绝密信件。她羞愧难当,自觉也无颜见庄公之面,于是即刻收拾出宫,往颖谷而去不提。

庄公即到京都,不及回宫,就急往吴琼停灵的原繁之府而来。原来吴琼在太后姜氏宫中未暴露身份之前,和黄鹂(原宫女刘琳)之母情同母子,曾于姜氏面前多次周全。他被发现遇害之后,因在都城没有府第,所以黄鹂的母亲刘王氏就和祭足商议,又把决定奏请了世子忽之后,就把他的灵柩停放于未来女婿原繁的府中。黄鹂本与杜鹃(原宫女小桃,和吴琼是兄妹)情同姐妹,当然也没有异议。庄公来到原繁府中,见吴琼停灵于大院之中,祭足的家将晏海清正在张罗诸多事宜,忙的团团乱转。晏珠,杜鹃和黄鹂也披麻戴孝,在吴琼的棺前守灵。庄公不及细看,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一头扑在吴琼的灵柩之上大哭起来。晏珠等三人不防,倒给他吓了一跳。晏海清见庄公亲自驾临哭灵,连忙教人端来一把椅子扶庄公坐了,自与一众人等跪下行礼。庄公也不回礼,就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稍后祭足也闻讯赶来。众人陪着哭了一会,祭足和公孙阏等都上前劝解。庄公略略止住了哭声,就命人揭开棺盖。往里看时,吴琼脸上蒙了一块龙凤白帕,绣工精良,不知是出自哪位姑娘之手。庄公揭开白帕,往吴琼脸上看时,只见他头部仅剩一具头骨,上面刀斧痕迹犹自历历在目,让人触目惊心。庄公又气又恨又悔又痛,不由得又哭起来。众人又劝,庄公只是不理,抚着棺朩,语无伦次地哭道:“子歌啊,都是寡人害了你,我悔不当初就准了你的要求,都是寡人害了你啊。”晏珠起初还深恨姜氏,几天以来不是祭足竭力阻拦,早已经把姜氏碎尸万段了。她之前从未见过庄公,此刻忽见一个丑陋的青年男人被众人蜂拥而来,穿着打扮很是华贵,又见众人对他执礼甚恭,就断定他是庄公无异,不由得又把怨恨姜氏之心又转移到他的身上。此刻见他哭的声咽气嘶,哀痛欲绝,也不禁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把一腔怨气也化的十去七八。

正在痛哭的庄公那里想到晏珠心中此刻发生的变化?他心中早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乱世之中,正是用人之际,偶因自己疏忽,失去了这么一员猛将,无异于是去已一条膀臂,因此哭的格外伤心。众人不知就里,还以为他真的是出自真心为君臣之情而哭,竟没有想到他与吴琼也不过仅有一面之缘而已,哪里谈的上是心腹手足之情?

第三十一回:一度离别会旧友  十里长亭送兄长

遵庄公之命,颖考叔陪吊完吴琼之后,就被批准回到庄公赐给他的府第,见到了他的母亲颖张氏。母子二人十年未见,见面时不禁抱头痛哭。颖考叔眼见好友冤死,官场上又不如意,因此哭的格外伤心。颖张氏知道儿子最孝,只把他的哀哭当做思念之故,因此并未十分在意,只是陪着哭了又哭。颖考叔怕老人家哭坏了身子,因此不敢尽情,所以哭了一会,也就含悲忍痛,反过来劝他母亲。

至晚间,颖考叔亲自下厨给母亲做了她最喜爱吃的青菜烧豆腐等几样小菜,老人家许久没有吃到家乡的食物风味,因此十分高兴。她知道儿子善饮,在军中又多不能饮酒,因此让仆役打来好酒,好为儿子接风洗尘。颖考叔为了让母亲开心,少不得也陪着母亲吃了几杯。席间,老太太问颖考叔在外带兵的事,颖考叔不惯撒谎,就将自己到廪延以来所经历的事一一告诉母亲。老太太听到晏珠一节,微微笑了。及至又听到庄公发怒一节,她又皱起了眉头。她是上年纪的人,一生见多识广,虽然不明白庄公为什么那样做,却知他必有深意。因此安慰儿子道:“官场凶险,这你是早知道了的。只是这次君上虽贬了你的官,好象却并没有恶意。你做的并没有错,我很支持你。”一语未了,就听窗外哈哈一笑道:“老人家猜的没错!主公乃圣明之君,断不会残害忠良。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错,只是劝谏的时机不成熟罢了。”语音刚落,就见门外进来一人,头戴青巾,身穿青袍,脚登青布鞋,浑身上下一身青,衬着白面黑须,更觉丰神潇洒,爽然悦目。颖考叔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迎出。

此人名叫叔詹,乃是颖谷有名的贤士。十年前因慕颖考叔之名,因此交好。他进来先拜见了老人,又与颖考叔以兄弟之礼见了,然后分宾主落坐。老太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叔詹来了几次说要见你,及至你回来,我却把这事忘了。”叔詹也笑道:“老太太不必自责。考叔也是刚刚回来,当然也要尽尽做儿子的孝心。叔詹不肖,岂敢以兄弟之情而夺天伦之爱乎?”

颖张氏又向考叔说起近来多承叔詹照料,考叔于是避席而出,欲行跪礼谢之。叔詹连忙扶起道:“折煞我了。哥哥快休行此大礼。自古只有弟弟给哥哥行礼,却哪有哥哥给弟弟行礼的?兄弟我生受不起。快请起来。”颖张氏却道:“话不是这样说。他往常为国事操劳,远在千里之外,欲孝而不得。你代他行孝,正是我们的恩人,连我也跪得,偏他跪不得?先生若在推辞,老身也要跪了。”说罢就要跪下,慌得叔詹连忙搀起,只好也跪下来与考叔还礼。

兄弟二人礼毕,重新落坐。颖张氏说道:“你们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我老了,身子骨儿搁不住,坐这会子骨头疼。我进去歇息一下,你们慢慢聊。”叔詹忙站起来相送。颖考叔刚要起身搀扶,却见旁边走过来一个丫头说道:“老爷请留步。让奴婢送老太太进去吧。”语音婉转,声调甜美,听之让人心动。颖考叔自回到家中以来,尚未能熟悉这些仆役。此时见这个丫头十分灵俐,不禁多看了几眼。只见她虽着下人素衣,却也身姿苗条,容貌清丽。颖张氏听那丫头如此说,点头笑道:“如此甚好。”说罢扶着那个丫头的肩膀一径去了。

这里兄弟二人重新坐下,备叙寒温,各自说些十年来的经历与遭遇。颖考叔听说叔詹十年未仕,备感惋惜地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你身怀治国安邦之策,却怀才不遇,真是令人扼腕。只是为兄却不明白,当今君上乃是圣明之君,你为何不去求见?”叔詹笑道:“非我不去求见,奈主公不肯见耳?”颖考叔讶异道:“不会吧!主公思贤若渴,怎会不肯见你?不会有人从中阻挠吧?若如此,朝中祭足大夫至贤,你也可以找他商议嘛。”叔詹道:“倒也没有人横加阻拦。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但这却是事实。至于求人,除了你颖考叔,别人的情我还不愿意去领。”颖考叔叹道:“我若在野,必奏请主公用你。可惜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叔詹道:“这跟你没有关系。想主公自继位以来,只重武功,却忽略文事。征伐太叔时赋税又收的过重,加之太叔段谋反期间横征暴敛,强取豪夺,以致百姓十停里有七停衣食不继,生计维艰。我叔詹虽不才,更不稀罕这功名利禄,然见百姓如此惨状,任我是铁石心肠,又怎忍心坐视不理?可叹主公一口一个‘民为国之本’,却着实没有重视民生。如果当初文武并进,那么也只需要二三年的时间就可恢复元气。或者先文后武,那么此刻也只需略加休整。使百姓多受若干年之苦,此皆主公重武轻文之过也!”说毕不觉泪下。

颖考叔听了,起身抬脚就走。叔詹连忙拦住他道:“你往哪里去?”考叔道:“我去见主公,奏请他见你。”叔詹道:“可是你这脾气又来了。刚才还说‘自身难保’,这会却又去碰钉子”。颖考叔踌躇道:“不仅是你,这一路行来都是哀鸿遍野,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叔詹笑道:“你就是这一点不好。虽说现在民生凋蔽,正需能臣治理。但你这一身布衣去了,说话哪有一点分量?再说也不知主公的气是消了还是没消,你这直厥厥的一去,焉知是祸是福?虽然是为百姓,也要等时机成熟了方可。目前最重要不是我,而是你。”

听说叔詹说到自己,颖考叔不禁颓然坐下道:“我?算了吧!要不是我素来忠心,恐怕这脑袋早已经搬家了,此刻哪还有机会和你一起闲坐喝酒?我只一事不明:主公既然把我一撸到底,为什么不放我去,却把姜氏这么大的事交给我管?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叔詹拍手道:“着呀,玄机也就在这里。我只要问你一个问题,真相也就不难大白了。”颖考叔忙道:“什么问题?你且问来。”叔詹问道:“在贬官之前,主公是否封你做抚远大将军,当朝下大夫并太子少傅之职?”颖考叔点头道:“是的。可我觉得名实不符,因此竭力推辞。”叔詹道:“可是因为讣告之事,你却没有推辞掉。这确实来的太巧了些。要知道,你所授之职,权力之大,朝中也仅有公孙阏,公子吕和祭足三人可以比肩。他故然要在人前做的好看,封了你却又不十分情愿。原想你一定会推辞的,再说他也深知公孙阏嫉贤妒能,更何况你分了他手中的兵权?如若不是子歌死讯,你推辞掉也就罢了,可偏偏凑巧的是你没能推辞掉。他因此耿耿于怀,自然会寻机贬去你的官职。可巧你又直言犯谏,虽说他是一时之怒,但他却故意了夸大了你的罪过。此举对他有三种好处:其一,借机贬去你的官职;其二,也让别人看看君主之权的威势;其三,做给公孙阏一班小人看。由此可见,主公心机之深沉,乃亘古而未有者。但是这样对你也有好处!”颖考叔诧异道:“好处?这么说,这次贬官是福不是祸了?”叔詹笑道:“正是。如果你现在没有被贬,将来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止是贬官这么简单了。因此主公此举,也未尝没有保护你的意思。他要真的贬你,何不一撸到底,赶你回封地完事,何必又把姜氏这么大一个人物交给你来看管?还不是怕一班溜须拍马的人趁机暗中杀了姜氏好象他缴功,而使他背上杀弟害母的千古骂名吗?这又是一石二鸟之计。”

叔詹这一番剖析,令颖考叔心中豁然开朗。他感叹庄公的奸雄之余,对叔詹的才智更加敬服,于是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官场上厮混。只恨我此刻退不能退,进不能进。这可怎么办都才好?”叔詹拈须笑道:“兄长想退,此刻是万万不能了,但说要进,却也未尝不可。”颖考叔急道:“好兄弟,就不要只和我打哑谜儿。你倒是说说,我现在怎样才能进?”叔詹伸出一个手指头,目视颖考叔道:“一个字,等。”颖考叔知道,叔詹说的这个“等”字大有玄机,于是问道:“怎么个‘等’法?”叔詹道:“主公现在对姜氏的态度,外人看来是惩罚为主,殊不知他也正在两难当中。杀不得,孝又不得,就是囚禁,亦不是常法。他本身又是个孝子,因此早晚都会有后悔的那一个天。我们只要把握住那一刻,不仅能全他的孝道,也能让你官复原职。到时候民生凋零的情势在眼前,主公又是个明君,只要你一句话,用我也就不难了。什么官都做的,止有抚远大将军一职做不得,否则,兄长便祸不远矣。”颖考叔笑道:“按说我勉力去做,倒也还称职。只是我并不稀罕这个大将军,也犯不着与子都那小子争风吃醋。如果可以,哪怕只做一个下大夫,我一样能干的有声有色。倒是你,可惜却把才屈了的。”叔詹一笑道:“是金子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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