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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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侠侣-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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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草地上,捡了一堆枯枝败叶,掏出火石,生了一堆火,两人便在火堆旁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温筠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朝这边跑来,而且不止一个。温筠心里一惊,马上清醒了,右手赶忙握紧腰中宝剑。他倒想看看这伙人是干什么的,于是又紧闭双眼躺在那儿没动。

  不一会儿,这群人便到了火堆旁边。只听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喊道:“大哥,就是他们,我起夜时发现这边有一堆火,于是便偷偷过来看看,没想到这儿竟然睡着两个人,一个满身绫罗绸缎,一个太监打扮,看来他们定是有钱的主儿。说不定是王公贵族呢,大哥,咱这可要发财了。”“哈哈!”一个粗豪的声音发出两声大笑,接着便道,“兄弟们,将他们绑了。”温筠这时才明白,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拦路抢劫的盗贼而已,自忖还能对付得了。

  于是,假装刚刚醒来,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看见两个人拿着绳子要捆自己,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两腿如筛糠般道:“几位大爷,你们想干什么,小的可没得罪你们呀。”这时,另外两个人已将郦元绑住。经这么一折腾,郦元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见自己已被捆了个结实,也是大吃一惊,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温筠此时已看清,这位所谓的“大哥”,一身农夫打扮,身材魁梧,满面虬髯,只听他大喝一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身上钱财通通掏出来,放你们活命。”

  郦元此时已清醒,喊道:“你们要是穷,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钱呀,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现在我们一两银子也没有了。”这个尖声尖气领头的说道:“看来你是真有钱呀,你不给,我们不会将你扒了衣服搜吗?兄弟们,将这个太监也一块儿绑了。”于是,四个人围住温筠,便去绑他。

  温筠笑道:“就凭你们的身手还想做强盗,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从他们那笨拙的动作上看,他们基本上就没练过武,温筠更是有恃无恐。

  “快动手”,那位大哥大声喊道。于是,四人一块儿扑上来,温筠轻轻向后一纵,跃出有两丈多远,四人扑了个空。这时这位“大哥”也急了,抡起手中一柄大刀,向温筠冲来。温筠稍一右偏,便躲过了。那大汉又是一刀砍来,温筠双脚点地,跃起一丈来高,落至大汉左侧,飞脚朝其腰间踹去。这大汉丝毫不知躲闪,狠狠挨了一脚,顿时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温筠又迅速跃至刚才欲捆自己的四人当中,伸手抢过绳索,跃至外围,朝四人一抖,顿时四人被绳索缠住。温筠又快速将绳索挽了个死结,飞起一脚踢去朝四人踢去,四人倒在一块儿。这时,那个尖嗓音的已吓呆了,想跑双脚却不听使唤,双腿不停抖动,终于跪倒,颤抖着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望大侠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到份上,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郦元见温筠轻描淡写就将六个强盗制服,自是非常高兴。可看见那位尖嗓子诺大年龄跪在地上向温筠求饶,不禁又起了怜悯之心。于是,便向温筠道:“温大哥,我看他们也挺可怜的,咱们饶了他们吧。”温筠狠狠瞪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不禁吓得全身一哆嗦,又走到尖嗓子身边,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你,去将我兄弟解了。”“是,是”,尖嗓子一颤一颤地走到郦元身边,为郦元解绳索,但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郦元低头一看,这人右手没一个手指,如何能解得开。于是,便向温筠道:“温大哥,此人右手没手指,没法解绳子。”温筠没言语,又走向那位“大哥”身边,一把将其提起,指着郦元道:“你去。”那位“大哥”“嗯”了一声,没敢违命。

  待那位“大哥”为郦元解了绳子,温筠又从他手中要过绳子,将这位大哥给绑了。随后,温筠道:“你们为何在此拦路抢劫,快说,否则,立刻让你们命丧当场。”还是那位尖嗓子说道:“回大侠的话,小的们原本不是强盗的,我们原是崔国边境的农夫,只因这几年边境不宁,我们这些农夫可遭了罪了,轻则财物被抢,重则全家被杀,我们几个都是死里逃生出来的。他们几个的家人也都死于战事。我还比较幸运,老父与孩子算是救出来了。可是,看着稚子整天饿得大哭,老父身体一天天垮了下来,我这心里呀,大侠,你可想而知。”

  郦元听了这位尖嗓子的话,不禁对他们的遭遇大加同情。于是,便和颜悦色地问道:“敢问这位大叔,你的手指怎么没有了?”尖嗓子见问,不禁失声痛哭。旁边一位年轻的强盗替他说道:“这位少侠,这可是我们二哥的痛处呀。”郦元听他这样说,忙道:“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了。”

  尖嗓子二哥强忍悲痛,缓缓道:“回两位侠爷,这件事是这样的:那年西戎国士兵骚扰我国边境,一军官见到我的妻子,竟生歹意,硬要抢走,我娘上前阻拦,谁知,谁知……”说到这儿,已泣不成声。

  温筠此时心里也软了,又仿佛看见崔国士兵在娄国奸淫掳掠,杀人放火,于是,便安慰道:“老人家,你就别说了”,说着便伸手将此人搀起。岂料尖嗓子“二哥”语气坚决地道:“不,我要说出来,我要让更多人知道西戎狗贼多么残忍,多么没人性。”喘了口气,接着道,“我老娘上前阻拦,这狗贼抽出腰刀,一刀将我老娘的头劈成两半。我儿子一见奶奶死了,上前抱住了奶奶的尸体便哭,这没人性的狗贼又挥刀去砍我儿子,我连忙伸手去挡,我的手指就这样被砍掉了。我痛的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说到这儿,其余五人也都泣不成声。

  郦元又问道:“几位大叔的家人,也是遭了西戎兵的毒手了吗?”“是呀,但又岂止我们几家呀?”这位“大哥”也是满脸泪水。

  郦元道:“这些蛮贼这么没人性,他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尖嗓子“二哥”接着说道:“可怜我们一家五口,顷刻间变成了三口,而且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我那可怜的妻子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我们实在是没法呀,才做了这种昧良心的事,也都是为了活下去的一口饭呀。没想到头一遭便碰到了两位侠爷。”说到这,不禁自嘲一番。

  郦元和温筠对望了一眼,彼此点了一下头。温筠便道:“我们赶路也累了,可否到贵庄歇息一会儿,喝杯茶,我们的事也就算扯平了,你们看如何。”“好,好,那就屈二位侠爷大驾到茅舍歇息歇息,我们也好孝敬一下二位侠爷。”这位尖嗓子“二哥”热情地道,“只是,敝处又脏又乱,恐怕脏了二位爷的新鞋。”郦元道:“不妨,我们也都是穷人出身,什么脏不脏,乱不乱呀,我们早已习惯了。”原来,温筠想去他们住处并非为了歇脚,却有两个目的,一是看他们所言是否属实,二是,倘若属实,顺便资助他们一下,否则,便教训他们一下。

  尖嗓子“二哥”见郦元这样说,便躬身道:“那么委屈二位爷了,小的在前面带路。”看来这个“二哥”,是靠这张嘴混上的,那个“大哥”,身材魁梧,是靠蛮力混上的。

  于是,温筠将几人都解了,让他们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儿,尖嗓子“二哥”指着前方道:“二位侠爷,前面就是。”温筠郦元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前面不远林木掩映处露出几间茅草屋,一个疏疏落落的栅栏将茅屋圈了起来。“这就是他们的‘山寨’?也太不成样子了。”温筠郦元都不禁想道。

  这时,温筠突然停住道:“我们赶路要紧,这次不去了,过几天回来,还要从此处经过,到时再在你们这儿歇脚吧。”又扭头向郦元道:“元弟,你身上有多少银子。”“还有这么多”,说着,从腰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温筠接过来一看,有六十两。于是,对这两位领头的说:“这里有六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做个小买卖,以后我要再见到你们做强盗,统统将你们杀了。”说着,将银子扔给他们的大哥。

  六人见两位侠爷不仅饶了自己,还施银子给自己,忙不迭都跪下磕头道:“多谢两位侠爷,我们再也不做贼了,两位侠爷的大恩,小人永生难忘。”

  郦元道:“起来吧,崔国现在已归属了稽国,崔国以后再有边患,稽国就会发兵相助的,你们放心,崔国以后不会有事了。”

  “真的吗?”“那可有个盼头了,稽国要能出手,西戎、东夷就再也不敢来了。”“老天保佑,又可回家了。”“早该如此了。”“看来崔王也真有眼光呀。”“一切都会好的。”六人听得郦元所说消息,纷纷大发感慨。

  温筠此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在他内心,是必灭崔国而后快的,将来灭了崔国,一定手刃崔王,然后复兴娄国。但崔国有稽国这棵大树庇荫,自己的愿望就很难实现了。

  温筠正想得出神,郦元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温大哥,我们赶紧赶路吧,要尽早见到师父才好。”温筠怔了一下道:“好,走吧。”郦元又向这六个人一揖手道:“各位大叔,我们走了,你们保重。”

  言毕,两人便转身走了。这位尖嗓子“二哥”又大声问了一句,“两位侠爷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呀,我们也好平日挂念着两位侠爷呀。”郦元边走边道:“我大哥姓温,我姓郦。”说着,便加快了脚步。尖嗓子又大声喊,但已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郦元赶上了温筠,问道:“温大哥,咱们为什么不到他们家看看呢?”温筠道:“他们要是撒谎,也不敢领着我们去了,况且,我们也看见他们所谓的山寨是多么寒碜了,看来所言定然不假。”郦元想了想道:“是呀,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经常拦路抢劫的大盗。”

  此时天已大亮,红日正缓缓升起。树林中的凉气也逐渐被暮春的旭日驱走。整个世界都已苏醒,树叶正竭力脱去身上最后一点嫩黄,花草在清晨露珠的滋润之下,欢快地成长。叶间鸟鸣啁啭,好不热闹。

  郦元感受着这一切,不禁心旷神怡,向温筠道:“温大哥,这里多好呀,在这里这一辈子我也住不烦的。”

  “是呀,大自然可比我们人间好多了,这里和平,宁静,没有战争,没有喧哗,一切都那么无忧无虑,无烦无恼。”温筠道。

  “那为什么人们总是打打杀杀的呢?要是像这里的花草树木一样无忧无虑地生长不好吗?”郦元不解地问道。

  温筠道:“人都是有欲望的,比如说财富欲,有些人总是嫌他的钱少,所以他们就会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段,比如偷、抢去得到更多的钱财;当官的嫌他的钱财少,他就会搜刮当地的百姓;国王若是贪财,他就会搜刮全国百姓的钱财,甚至发动战争,掠夺别国的钱财,结果就会死尸成堆,血流成河。”这时,他又想起崔国对娄国的侵略,不禁又恨的牙根痒痒。

  “那么,人要是都没了欲望,不就没有偷、抢、盗,也就没有战争了吗?”郦元问道。

  温筠笑了笑道:“人是不可能没有欲望的,除非他永远长不大,就如婴儿一般,还不要学习世间圣贤的言论,你只要学了,就会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那么你就会为了得到美、善,而采取各种手段,而这些手段当然就会影响到另外一些人的生活,于是便有了矛盾,冲突就不可避免了。”

  “那我就不长大好了,也不学那些东西了。”郦元若有所思地道。温筠笑了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你周围的一切人都在影响你,教导你,就如你要拜师学艺,就是你母亲的愿望。”郦元想了想道:“那我就是学了,我也不做坏事。”“好,好,要是人都像你这样,天下就太平了。”温筠笑道。

  不多时,两人已出了树林,来到一座小镇。温筠身上还剩一点钱,便买了点吃的,又到衣店买了两身麻布衣服。郦元不解地问道:“买衣服干什么呀?”温筠笑道:“你穿这身绫罗绸缎要向师父炫耀呀?我也不能是个太监呀。”郦元一想确实如此,而且以后拜师学艺,自己就是一普通百姓。

  此后一路无事,两人结伴而行,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累。到了巳时左右,两人终于到了邱道长隐居之仙山脚下。

  郦元立于山麓,向左右张望,只见两边各一绿色巨毯,依势而覆,极目远眺,不见其端;昂头上望,山峰直指云霄,山腰仙云缭绕;近观则怪石嶙峋,松柏滴翠,石径一条,蜿蜒如蛇,只见其尾,不见其首。

  郦元不禁感叹道:“这里可真美呀,温大哥,你跟师父长居此山,过的就是神仙般的生活吧。”温筠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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