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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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侠侣-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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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元不禁感叹道:“这里可真美呀,温大哥,你跟师父长居此山,过的就是神仙般的生活吧。”温筠道:“师父就像一活神仙,你见了就知道了。”“那咱们快走吧。”郦元催道。

  两人拾阶而行,刚走一会儿,郦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脱口而出:“好冷呀!”“可不是嘛,”温筠道,“你越往上走就越冷的,一山有四季嘛,山顶之上,积雪常年不溶呢。”“噢,那师父居处离山顶远吗?”郦元问道。温筠笑道:“不远,师父的仙洞前面有一瀑布,瀑布上面便有常年化不尽的积雪,那瀑布就是积雪融水,也是常年不断,师父称之为万寿瀑。”“冬天不结冰吗?”郦元问道。“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呀,因为上面流水不断,所以就结不成冰,师父常说人也应该向它学习,只要运动不止,生命就像一条长河一样,永远不会枯竭的。”温筠答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这个万寿瀑了。”郦元道。

  两人渐行渐深,郦元不觉上下牙齿直打颤,温筠也感觉有点凉了。温筠道:“咱走得快一点,就不那么冷了。师父他老人家从来就不觉得冷,即使三九严寒,也是一件单衣,行动若闲。”“这不真成神仙了?”郦元不禁道。“可不是嘛!”郦元自豪地道。

  又行了一段,石径突然消失,前面有一巨石拦道。郦元惊道:“没路了,怎么走呀?”温筠道:“可惜你不会轻功,要么我们便可一跃而过,我的功夫又没那么好,不能携你跳到巨石顶上。这样吧,我们用树皮编一条绳索,我跃至石顶,将你拉上,然后,再放你下去。”郦元道:“看来也只有此法了。”

  于是,温筠拔出胜邪剑,从道旁松柏树上削下一大堆树皮,两人将之结成一条绳索。温筠提着绳的一头,一跃而至石顶。郦元抓住绳尾,温筠缓缓将他拉至石顶,然后又将他缓缓放下,自己才一跃而下。郦元道:“温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温筠道:“还说这话,若非你,我早已命殒多时了,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哎,对了,我们何不对天盟誓,义结金兰呢?”郦元听了也兴奋地道:“好呀,咱们义结金兰,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说罢,不禁相拥而笑。石后有一空地,两人撮土为炉,折枝为香,以火石点着,便并肩跪于当地,磕头盟誓。温筠说一句,郦元跟一句:“我温筠与郦元从此结为异姓兄弟,誓当同生死,共患难。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盟誓之后,两人相对而立,彼此紧握双手。温筠亲切地唤道:“二弟。”郦元唤道:“大哥。”这两声显然不同于先前称呼,自是亲近不少。

  之后继续赶路,此时已无石径,两人不断攀岩跃石,不多时前面又出现一山坡。温筠道:“过此坡就到了。”这时,已隐隐听见水声。郦元问道:“这水声可是万寿瀑所发?”“正是,上了前面的山坡,就可望见此瀑了。”温筠道。

  温筠身形敏捷,郦元则动作呆板而缓慢。温筠时不时扭头拉郦元一把,即使如此,爬至坡顶郦元已全身热乎乎的了。果然,立于坡顶,即可看见一条白练似从天而降一样挂于眼前。两人没功夫细看,温筠道:“下了此坡即到师父仙洞。”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对于此坡亦适合。温筠自是熟练得如履平地,郦元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即便如此,也还是摔了几跤。但这次郦元坚决不让温筠搀扶,郦元道:“大哥,我是来学艺的,如果走路都需人搀扶,不也太娇气了吗?”待下至坡底,郦元已是鼻青脸肿,火辣辣的疼,却忍痛笑道:“现在倒是一点儿也不冷了。”

  这时候,突听有人喊道:“筠儿,你带谁来了?不知道师父的规矩吗?你偷我宝剑下山,已违门规,又带一陌生人上山,我怎能容你?”

  声若响雷,震得郦元两耳嗡嗡作响。温筠连忙拉郦元跪倒,道:“师父,徒儿知罪,只是徒儿一时报仇心切,一时,一时,一时管不住自己,乘师父采药之际,将师父宝剑偷走,徒儿甘愿受罚。徒儿身边这位兄弟曾舍命救徒儿一命,欲投师父门下学艺,求师父万万不要推辞。”

  “什么;他救你性命?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义胆?你们起来吧,我有话要问。”郦元抬头看了看,始终不见说话人的身影。“谢师父,”温筠磕了一个头道。温筠拉了一下郦元,两人都站了起来。温筠领着郦元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松柏林,这些松柏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了,树干粗壮无比,旁枝弯弯曲曲,有如虬龙。走过此林,迎面是一石壁,光滑如缎,但却背光而立,否则定然炫人双目。石壁下端,俨然一石洞,洞口岩石毫无棱角,似是人工所为,洞内黯淡无光。“难道邱道长就住在此处?”郦元心里纳闷,“此处虽景致极美,但四季无光,又是如此阴冷,道长怎能受得了呀?”

  正暗自揣摩,突然一人飘然而至面前。郦元竟没看清此人是怎么来的,也丝毫没听见其脚步声,不禁暗暗纳罕。

  郦元微微抬头,只见面前站一道人,红光满面,皂青色道袍一尘不染,手拿拂尘,一绺黑髯飘洒前胸。山风徐来,道袍鼓荡,美髯飘飘,俨然一神仙。郦元简直看呆了。

  只听温筠道:“师父,徒儿知罪,甘愿受罚,只求师父收我兄弟为徒。”邱道长此时正注视郦元。听温筠说话,便道:“筠儿,你的国耻家仇为师很清楚,但为师的也屡屡教导与你,你的仇人乃一国之君,与别人的仇人不同。治国者有道,百姓自会信服于他,他就会长久;无道,则百姓定会怨怼于他,他自然不能长久。所以,你不必意气用事。为师数年前曾出山一次,途中曾听人说,崔王治国有方,百姓生活殷实,皆衷心拥护于他。看来,他暂时还不会灭亡。你以一己之力抗一国之力,岂非螳臂当车乎?相反,你若真的得手了,崔国换了一无道之主,那你就会成为千万百姓的罪人。何不安心于此修道,以待时机?”温筠忙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罪。”深鞠一躬,将宝剑呈上。邱道长接过胜邪剑道:“利器乃是不详之物,不得已用来以求安宁。即便如此,圣人亦必将适可而止,且为此种行为悲痛不已。筠儿,你既用此利器伤人性命,为师的也不能就此罢了,罚你在万寿瀑上静坐三月,你可心服?”温筠忙道:“徒儿甘愿受罚。”

  邱道长转向郦元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郦元。”郦元答道。只见邱道长点了一下头道:“好吧,郦元,你既能舍命救温筠,说明你有一颗善心,这样的人当今之世恐已不多矣;你既能来到此处,表明咱师徒有缘,拜师之事,我答应了。”温筠连忙拉了一下郦元的衣角,郦元会意,忙跪下行拜师之礼,自己做梦也没想得到拜师会有这么简单。

  礼毕之后,邱中天问道:“元儿,你以前可曾学过武艺?”郦元有点难为情,挠了挠头道:“回师父,徒儿曾跟几位前辈学过,不过,不过他们都嫌我太笨,教我几天就不教我了。”“那你还曾记得那些招式?”“基本上忘完了。”郦元不好意思地答道。“好,好!”邱中天不禁答道,“这个徒弟我算是收对了。”

  郦元、温筠都被师父的笑搞得莫名其妙,但郦元虽一脸茫然,心里却无比高兴。炫…书ūmdtΧt。còm网



四 求艺业王子无旁骛 恃高艺太子生仇焰
更新时间:2008…1…12 13:52:00 字数:12222


  邱道长见郦元心地善良,人又老实,不觉渐渐喜欢,遂收至门下。温筠则被罚在万寿瀑之顶静坐三月。一日三餐由郦元负责送去。
  当晚,邱道长领郦元进入石洞。此洞洞口不大,仅容两人并肩通过,往里进十余步,豁然开朗,只见两边各有数间石室,石室皆有石门。郦元推了推,皆纹丝不动。只见邱道长朝右边最大的一个石门轻轻一推,石门訇然而开。此门比邱道长还要高,厚度至少尺许,重量少说也有五百斤以上,邱道长竟然能像推篱笆一样轻轻推开,郦元心中更是佩服师父。

  邱道长领郦元进入石门,只见里面仅一微弱灯芯在壁洞内油碗之中,微微摆动。左边石壁之上却有几个露天小洞,月光顺壁而下,照进石室,撒在地上,斑斑驳驳,别有一番韵味。四壁光滑,俨如外部,故一微弱灯光被四壁反射,也不觉其暗了。

  只见灯下有一古人画像,画中人乃一老者,慈眉善目,颔首微笑,须眉皆白,白髯飘飘,身着灰色长袍,胸前抱一如意,胯下一头青牛,周围白云缭绕,宛如神仙。

  郦元正猜想:“这个老神仙会是谁呀。”忽听邱道长道:“元儿,跪下,这是咱们的祖师爷老子。”郦元忙跪下磕了几个头,不禁问道:“师父,祖师爷成神仙了?”“是呀,”邱道长说道,“祖师爷道德高深,修道至两甲子而精力不衰,万民景仰,昊天上帝闻说,遂派一青牛,驮祖师爷登天为仙。凡我门中人,只要潜心修道,皆可羽化升天。”郦元听得简直有点入迷,又不禁问道:“师父,你是神仙吗?”邱道长道:“为师资质愚笨,修道不及你师祖十一,更无法望祖师爷项背,如何能成仙?元儿,咱们这一门叫静虚门,意即此门中人务要捐情弃欲,五内清静,至于虚极,方能得道,修身则可长寿,治国则能顺乎民意。”郦元听了,更是不明就里,挠了挠头道:“师父,你说的我听不懂。”

  邱道长笑道:“不懂就好,你能说出你不懂,表明你诚实无欺,诚则易得道,不诚则易自满,就会离道越来越远。好了,元儿,你今日算是拜了师,认了祖。我看你跑了一天,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为师就传你道及艺业。”

  邱道长唤童子妙玄领郦元休息。妙玄跟郦元年龄相仿,眉目清秀,穿皂青色道袍,越发显得精神奕奕,干净利索。妙玄将郦元领至左边一石洞前面,抬手轻轻一推,石门亦訇然洞开,郦元心里亦是佩服之至。抬头向里面一看,郦元不禁问道:“妙玄师兄,此洞里如何没灯呀?”妙玄笑道:“小师弟,你慢慢就适应了。修道之人臻于至镜,心眼即可打开。到那时,即使处于黑夜亦如处于正午日光之下。”说罢,微微一笑,将石门带上走了。

  石门一关,洞内顿时漆黑一片。郦元心道:“我心眼没开这可如何是好?”不得不伸手在洞内摸索,突然一阵欣喜,摸到一张床,可再一摸,不禁又是一阵沮丧。原来,这不过是一个方形石台,上面无被无褥,这可怎么睡呀?郦元又摸至石门边,想要拉开石门,问问妙玄是否忘了送被褥了,可连拉几下,石门纹丝不动。郦元想喊,但一想又止住了。郦元觉得,师父既然将我安置此处,一定有他的用意,我是来学艺的,不是来找锦衣翠被呢,否则,我在宫中好好的何必要来这里呢?我若提其他要求,未免违了师父本意。于是,他又摸索着回到石床旁边,和衣上床。可是,刚一躺下,便觉得石床又硬又凉。此时虽正值暮春,可山顶之上却不亚于地面寒冬,刚才郦元一直活动,并未感觉到冷,而猛一躺下,顿感一股凉气袭上身来。郦元哆嗦了一会儿,想道:“是不是我只想到这儿冷,所以我身上越发冷了?我如果不去想它,是否会好一点儿呀?”于是,他将这张石床想象成家里的高床软被,想象床头燃着檀香,床尾置有火红的碳盆。这样想着,不觉便有了困意。也许是太困了的缘故吧,过了一会儿,竟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郦元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但洞内仍是黑乎乎的。但现在视力已适应黑暗,同时从石门微微缝隙处,也透进些微的亮光。郦元方意识到,天已大亮。于是,赶紧下床,欲开门见师父,可连拉几下,石门依旧纹丝不动。没法,他只得坐于石床,等妙玄开门。过了许久,郦元的肚子已饿得咕咕噜噜的了,还没有人过来开门,欲手击石门,喊妙玄开门,但手刚抬起又放下了,心想:“这样不是怪师父慢待自己吗?我怎么能这样呢?师父能收我为徒已是万幸了,怎么还能怪师父呢?”于是,便又退回到石床等候。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郦元正坐于石床想自己在宫中之时,大哥、二哥如何不愿与自己玩耍,父王如何不喜欢自己,还有那些大臣见了自己带搭不理等等,竟一时忘了饥饿。忽听石门訇然响了一声,郦元马上跳下石床,见妙玄正乐呵呵地进来,连忙迎上前去问道:“师兄,你可来了,师父呢?”妙玄道:“你以后就别叫我师兄了,我不过邱道长的童子,做些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而已,如何敢高攀做邱道长的徒弟呀?”郦元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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