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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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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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以妻凯。凯生业,业即刘表外孙也。蔡邕有书近万卷,末年载数车与粲,粲亡

后,相国掾魏讽谋反,粲子与焉,既被诛,邕所与书悉入业。业字长绪,位至谒

者仆射。子宏字正宗,司隶校尉。宏,弼之兄也。魏氏春秋曰:文帝既诛粲二子,

以业嗣粲。】

评曰:王凌风节格尚,毌丘俭才识拔幹,诸葛诞严毅威重,锺会精练策数,

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

惑邪!邓艾矫然强壮,立功立事,然闇于防患,咎败旋至,岂远知乎诸葛恪而不

能近自见,此盖古人所谓目论者也。【史记曰:越王无疆与中国争强,当楚威王

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说越云,越王不纳。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

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目见毫毛而不自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计,不自知越之

过,是目论也。”】

 卷二十九 魏书二十九

◎方技传第二十九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一名旉。【臣松之案:古“敷”字与“专”相似,

写书者多不能别。寻佗字元化,其名宜为旉也。】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沛相陈

珪举孝廉,太尉黄琬辟,皆不就。晓养性之术,时人以为年且百岁而貌有壮容。

又精方药,其疗疾,合汤不过数种,心解分剂,不复称量,煮熟便饮,语其节度,

舍去辄愈。若当灸,不过一两处,每处不过七八壮,病亦应除。若当针,亦不过

一两处,下针言“当引某许,若至,语人”。病者言“巳到”,应便拔针,病亦

行差。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当须刳割者,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

死无所知,因破取。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

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故甘陵相夫人有娠六月,腹痛不安,佗视脉,曰:“胎已死矣。”使人手摸

知所在,在左则男,在右则女。人云“在左”,於是为汤下之,果下男形,即愈。

县吏尹世苦四支烦,口中乾,不欲闻人声,小便不利。佗曰:“试作热食,

得汗则愈;不汗,后三日死。”即作热食而不汗出,佗曰:“藏气已绝於内,当

啼泣而绝。”果如佗言。

府吏儿寻、李延共止,俱头痛身热,所苦正同。佗曰:“寻当下之,延当发

汗。”或难其异,佗曰:“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即各与药,明旦并

起。

盐渎严昕与数人共候佗,適至,佗谓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

常。”佗曰:“君有急病见於面,莫多饮酒。”坐毕归,行数里,昕卒头眩堕车,

人扶将还,载归家,中宿死。

故督邮顿子献得病已差,诣佗视脉,曰:“尚虚,未得复,勿为劳事,御内

即死。临死,当吐舌数寸。”其妻闻其病除,从百馀里来省之,止宿交接,中间

三日发病,一如佗言。

督邮徐毅得病,佗往省之。毅谓佗曰:“昨使医曹吏刘租针胃管讫,便苦欬

嗽,欲卧不安。”佗曰:“刺不得胃管,误中肝也,食当日减,五日不救。”遂

如佗言。

东阳陈叔山小男二岁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问佗,佗曰:“其母怀

躯,阳气内养,乳中虚冷,儿得母寒,故令不时愈。”佗与四物女宛丸,十日即

除。

彭城夫人夜之厕,虿螫其手,呻呼无赖。佗令温汤近热,渍手其中,卒可得

寐,但旁人数为易汤,汤令暖之,其旦即愈。

军吏梅平得病,除名还家,家居广陵,未至二百里,止亲人舍。有顷,佗偶

至主人许,主人令佗视平,佗谓平曰:“君早见我,可不至此。今疾已结,促去

可得与家相见,五日卒。”应时归,如佗所刻。

佗行道,见一人病咽塞,嗜食而不得下,家人车载欲往就医。佗闻其呻吟,

驻车往视,语之曰:“向来道边有卖饼家蒜齑大酢,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

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县车边,欲造佗。佗尚未还,小儿戏门前,逆见,自相

谓曰:“似逢我公,车边病是也。”疾者前入坐,见佗北壁县此蛇辈约以十数。

又有一郡守病,佗以为其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治,无何弃去,留

书骂之。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杀佗。郡守子知之,属使勿逐。守瞋恚既甚,吐

黑血数升而愈。

又有一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深,当破腹取。然君寿亦不过十年,病不

能杀君,忍病十岁,寿俱当尽,不足故自刳裂。”士大夫不耐痛痒,必欲除之。

佗遂下手,所患寻差,十年竟死。

广陵太守陈登得病,胸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

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斯须尽服之。食顷,吐出

三升许虫,赤头皆动,半身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期当发,

遇良医乃可济救。”依期果发动,时佗不在,如言而死。

太祖闻而召佗,佗常在左右。太祖苦头风,每发,心乱目眩,佗针鬲,随手

而差。【佗别传曰:有人病两脚躄不能行,轝诣佗,佗望见云:“己饱针灸服药

矣,不复须看脉。”便使解衣,点背数十处,相去或一寸,或五寸,纵邪不相当。

言灸此各十壮,灸创愈即行。后灸处夹脊一寸,上下行端直均调,如引绳也。】

李将军妻病甚,呼佗视脉,曰:“伤娠而胎不去。”将军言:“闻实伤娠,

胎已去矣。”佗曰:“案脉,胎未去也。”将军以为不然。佗舍去,妇稍小差。

百馀日复动,更呼佗,佗曰:“此脉故事有胎。前当生两儿,一儿先出,血出甚

多,后儿不及生。母不自觉,旁人亦不寤,不复迎,遂不得生。胎死,血脉不复

归,必燥著母脊,故使多脊痛。今当与汤,并针一处,此死胎必出。”汤针既加,

妇痛急如欲生者。佗曰:“此死胎久枯,不能自出,宜使人探之。”果得一死男,

手足完具,色黑,长可尺所。

佗之绝技,凡此类也。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后太祖亲理,得

病笃重,使佗专视。佗曰:“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佗久远家思归,

因曰:“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到家,辞以妻病,数乞期不反。太祖累书呼,

又敕郡县发遣。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

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於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荀彧

请曰:“佗术实工,人命所县,宜含宥之。”太祖曰:“不忧,天下当无此鼠辈

耶?”遂考竟佗。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受,

佗亦不强,索火烧之。佗死后,太祖头风未除。太祖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

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及后爱子仓舒病因,

太祖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强死也。”

初,军吏李成苦欬嗽,昼夜不寤,时吐脓血,以问佗。佗言:“君病肠臃,

欬之所吐,非从肺来也。与君散两钱,当吐二升馀脓血讫,快自养,一月可小起,

好自将爱,一年便健。十八岁当一小发,服此散,亦行复差。若不得此药,故当

死。”复与两钱散,成得药去。五六岁,亲中人有病如成者,谓成曰:“卿今强

健,我欲死,何忍无急去药,【臣松之案:古语以藏为去。】以待不祥?先持贷

我,我差,为卿从华佗更索。”成与之。已故到谯,適值佗见收,怱怱不忍从求。

后十八岁,成病竟发,无药可服,以至於死。【佗别传曰:人有在青龙中见山阳

太守广陵刘景宗,景宗说中平日数见华佗,其治病手脉之候,其验若神。琅琊刘

勋为河内太守,有女年几二十,左脚膝里上有疮,痒而不痛。疮愈数十日复发,

如此七八年,迎佗使视,佗曰:“是易治之。当得稻糠黄色犬一头,好马二疋。”

以绳系犬颈,使走马牵犬,马极辄易,计马走三十馀里,犬不能行,复令步人拖

曳,计向五十里。乃以药饮女,女即安卧不知人。因取大刀断犬腹近后脚之前,

以所断之处向疮口,令去二三寸。停之须臾,有若蛇者从疮中而出,便以铁椎横

贯蛇头。蛇在皮中动摇良久,须臾不动,乃牵出,长三尺所,纯是蛇,但有眼处

而无童子,又逆鳞耳。以膏散著疮中,七日愈。又有人苦头眩,头不得举,目不

得视,积年。佗使悉解衣倒悬,令头去地一二寸,濡布拭身体,令周匝,候视诸

脉,尽出五色。佗令弟子数人以铍刀决脉,五色血尽,视赤血,乃下,以膏摩被

覆,汗自出周匝,饮以亭历犬血散,立愈。又有妇人长病经年,世谓寒热注病者。

冬十一月中,佗令坐石槽中,平旦用寒水汲灌,云当满百。始七八灌,会战欲死,

灌者惧,欲止。佗令满数。将至八十灌,热气乃蒸出,嚣嚣高二三尺。满百灌,

佗乃使然火温床,厚覆,良久汗洽出,著粉,汗燥便愈。又有人病腹中半切痛,

十馀日中,鬓眉堕落。佗曰:“是脾半腐,可刳腹养治也。”使饮药令卧,破腹

就视,脾果半腐坏。以刀断之,刮去恶肉,以膏傅疮,饮之以药,百日平复。】

广陵吴普、彭城樊阿皆从佗学。普依准佗治,多所全济。佗语普曰:“人体

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尔。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

朽是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輓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

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

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沾濡汗出,因上著粉,

身体轻便,腹中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馀,耳目聪明,齿牙完坚。阿善针术。

凡医咸言背及胸藏之间不可妄针,针之不过四分,而阿针背入一二寸,巨阙胸藏

针下五六寸,而病辄皆瘳。阿从佗求可服食益於人者,佗授以漆叶青黏散。漆叶

屑一升,青黏屑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利五藏,轻体,使人头不白。

阿从其言,寿百馀岁。漆叶处所而有,青黏生於丰、沛、彭城及朝歌云。【佗别

传曰:青黏者,一名地节,一名黄芝,主理五藏,益精气。本出於迷入山者,见

仙人服之,以告佗。佗以为佳,辄语阿,阿又秘之。近者人见阿之寿而气力强盛,

怪之,遂责阿所服,因醉乱误道之。法一施,人多服者,皆有大验。文帝典论论

郤俭等事曰:“颍川郤俭能辟谷,饵伏苓。甘陵甘始亦善行气,老有少容。庐江

左慈知补导之术。并为军吏。初,俭之至,巿伏苓价暴数倍。议郎安平李覃学其

辟谷,餐伏苓,饮寒水,中泄利,殆至陨命。后始来,众人无不鸱视狼顾,呼吸

吐纳。军谋祭酒弘农董芬为之过差,气闭不通,良久乃苏。左慈到,又竞受其补

导之术,至寺人严峻,往从问受。阉竖真无事於斯术也,人之逐声,乃至於是。

光和中,北海王和平亦好道术,自以当仙。济南孙邕少事之,从至京师。会和平

病死,邕因葬之东陶,有书百馀卷,药数囊,悉以送之。后弟子夏荣言其尸解。

邕至今恨不取其宝书仙药。刘向惑於鸿宝之说,君游眩於子政之言,古今愚谬,

岂唯一人哉!”东阿王作辩道论曰:“世有方士,吾王悉所招致,甘陵有甘始,

庐江有左慈,阳城有郤俭。始能行气导引,慈晓房中之术,俭善辟谷,悉号三百

岁。卒所以集之於魏国者,诚恐斯人之徒,接奸宄以欺众,行妖慝以惑民,岂复

欲观神仙於瀛洲,求安期於海岛,释金辂而履云舆,弃六骥而美飞龙哉?自家王

与太子及余兄弟咸以为调笑,不信之矣。然始等知上遇之有恒,奉不过於员吏,

赏不加於无功,海岛难得而游,六黻难得而佩,终不敢进虚诞之言,出非常之语。

余尝试郤俭绝谷百日,躬与之寝处,行步起居自若也。夫人不食七日则死,而俭

乃如是。然不必益寿,可以疗疾而不惮饥馑焉。左慈善修房内之术,差可终命,

然自非有志至精,莫能行也。甘始者,老而有少容,自诸术士咸共归之。然始辞

繁寡实,颇有怪言。余常辟左右,独与之谈,问其所行,温颜以诱之,美辞以导

之,始语余:‘吾本师姓韩字世雄,尝与师於南海作金,前后数四,投数万斤金

於海。’又言:‘诸梁时,西域胡来献香罽、腰带、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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