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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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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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国为虚厉,身在刑僇之中,不肯曰:我罢不肖,我为刑政不善。必曰:我命

故且亡。虽昔也三代之穷民,亦由此也。内之不能善事其亲戚,外不能善事其君

长,恶恭俭而好简易,贪饮食而惰从事,衣食之财不足,使身至有饥寒冻馁之忧,

必不能曰:我罢不肖,我从事不疾。必曰:我命固且穷。虽昔也三代之伪民,亦

犹此也。繁饰有命,以教众愚朴人久矣。

圣王之患此也,故书之竹帛,琢之金石。于先王之书《仲虺之告》曰:“我

闻有夏人矫天命,布命于下,帝式是恶,用厥师。”此语夏王桀之执有命也,汤

与仲虺共非之。先王之书《太誓》之言然,曰:“纣夷之居,而不肯事上帝,弃

阙其先神而不祀也,曰:‘我民有命,毋僇其务。’天不亦弃纵而不葆。”此言

纣之执有命也,武王以《太誓》非之。有于《三代》、《不国》有之,曰:“女

毋崇天之有命也。”命《三》、《不国》亦言命之无也。于召公之执令于然,曰:

“敬哉!无天命。惟予仁人,而无造言,不自降天之哉得之。”在于商、夏之诗

书曰:命者,暴王作之。且今天下之士君子,将欲辩是非利害之故,当天有命者,

不可不疾非也。执有命者,此天下之厚害也,是故子墨子非也。

○非命下第三十七

子墨子言曰:凡出言谈,则必可而不先立仪而言。若不先立仪而言,譬之犹

运钧之上而立朝夕焉也,我以为虽有朝夕之辩,必将终未可得而从定也。是故言

有三法。何谓三法?曰:有考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恶乎考之?考先圣大

王之事。恶乎原之?察众之耳目之请。恶乎用之?发而为政乎国,察万民而观之。

此谓三法也。

故昔者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曰:“必务举孝子而劝

之事亲,尊贤良之人而教之为善。”是故出政施教,赏善罚暴。且以为若此,则

天下之乱也,将属可得而治也;社稷之危也,将属可得而定也。若以为不然,昔

桀之所乱,汤治之。纣之所乱,武王治之。当此之时,世不渝而民不易,上变政

而民改俗。存乎桀、纣而天下乱,存乎汤、武而天下治。天下之治也,汤、武之

力也。天下之乱也,桀、纣之罪也。若以此观之,夫安危治乱,存乎上之为政也,

则夫岂可谓有命哉!故昔者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曰:“必使饥者

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乱者得治。”遂得光誉令问于天下。夫岂可以为命

哉?故以为其力也。今贤良之人,尊贤而好功道术,故上得其王公大人之赏,下

得其万民之誉,遂得光誉令问于天下。亦岂以为其命哉?又以为力也。然今夫有

命者,不识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与?若以说观之,则必

非昔三代圣善人也,必暴不肖人也。

然今以命为有者,昔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于此

乎不而矫其耳目之欲,而从其心意之辟,外之驰骋田猎毕弋,内湛于酒乐,而不

顾其国家百姓之政。繁为无用,暴逆百姓,遂失其宗庙。其言不曰:吾罢不肖,

吾听治不强。必曰:吾命固将失之。虽昔也三代罢不肖之民,亦犹此也。不能善

事亲戚、君长,甚恶恭俭而好简易,贪饮食而惰从事,衣食之财不足,是以身有

陷乎饥寒冻馁之忧。其言不曰:吾罢不肖,吾从事不强。又曰:吾命固将穷。昔

三代伪民,亦犹此也。

昔者暴王作之,穷人术之,此皆疑众迟朴。先圣王之患之也,固在前矣。是

以书之竹帛,镂之金石,琢之盘盂,传遗后世子孙。曰:何书焉存?禹之《总德》

有之,曰:“允不著,惟天民不而葆。既防凶心,天加之咎。不慎厥德,天命焉

葆?”《仲虺之告》曰:“我闻有夏人矫天命,于下,帝式是增,用爽厥师。”

彼用无为有,故谓矫。若有而谓有,夫岂谓矫哉!昔者,桀执有命而行,汤为

《仲虺之告》以非之。《太誓》之言也,于《去发》曰:“恶乎君子!天有显德,

其行甚章。为鉴不远,在彼殷王。谓人有命,谓敬不可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

上帝不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祝降其丧。惟我有周,受之大帝。”昔纣执有

命而行,武王为《太誓》、《去发》以非之。曰:子胡不尚考之乎商、周、虞、

夏之记?从十简之篇以尚皆无之,将何若者也?

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君子之为文学、出言谈也,非将勤劳其惟舌,而利

其唇呡也,中实将欲其国家邑里万民刑政者也。今也王公大人之所以蚤朝晏退,

听狱治政,终朝均分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治,不强必乱,强必

宁,不强必危,故不敢怠倦。今也卿大夫之所以竭股肱之力,殚其思虑之知,内

治官府,外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官府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

为强必贵,不强必贱。强必荣,不强必辱,故不敢怠倦。今也农夫之所以蚤出暮

入,强乎耕稼树蓺,多聚叔粟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

贫,强必饱,不强必饥,故不敢怠倦。今也妇人之所以夙兴夜寐,强乎纺绩织纴,

多治麻丝葛绪,捆布縿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

强必暖,不强必寒,故不敢怠倦。今虽毋在乎王公大人,蕢若信有命而致行之,

则必怠乎听狱治政矣,卿人夫必怠乎治官府矣,农夫必怠乎耕稼树蓺矣,妇人必

怠乎纺绩织纴矣。王公大人怠乎听狱治政,卿大夫怠乎治官府,则我以为天下必

乱矣。农夫怠乎耕稼树蓺,妇人怠乎纺绩织纴,则我以为天下衣食之财将必不足

矣。若以为政乎天下,上以事天鬼,天鬼不使;下以持养百姓,百姓不利,必离

散不可得用也。是以入守则不固,出诛则不胜。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

厉之所以共抎其国家、倾覆其社稷者,此也。

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当若执有命者之言,不可不强非也。曰:命者,暴王所作,穷人所术,非仁者之

言也。今之为仁义者,将不可不察而强非者此也。

○非儒上第三十八

(阙)

○非儒下第三十九

儒者曰:“亲亲有术,尊贤有等。”言亲疏尊卑之异也。其《礼》曰:丧,

父母三年,妻、后子三年,伯父、叔父、弟兄、庶子其,戚族人五月。若以亲疏

为岁月之数,则亲者多而疏者少矣,是妻、后子与父母同也。若以尊卑为岁月数,

则是尊其妻、子与父母同,而亲伯父、宗兄而卑子也。逆孰大焉?其亲死,列尸

弗敛,登屋窥井,挑鼠穴,探涤器,而求其人焉。以为实在,则赣愚甚矣。如其

亡也,必求焉,伪亦大矣!

取妻,身迎,祗褍为仆,秉辔授绥,如仰严亲。昏礼威仪,如承祭祀。颠

覆上下,悖逆父母,下则妻、子,妻、子上侵。事亲若此,可谓孝乎?儒者:迎

妻,“妻之奉祭祀,子将守宗庙,故重之。”应之曰:此诬言也!其宗兄守其先

宗庙数十年,死,丧之其,兄弟之妻奉其先之祭祀,弗服。则丧妻子三年,必非

以守奉祭祀也。夫忧妻子,以大负累,有曰:“所以重亲也。”为欲厚所至私,

轻所至重,岂非大奸也哉!

有强执有命以说议曰:“寿夭贫富,安危治乱,固有天命,不可损益。穷达

赏罚,幸否有极,人之知力,不能为焉!”群吏信之,则怠于分职。庶人信之,

则怠于从事。吏不治则乱,农事缓则贫,贫且乱政之本而儒者以为道教,是贼天

下之人者也。

且夫繁饰礼乐以淫人,久丧伪哀以谩亲,立命缓贫而高浩居,倍本弃事而安

怠傲,贪于饮食,惰于作务,陷于饥寒,危于冻馁,无以违之。是若人气,

鼠藏,而羝羊视,贲彘起。君子笑之,怒曰:“散人,焉知良儒!”夫夏乞麦禾,

五谷既收,大丧是随,子姓皆从,得厌饮食。毕治数丧,足以至矣。因人之家翠

以为富人有丧,乃大说喜,曰:“此衣食之端也!”

儒者曰:“君子必服古言然后仁。”应之曰:所谓古之言服者,皆尝新矣,

而古人服之、言之,则非君子也。然则必服非君子之服,言非君子之言,而后仁

乎?

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

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

且其所循,人必或作之,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

又曰:“君子胜不逐奔,掩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应之曰:若皆仁人也,

则无说而相与。仁人以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无故从有故也,弗知从有知也,

无辞必服,见善必迁,何故相?若两暴交争,其胜者欲不逐奔,掩函弗射,施则

助之胥车,虽尽能,犹且不得为君子也。意暴残之国也,圣将为世除害,兴师诛

罚,胜将因用儒术令士卒曰:“毋逐奔,掩函勿射,施则助之胥车。”暴乱之人

得活,天下害不除,是为群残父母而深贱世也,不义莫大焉。

又曰:“君子若钟,击之则鸣,弗击不鸣。”应之曰:夫仁人事上竭忠,事

亲务孝,得善则美,有过则谏,此为人臣之道也。今击之则鸣,弗击不鸣,隐知

豫力,恬漠待问而后对,虽有君、亲之大利,弗问不言。若将有大寇乱,盗贼将

作,若机辟将发也,他人不知,己独知之,虽其君、亲皆在,不问不言,是夫大

乱之贼也。以是为人臣不忠,为子不孝,事兄不弟交,遇人不贞良。夫执后不言

之朝物,见利使己虽恐后言,君若言而未有利焉,则高拱下视,会噎为深,曰:

“唯其未之学也。”用谁急,遗行远矣。

夫一道术学业仁义也,皆大以治人,小以任官,远施周偏,近以修身,不义

不处,非理不行,务兴天下之利,曲直周旋,利则止,此君子之道也。以所闻孔

某之行,则本与此相反谬也!

齐景公问晏子曰:“孔子为人何如?”晏子不对。公又复问,不对。景公曰:

“以孔某语寡人者众矣,俱以贤人也。今寡人问之,而子不对,何也?”晏子对

曰:“婴不肖,不足以知贤人。虽然,婴闻所谓贤人者,入人之国,必务合其君

臣之亲,而弭其上下之怨。孔某之荆,知白公之谋,而奉之以石乞,君身几灭,

而白公僇。婴闻贤人得上不虚,得下不危,言听于君必利人,教行下必于上,是

以言明而易知也,行明而易从也。行义可明乎民,谋虑可通乎君臣。今孔某深虑

同谋以奉贼,劳思尽知以行邪,劝下乱上,教臣杀君,非贤人之行也。入人之国,

而与人之贼,非义之类也。知人不忠,趣之为乱,非仁义之也。逃人而后谋,避

人而后言,行义不可明于民,谋虑不可通于君臣,婴不知孔某之有异于白公也,

是以不对。”景公曰:“呜乎!贶寡人者众矣,非夫子,则吾终身不知孔某之与

白公同也。”

孔某之齐见景公,景公说,欲封之以尼谿,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夫

儒,浩居而自顺者也,不可以教下。好乐而淫人,不可使亲治。立命而怠事,不

可使守职。宗丧遂哀,不可使慈民。机服勉容,不可使导众。孔某盛容修饰以蛊

世,弦歌鼓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礼以示仪,务趋翔之节以观众,博学不可使议世,

劳思不可以补民,累寿不能尽其学,当年不能行其礼,积财不能赡其乐,繁饰邪

术以营世君,盛为声乐以淫遇民,其道不可以期世,其学不可以导众。今君封之,

以利齐俗,非所以导国先众。”公曰:“善。”于是厚其礼,留其封,敬见而不

问其道。孔某乃恚怒于景公与晏子,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告南郭惠子以所

欲为,归于鲁。有顷,閒齐将伐鲁,告子贡曰:“赐乎!举大事于今之时矣!”

乃遣子贡之齐,因南郭惠子以见田常,劝之伐吴,以教高、国、鲍、晏,使毋得

害田常之乱,劝越伐吴。三年之内,齐、吴破国之难,伏尸以言术数,孔某之诛

也。

孔某为鲁司寇,舍公家而奉季孙,季孙相鲁君而走,季孙与邑人争门关,决

植。

孔某穷于蔡、陈之间,藜羹不糂。十日,子路为享豚,孔某不问肉之所由

来而食。号人衣以酤酒,孔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某,席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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