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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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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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期待哥哥腰缠万贯回来。”
  “钱猫。”阿错揉揉她的头发,心中感慨“那时候你那么小,连哭也不会,抱在阿岩的怀里只有一点点大,如今也大了。”
  阿奴靠在哥哥身上不说话。
  “你以后想怎么办?”阿错心中斟酌半响,还是问了出来。
  阿奴捻着衣带的手一顿:“阿哥,安排好族人的生活就够我忙的了。”
  “我是说你自已。”阿错叹口气,“阿岩跟我说过了,云丹很好……”
  “阿哥。”阿奴叫了一声。
  “我也不会违逆你的意愿,不过你总要有个男人,外面的世界跟咱们白玛岗不一样,你阿爸也担心哪天他有个万一,你就没了依仗。你寄回来的钱,咱们没敢拿去盖房子。”
  “他们都不让想你知道,可是只要你回来就瞒不住,自从我们族人到了木雅草原,那里和打箭炉的人对我们并不友好。特别是这两年,吐蕃人兴土木盖寺庙,当地人对我们不拜佛只是祭祀月神很有意见,甚至路过的喇嘛们也一直跟罗桑说要求我们信佛教。”
  “关路过的喇嘛什么事?”
  “中原皇帝同意在雅州,黎州一带盖寺庙,喇嘛们源源不断从吐蕃腹地过来,都要到木雅草原见过你阿爸。”
  “可是,就是吐蕃人也有信奉别的山精树怪,为什么专找我们麻烦?”
  “他们主要信奉佛教,那些只是附带。”
  “那我们信佛教就是了。他们地广人稀,就是给我们一块土地又怎样?”阿奴嘀咕。
  阿错揉揉额角:“最关键不是信教的问题,自从族人到了木雅草原,已经死了十五个男人,都是壮年,还有纳达家的瓦娜,她是自杀的。”加上生老病死,路上意外身亡的总共死了六十个。
  “什么?”阿奴大叫一声,惊得站起来,“怎么会这样?”
  阿错哭笑:“我们的姑娘太漂亮了。”
  “这也是罪名?”阿奴愣住了。
  “求亲不错就抢,要不是靠你阿爸,族里的姑娘们都保不住。”
  “瓦娜?”
  阿错抹了抹脸:“被一个混蛋抢回去糟蹋,等我们把她抢回来已经是自杀了,咱们宰了那混蛋,不过阿鲁也死了。”阿鲁是瓦娜的丈夫。
  阿奴目瞪口呆,眼泪掉下来,她知道外面不是平和友好的世界,但是冲突来的这么快却出乎她的意料。
  阿错很难受,他觉得自已一点本事都没有。苗人和乌蛮人这些年干戈不断,经常为了地盘争斗,双方互相掳劫人口为奴,阿蕾的弟弟至今没有消息,岳父家也不是好选择。
  阿奴心里焦躁,原以为有了钱就能安置族人,结果他们实在太弱小,没有强有力的保护根本没法生存,她后悔自已不多等几年,等云丹站稳脚跟就好。
  “看来只有在中原找块地方。”阿奴咬咬唇。原来中原战乱,所以她没考虑搬迁到中原来。回去找刘畅问问看能不能要一个山头过来。
  兄妹俩一直谈到深夜,阿奴靠在哥哥身上睡着了。
  阿错也朦胧欲睡,突然,一声轻响惊动了他,他身子一直,条件反射伸手摸刀,阿奴也醒了,随后又是一声水响,两人迅速往两边分开,趴了下来。
  不就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船舷旁露出来,移动了一下,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他的头像西瓜一样“噗通”掉进水里,同时阿错吼起来:“有贼。”
  众人一个激灵,纷纷操起兵器对敌,朦胧星光下,见这艘客船上居然都是士兵,水盗们见势不好,吹了声长长的呼哨,纷纷往水里一扎,没了踪影。
  前后几艘船业报起警来,大概一样发现了水鬼,
  只看见水里条条波纹四散开去,不见人迹,众人不敢松解,又怕他们抢劫不成就凿船,专门有人在船底听动静。
  结果一直到天明,船队开到宽阔的江面上都没有动静。众人莫名其秒,想来想去,昨晚前后的站舰没人敢动,只有中部的货船和他们的客船差点被袭击,水盗们以为是商船,想趁机摸一票,没想到上面一整船的士兵,大概以为遇到了埋伏,就吓跑了。众人抹一把冷汗,真是误打误撞走大运了。
  当天中午就到了鄂州(长沙),船停泊在鹦鹉洲前南布堤下。鄂州的南市在城外,沿江数万家,酒垆楼栏高大壮丽,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这里是川、广、荆、襄、淮、浙各省的商贾云集之地,也是一个巨大的贸易中转站,货物到这里不问多少,一天都可以卖得干净。
  一路行来都是野店荒村,徒然见到一个繁华之地,众人眼睛一亮。
  阿奴没有食言,先将赏金分发给众人,让大家上岸逛逛,约好晚上去鹦鹉洲酒楼上吃饭,就各自散开了。
  阿奴正想也去逛逛,那边陆尘翼却赶过来慰问。阿错和享珠等人已经架背着普普上岸走远,连范文澜等大兵都没影了,阿奴没奈何,只有和赵惜硬着头皮应付。                                                
第一百四十四节 猝然相遇
  陆尘翼一开始觉得那个引路的秀丽侍女有些眼熟,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赵惜正兴冲冲的扮演丫鬟的戏码,对他毫无印象。带他进入客舱后,朝阿奴眨眨眼,这个男人很内敛,仔细一看更英俊。
  一进门,陆尘翼就觉得心口一窒,眼前的白衣少女娇美绝伦,微微一笑荡人心魄,鲜艳的五官跟那个叫阿错的男人很相像,他们不是汉人。他想起上次那清脆的笑声,心里一动,据说李长风有个吐蕃师妹美若天仙,比自己的堂妹陆熙熙还要胜出几分,与那小梁王刘仲关系很不一般,想来就是她了。只是秀秀失踪了这么久,只怕是……想起来他心里叹口气。
   阿奴见他目光灼灼,有些尴尬,转开头道:“阿哥带着孩子上街了,只好由我来待客,陆将军勿怪。”
  赵惜扑哧一笑。
  陆尘翼脸一红,知道自己失礼,连忙收敛心神说道:“原是在下来的唐突。在下不过是想问问,接下来的航程,姑娘想怎么走?”
  阿奴疑惑地一挑眉。
  舱房不打,他们距离很近,陆尘翼突然发现她根本没有画过眉,仔细看那眉眼肌肤,凝脂般吹弹可破,没有一点上过脂粉的痕迹。他呆一下,堂妹们没有上过妆哪肯出门,更不要说待客。见眼前的少女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他连忙解释道:“是这样,李大人已经转到南京,我们的运粮船直达那里。”不知怎的神差鬼使的加了一句:“不过梁王在高邮,你想去哪里?。”
  阿奴愣了愣回答:“南京。”当初他们打的就是李长风家眷的旗号,他怎么识破了自己身份的?
  不是去找梁王,陆尘翼有些心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如此,那姑娘的船还是跟着在下的运粮船一起走吧,路上安全些。”
  阿奴点点头,两人客套了几句,赵惜将他送下船,回头笑得古里古怪:“这厮一步三回头,要不要打赌?他待会肯定会跟着咱们上街。”
  阿奴却答非所问:“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阿仲?”
  “我的姑娘,李长风的师妹就是刘仲的师妹,傻子也会换算,再说,”赵惜掐了掐阿奴的脸,掐出两团红印,“如此美人,天下能有几个?”
  阿奴固然喜欢别人夸自己貌美,却不喜欢被人打趣,闻言小脸一红,嗔怒的瞪了她一眼,赵惜笑得暧昧:“你待会可别这样去瞪那少将军,我怕他再也迈不开步子,连路都忘记怎么走了。”
  阿奴扔了一根笔过去:“整日里就知道打趣自己主子,哪里有半点侍女的模样,小心我把你提脚卖给那位将军大人做通房。”
  “通房你也知道?”赵惜突然变得鬼头鬼脑,这小姑娘还知道的不少。
  那笑容真可恶,当初自己怎么会认为此女老于世故,阿奴囧得“啐”了一口威胁道:“再说就真把你卖了。”
  之后的行程,只要船一停泊靠岸,陆家的少将军就会前来拜访,连普普都发觉这人想打自己姑姑的主意。
  只是他再看不见阿奴,就是下了船,面纱也把她罩的严严实实。
  陆少将军越挫越勇,哪知道此时那位域外美人恨不得日日打小人,陆尘翼害得她连街也不敢上,天气渐渐炎热,每日闷在舱房里简直是受罪。
  好容易船到南京,陆尘翼遣人通知李长风来接人,他站在船外等了半晌,直到李长风赶到,还是没看见阿奴出来,不由得一阵失落。
  李长风上前谢过他,却看见这位陆家少家主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走下船板的阿奴,他心下了悟,不过阿奴一向不喜欢自己的追求者,阿仲都没指望,这位少将军还是死心的好,他咳嗽一声提醒道:“我的小师妹已经嫁人了。”虽然婚姻坎坷,不过这个借口真好用,他想。
  陆尘翼闻言顿时失魂落魄。眼睁睁看着阿奴等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阿奴趴在马车的窗口跟骑马的李长风滔滔不绝的抱怨:“大师兄,这人真讨厌,虽然他帮了咱们,但是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着不放,走到哪里都觉得背上被他盯地要烧起来一样,我整整一个多月关在船舱里……”
  李长风笑道:“阿奴,是不是喜欢你的人你都讨厌?”
  “啊?”
  “比如云丹,”李长风顿了一下,“还有阿仲。”
  “我哪有讨厌他们?”阿奴嘴巴嘟起来。“不一样好不好。”
  李长风又问:“可是他们喜欢你,想娶你做妻子,你就觉得他没这点很讨厌对不对?”
  火烧。
  “阿奴玛,喜欢你不是罪过。”李长风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喜欢一个人,想娶她为妻,跟她永远在一起,那些想法不是罪过,你对他们宽容一些。”说到后来他有些怅然。
  阿奴转转眼睛,李长风从来不会跟她说这些。“大师兄,你有心上人了?”
  李长风拉着马缰的手一抖,却看见阿奴笑得狡黠,叹口气:“就你鬼心眼多。你还是想想怎么去看阿仲,他刚刚攻下高邮,一团乱的。”
  “我和赵惜去就好啦,哥哥嫂子他们放在你这。”
  她突然斜眼瞥见李长风一个亲兵一直瞟着自己,那带着愤怒不友好的表情真是眼熟。自己得罪他了么?她正缩进车厢里,突然想起一个人,猛地抬起头,却一头撞在窗框上,痛的眼泪汪汪。
  李长风失笑,揉揉她的头:“小心些。”
  大师兄很不一样了哦。阿奴皱皱眉头,低声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李长风脸色大变,手就僵在阿奴的头上。阿奴看见那亲兵的眼睛瞪得快脱窗,凉凉的提醒道:“大师兄,你的手。”
  他迅速的缩回手,往后看了一眼:“她当初逃出来找我的。”
  “就是说根本没什么遇险,遇贼,一切是这位王妃娘娘自导自演。”阿奴的声音冷了下来。
  “阿奴玛,别说了。”李长风乞求道。
  “你们在想什么?她是王妃,不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媳妇,你们把阿仲置于何地?”阿奴又惊又怒。
  李长风反驳道:“阿仲心里只有你,每次你有信来,他都高兴的睡不着觉,他什么时候正眼看过秀秀一次?”
  阿奴语塞,李长风抹了把脸:“我知道自己对不住阿仲,可是乱兵之中,她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都有勇气来找我,我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再把她拱手让人。”
  “她父亲知不知道?”
  “可能吧。”李长风也不确定。
  “据说陆炎日日与阿仲做对,这种怨恨不知道会不会延伸到公事上,他俩手上掌握着几十万条人命,一个命令向左就有可能引发人祸,李大人,你们就不替这些士兵想想?”阿奴的口气严厉起来。
  李长风脸色发白,眼神游移了一下。
  “我想,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前,你最好还是把陆秀秀活着的事实告诉陆炎比较好。”阿奴叹口气,“阿仲那,我去说。”
  李长风大喜:“阿奴玛。”
  阿奴伸手打住:“算了,她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他顿时脸色发白。阿奴不理他,扬声道:“陆姑娘,你过来。”
  只见陆秀秀闻声大惊失色,犹豫了一下,见李长风面无表情,她只有硬着头皮走到这个她最讨厌的女人面前。
  阿奴三两句宣判了她的死刑:“跟我去见阿仲和你父亲,就算你要装死,也别选在这个时候。”
  陆秀秀哆嗦了一下,李长风见状心疼,瞪向阿奴。阿奴反瞪回去:“一个做事一人担,别连累别人无辜丢了性命。”
  秀秀仰起头斩钉截铁:“我去。”怎么样也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丢面子。
  阿错拍马过来打圆场:“行了,阿奴玛,长风做事一向有分寸。”
  “这话是在以前,现在啊?哼!”阿奴冷哼一声缩回头,对听得津津有味的赵惜说:“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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