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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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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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是在以前,现在啊?哼!”阿奴冷哼一声缩回头,对听得津津有味的赵惜说:“我讨厌女人,比如这位王妃娘娘,还有刘畅那位蜀国夫人,她们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真是奇怪。”
  赵惜一阵无语,大小姐,我也是女的,你也是。
  李长风很快就将陆秀秀送到了阿奴住的客栈,她梳洗了一下,恢复了女装,昂着头站在阿奴面前。
  她比上次见面成熟了许多,也许是很经历了一些波折的缘故。想起刘仲,阿奴心烦地挥挥手:“别摆出那种脸孔,我不欠你的。”
  陆秀秀嘴一张,却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是啊,自己为什么怨恨她,跟她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心里顿时颓丧起来。见她像戳破了皮的气球一样垂头丧气,阿奴又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考虑清楚吗?阿仲并不是个会为难女人的人,为什么不好好谈谈?”
  陆秀秀冷笑:“也要他肯听。”
  阿奴疑惑的歪着头:“阿仲很耐心的。”
  身后赵惜翻个白眼,那是对你。她可是看过刘仲不耐烦直接挥拳头的。
  陆秀秀刚想张嘴反驳,却脸色发白,一阵干呕。

第一百四十五章
  路秀秀呕了半天就吐出写酸水,阿奴连忙倒了杯热茶给她,她喝了两口,被扶着靠在床边休息。
  阿奴摸了摸她的额头,冷津津的都是汗,她问赵惜:“难道中暑了?”现在虽然刚刚初夏,但健康根本是个火炉。
  赵惜看了看路秀秀的脸色:“有出汗,应该不是,请个郎中看看吧。”
  店里的伙计请了附近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过来,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摸了半天脉,宣布道:“有喜啦。”他本想说恭喜,但是看见路秀秀的姑娘打扮,到嘴的话有咽回去。
  屋里三个姑娘面面相觑。
  阿奴结结巴巴的问道:“是,是有孩子的意思?”
  老大夫点点头,同情地看了一下路秀秀:“才两个月,姑娘忧思过度,还是要小心些。
  路秀秀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六神无主,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阿奴一把扯过赵惜,低声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这个要问她男人。”赵惜哪里知道。
  送走老大夫,阿奴又赶忙叫人去找李长风。
  等李长风一赶到,路秀秀扑上去,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大哭,吓得他一直拿眼看着阿奴。
  阿奴没好气:“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没欺负她,她有孩子了,看样子应该是你的。”
  李长风顿时脸色铁青,愣在当场。见他脸色不对,路秀秀也止住了哭泣,从他身上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不放。
  阿奴见他呆若木鸡,转头跟赵惜嘀咕:“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看样子不是。”
  两个黄花大闺女得出结论,同情的看着李长风。
  路秀秀听见她们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戳了戳李长风的胸口:“混蛋,你跟这两个女人说清楚。”
  李长风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有孩子?”
  路秀秀见他满脸不可思议,难道他也认为孩子是别人的,又气又急,一口气提不上来便晕了过去。
  李长风一把接住她,吓得满头大汗,吼道:“大夫,去请大夫。”
  此时外面有人敲门,传来阿蕾侍女妮妮的声音:“阿奴姑娘,陆少将军来了。”
  什么?屋里的三人顿时慌了手脚,这个晕过去的孕妇可是人家的妹子。阿奴急忙用力掐陆秀秀的虎口,掐了一半停了下来:“惜姐姐,这样会不会流产?”
  “好像会。”赵惜不确定,阿奴一听,连忙将手丢开。
  李长风心急如焚,一把扫开这俩个蒙古大夫,将她放平,在她耳边一叠声轻唤道:“秀秀,秀秀。”
  妮妮在门外又唤了一遍,阿奴没好气:“阿哥呢?”
  “带普普小主子上街了。”
  阿奴见陆秀秀还是不醒,心里哀嚎,这些人添什么乱哪。此时敲门声又响起,她无名火起,操起一个花瓶砸过去,吼道:“知道了,叫他等着。”
  花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外面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陆尘翼低沉的声音响起:“阿奴姑娘,也没什么事,不过在下马上就要启程,过来跟姑娘道别一下。”
  阿奴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该死的妮妮,把人放进来做什么。
  这边陆秀秀眼皮闪动,李长风大喜:“秀秀,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大夫呢?阿奴玛,赶紧请大夫。”
  急什么,没看见人家的哥哥堵在门口么?阿奴翻个白眼,只好出去应酬陆尘翼,最好先将他弄走再说。
  陆尘翼看见阿奴出来,喜出望外,黝黑的眼眸像是暗夜里绽出了点点星光。见他贪婪地盯着自己不放,阿奴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燃烧起来,她实在不习惯应付这种场面,当下蚊子哼哼似地挤出一句:“跟我来吧。”
  这是他们客店包的院子,不想让他看见大夫进进出出,阿奴只有把他带进自己房里,倒了杯茶给他,两人坐定,一时无语。
  陆尘翼那时听见李长风说她嫁了人,心里酸苦难当,忍不住前来,只是想再看一眼阿奴罢了。可是真看到了,他又挪不动步子,告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阿奴一心听外面的动静,倒没怎么注他。陆尘翼搜肠刮肚想找话题,见桌上放着一本书,拿过来翻了翻问道:“这是沈六朗写的?”
  阿奴一晃神,怔怔地转头看着他。见她眉心似戚非戚,眼底水光莹莹,似乎藏着无穷心事。陆尘翼心里发紧,脱口而出:“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奴吓了一跳,矢口否认:“没,没有。”
  陆尘翼也不好深问,只能郑重说道:“若是有事,说一声即可,在下定然全力以赴。”
  见他突然正色赌咒发誓般说了这么一句话,阿奴想起李长风的话,暗叹一声,只有垂头低声道:“谢谢。”
  陆尘翼拿起那本说:“这是沈六朗写的?这些插画画的很不错。”他突然被那些绚丽的插画吸引,“这是画的,还是印的?”
  “印刷的。”讲起这个,阿奴来了兴趣,“这叫分色套印,是一种新的技术,印出来的色泽与原作相差无二,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色彩很好,原画是那位?这种技法可没有见过。”
  阿奴笑笑:“是我整理了一下师傅的笔记,顺手画了一些,印刷了几本想送给师傅做结婚贺礼。”
  她与李长风,刘仲等人同为沈嘉木弟子,绘画自然不在话下。陆尘翼看见书页里有一些批注,上面的小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这可不像是女子的字迹。他疑惑道:“这是谁写的?”
  “是我。”以为陆尘翼是嫌字不好,阿奴有些难为情。虽然罗桑等人都说她的字好,云丹给中原皇帝拍马屁表忠心的奏章都是由她执笔,但是他们的话哪能当真。阿奴总觉得自己的字不够娟秀,沈嘉木也说不过圆润藏拙。她红着脸解释了一句:“我是学图范文书法的,最早是用竹笔写字,所以笔锋比较硬,写的不好。”
  没想到名满天下的沈六朗的得意弟子居然如初学的孩子般小心翼翼,陆尘翼一挑眉:“我觉得很好。”
  耶?阿奴很意外。
  看她眼睛瞪得溜圆,像只猫儿一样说不出的可爱,陆尘翼哑然失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蘸墨写了几个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的笔力雄健洒脱,跟阿奴的字迹有些相像,但重点是人家写的《凤求凰》的诗句。
  阿奴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以往碰上的都是看上就抢的土匪式人物,刘仲是个口难开的,云丹却是直接威胁要将人绑回去生孩子。这样一种流传在文人仕女之间温情脉脉的文字游戏,她从来没有机会见识过,顿时傻眼了,现在要怎么办?拒绝吧,人家啥也没说,不拒绝吧,误会了怎么办?男人的破坏力可是很强,这是她在云丹和阿罗身上体会到的。
  赵惜这时候探头来:“姑娘,李大人叫你过去。”
  阿奴如释重负,跳起来跑了。
  见她逃也似的冲了出去,陆尘翼怅然若失,就这么讨厌他么?
  赵惜偷听好一会来了,笑吟吟地唯恐天下不乱,提笔在下面也写了一行:凤飞遨响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已有东床。
  一个侍女的字居然劲骨丰肌,绵里藏针,由字见人,这侍女不是普通人。陆尘翼暗忖,瞥了赵惜一眼。见到那句“已有东床”,他长叹一声,又不舍得走,拿起那本《西游记》来看。
  准备换衣服的赵惜愕然,这人脸皮够厚的,不知道这是她俩的闺房么?
  李长风与陆秀秀两人正隅隅私语,看样子和好如初。阿奴刚刚被此女的堂哥骚扰过,看他们亲亲热热很是碍眼,那个人做人家师兄的不知道要照顾师妹的情绪么?她纷纷不平,重重地在门上锤了一下,粗声粗气问道:“叫我来干什么?”
  两人吓了一跳,陆秀秀记恨她说孩子不是李长风的,把脸撇开去。
  阿奴也记恨陆秀秀叫她“女人”,她觉得这个词刺耳之极。
  李长风被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气氛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说道:“秀秀有身孕了,不能上路……”
  “知道了,知道了。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对于要替陆秀秀檫屁股,阿奴很不耐烦,“我帮你去解释,还有什么,干脆写一份表明心志的信给我,我交给你父亲。说你们两个情比金坚,在地愿为连理枝,在天愿为比翼鸟,生同枕死同穴……若是你父亲和阿仲不肯成全你们,就死给他们看。就这样,最好写血书。”
  “阿奴。”李长风叫道。“干嘛,又没说用她的血,心疼什么,杀一只鸡就好。”阿奴噼里啪啦一大串说完,正准备找口水喝,一转身却,猛地撞在一个人胸口上,那人闷哼一声,扶住阿奴,问道:“怎么啦,好像听见你跟人吵架?”
  是陆尘翼,阿奴惊慌失措,叫道:“你怎么出来啦?”
  陆尘翼苦笑一声:“你那位侍女把我赶出来,说要换衣服。呃?秀秀……”后半截没了声音。
  阿奴想把人推开已经来不及了。
  陆秀秀见到这位堂哥,吓得直往李长风身后躲。
  李长风将她搅在身后,站起来。
  找到堂妹,陆尘翼一开始又惊又喜,后来看着不对,顿时脸如锅底,大步走进来,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风一张嘴,可是此事说来话长,想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赵惜见自己闯了祸,偷偷摸摸地蜇过来,见状凑在阿奴耳边低声说道:“就说是‘恋奸情热’,‘有女夜奔’也行啊。”梁王与陆家是对头,她自然对陆家人没什么好感,明明是两人情投意合,她非要拗成陆秀秀见异思迁。
  阿奴‘扑哧’一声笑出来,屋子里剑拔弩张的三个人都对她怒目而视。刚才还深情款款的陆尘翼转眼换了张恶狠狠的脸,阿奴冷笑着拍拍赵惜:“别乱说话,小心人家灭口。”
  陆尘翼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对时已经晚了,阿奴看向他的眼神森冷如冰。想起她的字笔锋刚强,根根如刺,陆尘翼忽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位少女跟以前的自己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行首花魁都不同,她像是山林间自由自在戏耍的小兽,只要发现一丝不对劲,她就会掉头而去,再也不会往后看一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屋外忽然一阵嘈杂,果儿带着普普回来,看见李长风喜道:“长风哥哥,今晚一起吃饭吧。”
  李长风点点头。
  亨珠扛着包东西笑嘻嘻地跟进来,看见他,一张脸顿时晴转多云。阿奴在这,亨珠不敢发脾气,甩手走了。
  果儿朝他的背影皱皱鼻子:“别理他,整天疑神疑鬼的。”
  她不认识陆秀秀,也不知道其中纠葛,以为只是阿奴的客人,笑吟吟的对她和陆尘翼说:“你们也留下来吧,亨珠说做烤羊肉。”
  见她一副主人的姿态,陆秀秀想起在码头上,这黑美人看见李长风时,那满脸的喜悦怎么看都有猫腻,她打翻了醋瓶子,当下冷着脸不吭声。
  陆尘翼还没搞懂堂妹到底怎么回事,加上阿奴冷眼相加,心里懊恼,不能走也不想跟别人打招呼。
  场面一下僵住了,果儿敏感的发现不对,看了看阿奴。阿奴抱起普普就走:“别管他们,我饿了。”
  屋里被留下的三人沉默了好一阵,李长风争相开口,外面却传来一阵羊羔的惨叫。时亨珠在杀羊。没多久,阿奴端着一碗血进来:“大师兄,你们用羊血写信吧。”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陆秀秀一阵恶心,又俯身干呕。李长风连忙叫道:“把血拿开。”阿奴方想起有个孕妇,忙忙地又端了出去。
  陆尘翼脸色大变,他房里的侍妾怀孕了也是这样。
  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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