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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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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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但是徒劳无功。
  同伴们下了雪窝,使力拉上那匹马,将他抬上来。但是马和扎西平措的脚都断了。众人正想将他抬上自己的马,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踩雪声,听着人数不少,有个人叫戈达德连忙走出去查看,却是爬着回来的,他压低声音:“有人来了,大约一百来人,不是咱们的人。”
  雪窝外一片寂静。荒山野岭的,这个时候不该有人。扎西平措吩咐:“再去看看”
  不一会,另外一个白巴又爬回来:“他们不走了。”
  扎西平措毛骨悚然,王妃说对了,扎西回来是个圈套,对方要设伏。戈达他们要是带着自己很难瞒过那些人走出去。他看看天色,想起包袱里的炮仗,有了计较。
  “你们悄悄先走。”雪停了,趁着他们还没做好准备,一时不会发现。他咬牙别过脸去命令:“把马杀了吧。”这匹马跟了他多年。
  白巴看着扎西平措不肯动,那是他师父。扎西平措催道:“快点,主子还在等信呢,要是再来一批人惊动他们就麻烦了。”
  白巴继续查看了一下山谷里乱哄哄跟无头苍蝇似的伏兵。呸,真是差劲,这样的人马也敢拉出来显眼。他一咬牙,将扎西平措的马杀了用雪埋住。将师父又搬回雪窝里藏好,干粮毡毯全留给他。然后带着马和同伴由另一边摸寻着路悄悄下山。他们是探子,马都上了笼头不会乱叫唤。
  他们走到天黑才摸回原来的路,军情紧急,路再难走他们也不敢停留。突然白巴叫了一声:“快看。”
  几人回头,只看见远远地山顶上冒出一串串闪亮的烟花,在黑魆魆的夜空中显得分外绚丽妖娆,那正是他们来的方向,他们呆住了。烟花转瞬即逝,一切又归于沉寂,过了一会儿再没有动静。
  白巴不知道炮仗的存在,琢磨不清出了什么事,只好继续闷头赶路,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突然他们听见一声一声闷响,众人再次回头。那股闷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大地开始震颤,身下的马开始挣扎惊跳,白巴 惊叫一声:“那是雪崩。”
  山神发怒啦。众人再顾不上其他,在雪地里拼命往前赶。
  白巴他们走了很久以后,山上的扎西平措直等到天黑,听见山谷里的动静平息下来,他才抖着发僵的手指敲了好久的打火石点燃火绒,引发摆放在一臂之远的炮仗。哪知道,她哭笑不得,王妃给的是烟花,声音不大,不过“噗噗”几声罢了,根本引不起雪崩。难怪他会说点这个报信,他和云丹都把这种烟花跟炮仗混淆了。
  他听见山谷里开始骚动起来,刚才那阵子烟花照亮了夜空,除非是瞎子才看不见。
  看来走这条路是没错,伟大的扎西平措从来没有找错路。他有些得意的咕哝了一句,心想,白巴他们已经走远了吧。有些无聊地拿起刚才点燃的火绒对着剩下的烟花继续点,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他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当山顶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山谷里一阵惊叫,周围的声音轰隆隆越来越响,最后淹没了自己的时候,他想,王妃给这包烟花伴炮仗是不是想叫他自杀。他哪知道,那根炮仗的存在,连聪明的王妃娘娘也不知道,当初买的时候混进去的。
  云丹等人也看见了那阵一闪而过的烟花,随后就是大地开始震动,营地里的马惊恐的直立嘶鸣。众人惊慌一阵间四周没有异状就安静下来,应该是不知道哪一处雪崩了。
  他想起扎西平措包裹里的炮仗。心知不妙,扎西平错知道那是什么,居然还使用出来,只能说明前面出了问题。云丹连忙再派人前往查探。


第一百八十六节:新的生活
    旺丹等来了白巴和戈达他们几个。他们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可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扎西平措和那支伏兵应该都被雪崩埋了。
    天亮的时候,众人看见了被雪崩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山谷。他们甚至连扎西平措的位置都找不出来。
    旺丹说:“如果只有一百多人,那还有一百多人上哪去了?”扎西的手上有三四百人。也许别的领主还会借人给他。
    这里的路就一条,这一段时间都被旺丹监控。除非,云丹紧张地跳起来:“马上回去。”除非他们早就到了察雅。
    此刻的拉格庄园外已经是喊杀声一片。
    暴风雪刚停的夜里,敌人就开始了偷袭。最早守卫是被敌人踩进陷阱的惨叫声惊动,才发现庄园外的雪地上是黑乎乎的一片影子。
    扎西发动几次攻击都没有效果,死伤惨重,才终于发现不对劲。他认为云丹会把所有的人手都带走,却没想都云丹把近一半的人马留在庄园保护父母妻儿。
    拉格庄园虽然年久失修,但是围墙在今年阿奴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被加固过。扎西的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他们攻打了三天,最后罗桑带人从察木多赶来,他们被两面夹击,丢下上百名伤员和尸体往回逃窜,正好被憋着一肚子火掉头的云丹人马堵个正着,一个也没逃掉,包括扎西。
    云丹回到拉格庄园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清理走,雪地上到处是红黑色的凝固血迹。他们这次伤亡不是很大,死亡十人,重伤二十人。
    他做了个短暂的休整之后继续北上,这次是色莫岗的领主洛登,央金的丈夫,他与扎西联手本想沾点便宜,不想扎西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没传来,云丹的人马先悄无声息的摸到了。
    他们正在过年,酒酣耳热的狂欢气氛突然被一片惨叫声打断。洛登和手下一触即溃,惊恐万状的在雪地上四散奔逃,像羔羊一样被屠杀殆尽。已经怀孕的央金闻风而逃。
    云丹在洛登那座奢华的庄园四处搜寻不到央金,叫人将洛登的两个儿子带进来。他们是洛登的大夫人生的,她是玉隆领主的女儿,早就去世了。
    洛登已经被杀,云丹给他的家人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们兄弟俩带十个武士去追杀央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成功之后放你们全家自由;第二个选择,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干,那就全家给新的领主做郎生吧。”
    他的语音森冷刺骨,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屋子里油烟滚滚,阴影在众人脸上变幻不定,衬得云丹和拉隆等人面孔如恶魔般分外狰狞。
    洛登的两个儿子不过是十五六岁养尊处优的少年,看了不觉胆寒,互对一眼,选择了第一条。
    他们的仇人首先是那个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央金。自从父亲娶了她跟鬼迷心窍一样,谁的话也不听。
    见他们害怕的连马都上不去,最后被奴隶们扶上马背,众人嘘声连连。洛登家就这样的孬种也敢跟察雅人作对。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拉隆夫妻带了一百人过去接受扎西的领地,他的家眷早在扎西死亡的消息传来之后就逃的无影无踪。达热带了三百人前去接受洛登的领地,周围额的领主们派人向红白两教的抗议,却被有礼貌的拒之门外。达热手腕活络,没有半年就将周围的领主们各自分化打压,在那里站稳了脚跟。他们四处悬赏捉拿央金,给她定的罪名是为祸人间的女妖。
    拉隆带人等在那个山谷外头耐心地等雪花开,找到扎西平措的尸体然后火葬。他给这位生死伙伴做了一个骨灰塔“擦擦”,供在自家的佛堂里。
    拉格终于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去世了,他临终前听见了布谷鸟的叫声,对儿子说:“云丹,你娶了好女人,家族会兴旺起来。”
    等到夏天他们启程的时候,双胞胎已经一周八个月大了,吐蕃语说的很流畅。阿奴这才开始教他们汉话。他们先一步到了察木洛等候阿依族人,两方回合后前往打箭炉。
    现在心腹大患已去,一切安定下来,云丹想发动沿途的领主头人们修路。这条古道很多地方不过是牛羊踩出来的小道,有的路实在太小,仅可容身,还有些古栈道早就年久失修,一个不慎就会摔下万丈悬崖。给来往的马帮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路修好之后只要定期养护就可以常年收费,这一点让领主们很满意。
    阿奴和云丹一路查勘地形,联络沿途的领主头人。她在雅砻江边看见了次央,她嫁给了说唱艺人桑珠兄弟,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两颊已经有了风霜之色,但是衣衫华丽,仆从众多,看来过的不错。
    当年就是她救了纳达岩和昆达,阿奴很是感激。两人开心叙旧,次央打趣:“我这次回来看父亲,沿途都听到人们交口称颂孜母(王后)是为慈悲的卓玛噶尔姆。”
    阿奴脸一红:“怎么你也取笑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次央爽朗大笑,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交谈之中,阿奴发现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有些小别扭的大女生,而是成为一个稳健的夫人。十几年过去,自己也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原来周围的人都老了。
    等一行人到达剪炉时已是秋天了。李作的碉寨修好了一班,阿奴索性叫族人先搬迁往促浸。
    刘仲早已赶到,勉强扯开笑脸抱着两孩子再三确认他是阿爹。孩子们日日夜夜看着画像,对他并不陌生,很快就熟络起来。
    李长风正黑着脸等她。阿奴吐吐舌头:“大师兄,什么事这么不高兴?”
    他恼怒地哼哼两声:“你干的好事。”自从阿奴上次经过雅州送给秀秀一幅画,去年自己回家探亲时居然被她和母亲赶出家门。
    刘仲告诉他们:“我一回来,秀秀就带着孩子来告状,哈哈,笑死了,那是亨珠的孩子,秀秀还以为傻驴子红杏出墙了。”
    云丹知道那幅画上画着李长风和果儿,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李长风是吐蕃打扮,不知情的人看着真是一家子和乐融融。
    阿奴发现那幅画奏效,笑得心花怒放:“大师兄,那么低的段数你老婆也看不出来,是她智商有问题,怎么能怪我?”
    李长风不吱声,转个身背对着她。
    阿奴又绕道他面前:“不要说我忘恩负义哦,我可是手下留情了。”
    “她之前想买十七八个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孕妇统统送给你老婆让她们声称都是你下的种。”云丹安慰李长风:“后来因为凑不齐就作罢了,驴子,如今她只是画一幅画,你该偷笑了。”
    李长风摇头,和刘仲看向阿奴,欲言又止。
    阿奴心情很好:“出什么事了?”
    刘仲看看云丹硬着头皮说:“皇兄相见夕槿。”
    云丹和阿奴脸一沉,这是人质还是?
    刘仲苦笑:“他说自己没有女儿。”
    什么?明抢了这是。阿奴大怒:“告诉那混蛋,小槿病了,十年内不能出远门。”
    “阿奴,别这样,我当场就回绝了,叫他自己纳妃生去。”刘仲连忙灭火,“皇兄也生气了,说他这个伯父连看一眼侄女都不行么?”
    云丹一样不乐意:“她才刚刚两岁,怎么能离开母亲?”
    “也就是看一眼,跟云丹的使者朝觐的时候一起去,然后咱们再带回来。”刘仲打着商量。
    阿奴却不想走,他很累了,想先去促浸的碉寨看一看,然后在那里住几年。根本不想再跑到中原腹地去。
    “告诉他,如果皇宫没有女人,我可以买几个送给他,要女儿叫他自己生。就说小槿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跋涉。”阿奴拍板定案。
    刘仲垮下脸,他很羡慕云丹将他们一带走就是两年,其实也想让妻儿陪自己走一趟。
    阿奴这回却死不松口,次央眼角的鱼尾纹给了她新的感触。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孩子们要有个固定的教育场所,不能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阿奴给赵惜写信,叫她发动关系,往周边诸国散布谣言,说是中原皇帝想娶妃,让他们在朝觐的时候带公主前来应选,引开皇帝对自己女儿的注意力。
    皇室子息单薄,百官对于皇后独宠早有微词,缺个契机而已。
    尧娑却来跟阿奴告别,她与几个阿依族女人不想去促浸,她们喜欢上了做衣衫,向往中原那些色彩斑斓的布料很久了。阿奴这几年陆续都有叫人带些布料回去,尧娑利用那些布料做了很多款衣衫,就是边角料都没浪费,做了一件件的娃娃小衣衫,刚好给夕槿和夕洛的傀儡娃娃和磨合罗穿。
    阿奴看那些款式有些真是匪夷所思,但是大都还是蛮漂亮,于是也写信给阿错叫他找人教尧娑等人中原的裁衣技法,虽然沈青娘教过,但是她毕竟只是给自家人做衣衫,真是开成衣店还得再进修。

第一百八十七节 都来办学
    阿奴带这族人住进了在伽末欧曲河畔当地人叫做“蒙扎古”(女王宫殿)的碉寨。
    寨子已经修好一半,两座警戒碉,两座战碉,五十座碉房。除了阿奴的楼房是六层外,一般的碉房通常都有四层,房顶的一半为平台,三面围成女儿墙,墙角上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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