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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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诱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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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听见这笔数额后,打电话给忠实赔偿小组的主任,后者打电话给赔偿部门的主管,后者接着亲自打电话给首席执行官。接着从那里,首席执行官拨出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法庭会计师事务所,另一个打给席夫,席夫国际公司的负责人,亲自请求他们的顶级调查员。席夫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立即推荐了乔伊。

“很好。”首席执行官说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到这儿来?”

“你指的是她。”

“你在说些什么啊?”

“不要像猪猡一样,沃伦。乔伊。勒蒙特,”席夫解释道,“你是想请我们最好的,还是想请一个童子军?”

以上就是全部过程。第八个电话打给了乔伊。

“那么你了解是谁偷了这笔钱吗?”乔伊问道。她坐在亨利办公桌对面的座位上。

“我当然不知道是谁偷了它。”亨利厉声说道,“该死,那是多么愚蠢的问题!”

愚蠢,或许是吧,乔伊心想——可是她仍然不得不问。只需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在撒谎,就会有某种观察证据。一次转脸,一丝矫饰的微笑,她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虚假的凝视。她拂去额头上的剪短的红褐色头发,她明白自己的天赋——密切注意,然后找到证据——她学会它是通过与她爸爸玩扑克牌,然后在法学院磨练。有时候它存在于肢体语言之中,有时候它存在于别的什么地方。

乔伊第一次走进亨利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注意到的第一件东西是错综复杂的维多利亚风格的椭圆形青铜门把手。浮饰着卵形与尖形图案,门把手触摸起来很冰凉,不容易旋转,而且与大楼里的其他门把手不相匹配。但是乔伊也知道——论及首席执行官们——与众不同的特点就在于此,用于制造印象的任何东西。

“那么有没有别的要说的,小姐——”

“我的名字是乔伊。”她打断了他的话,巧克力色的眼睛从黄色的标准拍纸簿上抬起来。虽然她的手中有一支钢笔,大腿上放着拍纸簿,她并没有写下一个字——自从她的第一个记事本被命令交出后,她更加有头脑了。尽管如此,拍纸簿有助于人们直言不讳。使用第一个名字也是如此。“请……称呼我乔伊。”

“噢,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乔伊,可是我记得,你是雇来寻找我们丢失的三亿一千三百万的。我们为何不言归正传呢?”

“事实上,那就是我正打算问的……”她开口了,一边从她的公文包里摸索出一台数码相机,“你介意我拍一些照片吗?只是出于保险的目的……”

亨利点了点头,咯嚓几声,她拍摄了四张快照。每个方向拍一张。对于亨利来说,它是小麻烦。对于乔伊来说,它是证明潜在犯罪现场的最为轻松的办法。全部放进底片中,她很早就学会了。它是惟一不会说谎的东西。

透过镜头,乔伊打量着镶有樱桃木板的墙壁,以及环绕着房间的深紫红色的奥比松地毯。房间本身充斥着亚洲的人工制品:在她的左边,一个镶有边框的书法卷轴,装有一首赞美春天的日本诗篇;在她的右边,一个二战前的日式衣柜,是一个带有小抽屉的简易的木箱;而她的正前方,亨利的办公桌后面,无疑是他引以为豪的收藏品——一个十三世纪日本镰仓时代的武士头盔。这个头盔由雕刻的木头制成,用闪亮的黑漆分层,上面有一弯仿银制成的娥眉月嵌入额头。乔伊以前从大学历史课中了解到,幕府将军常常利用银质徽章来识别自己的武士,并观察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类似于一个不愿凑得太近的老板,她寻思着。

“你与你的雇员们相处得如何,亨利先生?”乔伊问道,一边把相机塞回她的公文包。

“我怎样——”他停下来,小心地打量她,“你是不是试图指控我什么?”

“一点也不是。”她很快撤回了,但是她清楚地发现了她的第一个攻击点,“我只是想了解是否有人具有动机——”

房间对面,亨利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了。昆西走了进来,但一个字也没说。他只是紧紧地握着椭圆形的门把手。

“什么事?”亨利问道,“出了什么事?”

昆西瞟了一眼乔伊,然后又瞟了一眼亨利。某些事情最好私下里说。

“他在屋里吗?”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走廊里喊道。没等昆西回答,高卢侦探和德桑克蒂斯侦探就推搡着进入了房间。面对这一打断,乔伊露齿而笑。松垂的西装……桶状的胸膛……劣质的皮鞋由于奔跑而磨损了。这两个人不是银行职员,意味着他们是保安或者——

“联邦经济情报局。”高卢脱口而出,将腰带上的徽章在她面前晃了晃,“见谅,你能否让我们谈话片刻?”

经济情报局的第三号人物

乔伊禁不住打量高卢脸颊上的肿胀的伤口。他最初走进来时她没有看见它。他的头扭了过去。“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全都涉及此事。”乔伊说道,希望表现得友善,“我是从席夫那儿过来的。”提供老板的名字并非经常的事情,但是乔伊实在太清楚信任在执法过程中的作用了。十五年前,席夫是联邦经济情报局的第三号人物。对于同道的侦探们来说,那意味着他是一家人。

“那么你为保险公司工作?”高卢问道。

这不是她期待的反应,所以乔伊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你仍然是个平民。”高卢立即进攻了,“现在,就像我说过的:请见谅。”

“可是……”

“再见,女士,你——”

“你可以称呼我乔伊。”

高卢抬起头来,闪现出食肉动物一般的怒视的目光,再次展示了他的脸颊上的瘀伤。他不喜欢被打扰:“再见,乔伊。”

不至愚蠢得被强行驱赶,乔伊把她的拍纸簿夹到胳膊下面,然后向门口走去。在场的四个男人注视着她穿过房间,这并不是常常发生的事情。拥有相对健壮的体格,她具有吸引力,但不是笨拙的吸引力。尽管如此,她没有答谢他们中的任何人。她在男人的极端自负中维持生计,将会有大量的时间进行未来的斗争。

砰的一声,房门在乔伊身后关上了。亨利用手掌摩擦着他那光秃的头顶:“请把你们的好消息告诉我吧。”

昆西试图回答,可是欲言又止。他把双手塞进口袋,以防颤抖。

“你们没事吧?”亨利问道。

“谢普死了。”德桑克蒂斯脱口而出。

“什么?”亨利问道,他的眼睛张大了,“你们……他怎么会……?”

“胸部中了三颗子弹。听见声音后,我们冲了进去,可是已经太迟了。”

再一次地,整个房间陷入了死寂。没有人移动,亨利没有,昆西没有,都没有。

“我对你的损失表示遗憾。”高卢补充道。

亨利抓住自己的胸口,倒在了座位中:“是……是因为那笔钱吗?”

“我们仍在努力了解,”高卢解释道,“我们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得到它的,不过似乎他们曾获得过谢普的帮助。”

亨利抬起头来。“你指的是什么,他们?”

“那是另一个情节……”德桑克蒂斯插话进来。他匆匆瞥了一眼高卢,简直好像自己正寻求许可一样。高卢点了点头,德桑克蒂斯穿越房间,瘦削的身躯下降到亨利办公桌前面的座位中。“我们几乎可以断定,杀死谢普的凶手是查理或者卡卢索。”

“卡卢索?”亨利问道,“我们的卡卢索?那个小孩不可能——”

“他可能——而且他就是,”高卢坚持道,“所以别对我胡说什么小孩的无辜。由于这两个人,我们有一个人胸口出现了三个弹孔,而且财务调查一下子翻转为凶杀。加上那笔丢失的三亿一千三百万,我们遭遇了一件国会主持听证的案件。”

仍然瘫坐在椅子上,亨利一动也不动——结局已经将重负固定在他的肩头。沉浸于思考之中,不愿面对任何人,他焦虑地凝视着办公桌上的日式青铜开信刀。然后,默默无声地,他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语速如大江奔流。“上周五,卡卢索使用过我的密码转账给泰纳。”

“你看,如今那是我们应该知道的,”高卢说道,一边在德桑克蒂斯身旁坐下,“如果出现了某种方式的盗用——”高卢中断了自己的话,感觉到椅垫上的什么东西。伸手到大腿下面,他摸索出一支蓝黄相间的钢笔,装饰着密歇根大学的标志。密歇根,他心想。同一个地方,乔伊的老板,席夫,上过——

“你从哪儿弄到这个的?”高卢不假思索地说道,一边把钢笔塞给亨利,“是你的吗?”

“我不这么认为,”亨利口吃了,“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它……”

高卢拔下笔帽,用力地旋开笔管,然后将这两个部件抛到桌子上。突然呈现出一个替换笔芯……一根金属弹簧……而且在钢笔的后部:一个透明的塞满了电线的塑料管,一颗微型电池,以及一个微型发报器。底部的一个小孔支撑着内置的微型扩音器。

“狗娘养的!”高卢爆炸了。他奋力将钢笔扔到墙上,差点击中了书法卷轴。

“小心一点!”高卢从座位上飞身站起的同时,亨利喊道。

椅子碰倒在地板上,高卢狂怒着奔向门口,一把抓住门把手,然后使尽全身力气拉开门。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亨利的秘书问道,她一如往常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高卢莽撞地经过她,张望着走廊……盥洗室附近……电梯旁边。他已经太迟了。乔伊早就离去了。

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一条肮脏的褐色毛巾铺在黑色吉普赛出租车的后座上,散发着脚臭的气味。平时,我会摇下点缀着泡沫色彩的车窗,以获取一些新鲜空气,可是现在——听见那些警笛之后——我们最好躲在色彩后面。俯下头,因而没有人可以看见我们,自从我招呼出租车以来,我和查理一个字也没说。显然,我们俩都不愿冒险在司机面前谈话——可是当我打量着查理的时候,他正蜷缩在车门旁边,茫然若失地凝视着车窗,我知道这不只因为他希望独处。

“在这儿向右转弯。”我大声说道,越过车座枕头匆匆一瞥,这样我可以将派克大街看得更清楚。司机赶紧转向第五十街,然后行驶了约摸半个街区。“好极了。就在这儿。”汽车急停后,我向扶手之间掷去一张十美元的钞票,然后踢开车门,确信他没有看清我们的模样。我们距离中央车站只有几个街区,但是我们绝没有想到自己会逃亡在这条通行无阻的街道上。

“我们走吧。”我命令着查理,他已经落后好几步了。我径直走向一家意大利面包店的前门,它正好位于汽车的旁边。不过一等司机加速离开,我就调转方向走了出来。没有工夫碰运气了。我没有工夫——当然查理也没有工夫。

“快点。”我说道,一边向后冲向派克大街。刺骨的十二月寒风企图将我们吹回去,然而它的所作所为只是让周围的午后人群裹紧衣服弯腰前行。对我们有利。等到我们折回派克大街,我立即跳跃到水泥台阶上。我的身后,查理仰望着这个华丽的粉红色的砖墙结构,最后终于熟悉了。隐蔽在投资银行、法律事务所和沃尔多夫酒店之间,它是炫耀的海洋之中的一个传统的岛屿。更为重要的是,它是我可以想出的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的最近的地方——不论我们打算逗留到多晚。

“欢迎来到圣伦敦教堂。”当我们踏进拱形的石质门廊时,一个柔和的声音轻轻说道。在我的左边,一张覆盖着一堆堆圣经和其他宗教书籍的牌桌后面,一位矮胖的教母点头问候,然后很快把脸转了过去。

我把两美元塞入透明的募捐箱中,然后动身走向至圣所的门口,那里——门打开的同时——我就遭到了那种薰香和教堂古老木材的味道的袭击。圣所的内部,天花板上升为金色的圆屋顶,而地板延伸为四十排淡棕色的长椅。整个房间十分黯淡,只有几盏悬挂的枝形吊灯,以及从墙壁褪色的玻璃中渗透进来的自然光。

午餐结束了,绝大多数长椅上都没有人——但并不是全部。十几个参加礼拜的人零零散散地坐着,而且即使他们正在祈祷,只需一个随意的扫视就可以找到其中一个“本周的犯罪制止者”。我期待人群略微稀疏一些,扫视着圣所周围。如果一座教堂有这么大,常常会有……我们出发了。经过四分之三的走廊——沿着左手边的墙壁——有一扇没有标记的门。

尽量行动得不太快或者不引人注意,我和查理保持步伐优雅而平滑。门打开的时候有一声响亮的咯吱声。我畏缩不前,然后猛地推开门,以结束痛苦。我们向前推进得如此之迅速,以至于我几乎绊倒在石室中,这间石室十分宽敞,可以容纳几个长凳和一个点燃着蜡烛的黄铜还愿台。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是这块私人祈祷处的惟一访客。

砰的一声,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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